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辰明白,爹娘是担心他有思想压力,才这么说的。
不过,他娘子说得对,宇文靖不敢对两老怎么样,只能敬着他们。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安排,先这么将就着吧。
他留下来吃了晚饭,和苏南川在前院切磋了一番。
苏南川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苏北辰追着打。
苏北辰借着追击苏南川的举动,把院子里的假山巨石劈得粉碎,把百年老树轻松推倒,甚至用掌风燃起火苗燃烧起来。
一众伺候的下人亲眼见到了侯爷的能耐,老实了不少。
苏北辰见震慑的效果不错,才在夜里离开了镇南侯府,回了岭南总督府。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苏北辰日间处理政务,李雨微日间去紫薇堂算卦攒功德,夜间各自修炼。
翌日,紫薇堂来了个衣着富贵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
他自我介绍,名叫郑海生,是一名商人。
他五岁那年与父母走失,被养父母捡回家抚养的。
养父母无儿无女,对他很好,还供养他读书。
其实他一直记得自己家在何处,记得父母的姓名。
只是家里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日子十分艰难。
他为了给姐姐弟弟省下一个人的粮食,没有寻回家里去。
他希望长大后挣很多银子,再回去接济爹娘和姐姐、弟弟,让他们吃上饱饭。
所以,他读书识字却没有去参加科考,而是早早跟着养父经商,把养父的生意扩大了数倍。
他手里有了银子,有了经验,另外做了一门生意,也经营得不错,积攒了属于自己独立挣来的银子。
于是,他对养父养母坦白,想带着自己挣来的银子回家乡认亲。
养父母虽然不舍,但也含泪点头了。
郑海生与养父母感情深厚,他的想法只是回去认亲,帮助亲人,办完事还是回养父母身边养老送终的。
毕竟亲爹那边有很多孩子,养父母这边却只有他一个。
他拉着一马车的礼物,凭借着儿时的记忆,终于回到了熟悉却又陌生的家乡。
时间过去了二十年,蕉岭村发生了变化。
记忆中的草房子已经不在了,所以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爹娘的家了。
正当他感到失落的时候,一群孩子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孩子问道:“叔叔,你是哪家的亲戚啊?”
他笑了笑,拿出一把糖果分给孩子们,并询问道:“孩子们,你们知道郑璨家在哪里吗?”
听到郑璨的名字,孩子们兴奋起来,纷纷表示那就是他们的爷爷家。
原来,这群孩子中有十二个都是郑璨家的孙子孙女。
从孩子们口中得知,爹娘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除了丢失的他,爹娘膝下还有三子三女,所以孙辈众多。
看着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郑海生心情复杂。
他们都瘦骨嶙峋,身上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泥土的衣服,十分邋遢,真让人心疼。
可见生活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跟他小时候一样贫困。
他跟着孩童们来到郑璨的家里,爹娘已经认不出他了。
不过看他的相貌跟其他儿子有几分相似,而且不像是来借钱的,便认下了他。
热情地让儿子们帮忙从马车上卸货。
此时,他爷爷杵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非常难看,他把拐杖打在郑海生的小腿上,打得他疼得掉眼泪。
爷爷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骗子?我家海生早就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跌落河中被鳄鱼啃食了,那鲜血染红了河水!你是认错家门了?还是行骗来了?”
“啊?爹,他是我们家老四呀。”他爹郑璨拦着爷爷。
“是呀,爷爷,他是我们哥哥呀,你看,他还带回来这么多礼品孝敬您呢。”
弟弟们也帮腔,他们都希望这个哥哥能回到家里来。
他娘不敢劝老太爷,默默垂泪。
但是无论家里人怎么劝,爷爷都一口咬定他的孙子郑海生已经不在了,把他赶出了村子。
还扬言,他要是再上门行骗,他就一头撞死在石磨上。
郑海生在村口跪了许久,但是老太爷坚决不让他进村。
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养母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也觉得蹊跷,便建议他到紫薇堂来问问。
李雨微听罢,叹息了一声。
郑海生连忙问:“大师,为何叹气?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吗?我不可能记错的呀?”
“你是没记错,你爷爷更没记错。”
“那,那为何爷爷不肯认我啊?难道是怨我这么久才寻回去吗?还是担心我回去了要分一份田地?”
“哈哈哈,都不是,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既然家里不富裕,想必也没多少田地。你爷爷是心怀大爱,不让你回到那个贫穷的家,被弟弟们拖累。”
“啊?”郑海生惊讶得久久不语。
他从小刻苦读书,长大了摸爬滚打挣家业,就是为了贴补那个家呀,怎么会是拖累呢?
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呀。
李雨微看透他的心思,心道:年轻人,还是太嫩了,他不知道,有些人久贫会变成吸血虫的。
郑海生平复了情绪,“李大师,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帮助亲生爹娘家脱贫,我明白了爷爷的好意,但他这样阻挠,我要怎么办呢?”
李雨微笑道:“这世上的路呢,不是只有进和退,还有迂回。这扶贫呢,不能只喂饱肚子,而是要从精神上立起来。”
郑海生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但不知道如何落地,只好请教道:“李大师,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李雨微见他听进去了,于是帮他分析。
“你刚才说了,你回村时,十二个侄子侄女围着你,想必他们当中也有十岁出头的大孩子了,为何他们既不读书,也不干活?
“呃......确实是,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除了读书,已经在铺子上帮爹爹卖货、盘账了。”
“再说说他们的衣着,脏兮兮的,南方又不缺水,缺的是勤劳的习惯吧?”
“呃......有道理,我六七岁就自己洗衣服了,再大一些就帮爹娘洗了。”郑海生点头道。
“嗯,你再回忆一下,把亲爹家里的情况,对比一下你养父家的情况。”李雨微引导着他的思绪。
郑海生衣锦还乡,儿童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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