他拿笔在苏明雪名字旁边备注和离迁户,然后是韩莹莹断亲随母,上面都标注了时间。
“苏家嫂子,这新的户籍是放在哪里?”陈子昂温和的询问。
“馒头岭,我跟莹莹单独立户。”她没有选择放在父母名下。
陈子昂又将馒头岭的户籍手册拿出来,为她们办理新的户籍。
等弄完了,他从桌子的侧面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将负责户籍的官府印章拿出来,分别在两本册子上盖了印,生效。
苏明雪眼尖的发现,抽屉里还放着县令的大印,她心想,县令这是多么信任对方,居然将官印也放他这里。
接着陈子昂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身份卡,就是经过处理的只有巴掌一半大小的木牌。
苏明雪赶忙将自己之前的身份牌拿交上去,解释了一句,“我闺女还没有办,劳烦陈大人一起帮办一张。”
本来孩子应该在八到十岁来县衙办理身份牌,可老韩家没人给莹莹办理,所以到了十三岁,她连身份牌都没有。
大秦国有规定,没有身份证的就是黑户,想要进城不但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还要缴纳进城费,不同的主城需要缴纳的费用不同。
实际上并不是每一人都办理了身份证件,你以为办理户籍和身份证件不要钱?
有些人宁愿一辈子都不来县城,也不会花那份冤枉钱,平时买什么去镇子上就够了,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村。
陈子昂微微点头,他一边询问她与孩子的生辰,一边在木牌上写字。
上面有她的名字,生辰,性别,户籍所在地,木牌的另一面是安平县县衙发办几个大字,下面写上办证时间,右下角是一枚早就刻好的小一号的官印。
苏明雪拿着办好的木牌,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拿出半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办理户籍和身份的费用。
“苏家嫂子,我只收你工本费就好,二百文。至于人工,我跟嫂子也算是朋友,就免了。”
朋友这个说法苏明雪欣然接受,她微微一笑道,“陈大人,既然你我是朋友,那多出来的三百文请大人吃茶了,还请不要嫌弃。”
“哈哈,好,那就依苏家嫂子。”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陈子昂没在推辞,将银子收了起来,随后吩咐门口的人将对方送出去。
虽然派去边关的人还没传回来消息,但陈子昂已经可以确定,五年前顶着苏寻名号参军的正是苏明雪本人。
只不过苏寻明面上已经战死销户,她平安归来做回苏明雪,哪怕边关的人指认,没有确切的证据,她都能耍赖不认。
除非苏寻本人回来,要不然当年韩家找人顶替参军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说起来,每年顶替参军的不是没有,朝廷也不会深究,出去十个,能回来两个就不错了,是不是本人没有多大的意义。
当然,当了官就又不一样了。
所以还有一点能拆穿她,她的身手和行事风格绝对不是一个小兵,只要有了官职那就好办了。
不过不急,可以先陪她玩玩,等边关的人回来,他在考虑怎么办。
这时有小厮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汇报。
陈子昂眼睛一亮,嘴角缓缓勾起,看吧,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千丈山不是有一伙山匪吗?”
小厮应道,“是的,公子,我们剿了两次都失败了,对方常年盘踞千丈山,地势险峻,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还有一点,那就是对方没人命在手,就是打劫过往的商客,给了钱就放行,所以县令就没去驻防军请人剿匪。
“去把陈二找来。”
“好的公子。”
再说苏明雪,她办好了户籍与身份牌,心情不错,这下就不怕马家了,在敢来硬的,别怪她下狠手了。
她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个菜,又要了一壶酒开始吃饭。
饭馆里的酒并不烈,比起军营的酒差了不少,她有些怀念军中每逢胜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了。
不知镇北军有没有将那个部落打残?战事多不多?大家有没有受伤?再喝酒时,兄弟们是不是一个不少?
还有将军,他、、、
苏明雪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怎么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之前的五年不过是一个梦吧,她是女人却成了副将,若不离开,再走下去那就是欺君,她会连累很多人,再者,她放心不下莹莹。
五年的军队生涯太过印象深刻,她需要时间将那些忘记,当一个普通人。
她这边酒喝着,而韩家却炸开了锅。
韩老二跑回来找母亲拿婚书,韩薛氏发现钱没了,婚书也没了,她直接晕了过去,心疼的。
家人又掐又按,她醒来后嚎啕大哭,“哪个天杀的,遭雷劈的玩意,居然偷我的钱,天啊,我不活了。”
“我的金镯子诶,我的银锭子诶,都没了,挨千刀的混账玩意,怎么不把我一块杀了,活不了了。”
那些东西是她的命啊。
韩老二急得不行,他娘还一个劲的哭,有啥用,“娘,你再想想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咱们家一直没断过人怎么会遭贼了?”
“老二这话没错,老婆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
“娘,咱先别哭了,找到东西才是主要的。”
几人都劝她,韩薛氏却非常肯定,“婚书是前几天我放的,里面有马家给的三十两彩礼,还有满树给我的金镯子,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怎么会丢?大哥,小妹,你们不是一直在家吗,想想这两天有谁来过家里?”
韩晓芳摇头,而韩满山想起了吴寡妇,随即摇头,不可能,当初吴寡妇就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屋。
见两个孩子都摇头,韩薛氏的精神头瞬间垮了下来,看着只剩下地契和房契的木盒子,心疼的直抽抽,她的钱呐。
韩老头黑着脸,恨不能扇她两大耳刮子,这个倒霉娘们。
他沉声问道,“去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你们也去看看有没有东西被偷。”
韩薛氏赶紧去翻箱子,韩老二跟韩晓芳回自己房间,只有韩满山不动,他压根就没有私房钱,也没缺过钱花。
娶妻之前,他娘给他钱花。娶妻之后,花妻子的钱,嫁妆花的差不多了,妻子让他出去打工,还没动身呢,赶上服徭役,妻子去从军了,每年都往家寄钱,他就又不缺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