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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有所不知。”老者叹了一口气,神情无比的委顿,还有些深深的绝望。
许芳当然不知,她才经历了一番生死磨难,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明师兄的惨死,还有高师兄的重伤近乎半废,都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若非是意外碰到了陈逍的搭救,她们三个肯定是全都完蛋了,彻底的一命呜呼。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结局,她就觉得有无边的恐惧,接踵而至,像是一大片可怕的阴影正在要将她吞噬。
只要是人,都会怕死,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好是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难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老者,关切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者拍了一下许芳的肩膀,叹道:“都怪为师没用,还得叫你们外出狩猎赚钱,用你们赚来的钱好维持这个支离破碎的玄机门,真是讽刺极了,阿明的死也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阿明。”
听到这儿,许芳脸色一沉,她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似乎是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还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师父会这么消沉,这么的情绪低落,那种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分明就是一副完全放弃了希望的样子。
“师父,你……”
“唉,这座小灵岛要保不住了。”老者一边说着,抬头看向半空,虽然被大殿所阻隔,但是他的目光却看得极为的深远。
“什么,小灵岛保不住了?”许芳目光涣散,一脸的震惊。
“怎么会这样,这次的税金不是已经凑够了吗?怎么可能会不够?”许芳抓住了老者的手,质问道。
作为一个小门派,想要占据这样一座小灵岛,哪怕这样的小岛规模非常的小,且在白石城海域中非常的常见,但也不是免费的。
照理是每年都需要支付一大笔不菲的占用税,且想要占据小灵岛,并且还开宗立派招收门徒的话,那需要支付的占用税就更多了。
毕竟是身处在白石城的势力范围之内,既然占用了小灵岛,需要交税也是理所应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众人能够安稳的生活在这小灵岛上,也算是受到了白石城的庇佑。
按照规定,越是靠近白石城的灵岛,占用税就越高,若是想要在白石城内扎根下来的话,那需要的钱更是天文数字。
像他们这种破落的小门小派,是根本就承担不起的。
交税是应当的,且数额也还是玄机门勉强能够承受的。
若是许芳没有记错的话,在她们师兄妹三人出门之前,这次的税金其实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是现在从老者的神态来看,似乎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了这儿,许芳也有些急了。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了一纸信封,递给了许芳,道:“你自己看吧,这是窦家给咱们下的最后通牒。”
“最后通牒?”
许芳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瞧,立马眼睛冒火,勃然大怒了起来,“什么?居然涨价了,而且还涨了一倍之多,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还有没有天理,难道白石城就不管管吗?”
“管?谁会管?那可是窦家啊,白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窦家。”说道了这儿,老者的脸一下子就灰暗下去了。
许芳一脸的苍白,还有绝望,甚至是两眼无神,透着的是无比的绝望。
“是啊,那可是四大望族之一的窦家,咱们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小门派,怎么能够相比?”
她觉得实在是太讽刺,也太可笑。
白石城中除了城主王家之外,最为势力庞大的就是四大世家了,也就是杨家,窦家,黄家和叶家,其中又以窦家的名声最差,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最盛,虽世人颇有微词,却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谁让窦家是王家的走狗和狗腿子,纵是太大的不满,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的。
谁的拳头大,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罢了,就这样吧,玄机门也是败在了我的手中,就这样吧,现在阿明也死了,撑不下去了,与其这样半死不活的,不如一了百了,彻底解散吧。”老者嘴里说着丧气无比的话,满是悲哀。
“师父。”许芳心中一震,一时无言。
其他的弟子也均是两眼微红,满眼的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事到如今,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唯一能够帮上忙的明师兄等人,死的死,还伤的伤,实在是悲惨。
“师父~”
“师父!”
众弟子,悲声喊道。
许芳叹了一口气,道:“师父,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她在小灵岛上已经生活了这么久,除了师父,还有一众普普通通的师兄弟外,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若是连小灵岛也没了的话,她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无处可去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师兄弟啊,是为师没用,连这么一座小灵岛都保不住,实在是太废物了。”老者道。
“师父,你不要这么说,都怪咱们没用,事到如今,我们也要共进退。”许芳红着眼睛,语气很重的说道。
“是,师父,我们都跟你一起的。”
“对,就算是小灵岛没了,您依旧是我们的师父,希望师父不要丢下我们不管。”
众多弟子都是如此说道,看得出来,他们对老者的情意还是特别深的。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完完全全的不离不弃,俗话说的好,患难才见真情啊。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打破了气氛,来的突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响彻在了众人耳边。
“玄机门掌门何在?出来。”
只见,就在小灵岛外,一艘雄伟的灵舰如同一尊大山,屹立在海面之上,旌旗招展之下,伴随着狂风呼呼作响,一个硕大的“窦”字在半空中狂舞,气势汹汹威武不凡,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叫人生畏。
果然来了,这是窦家的灵舰。
老者听到了这个声音,浑身一颤,脸色刷一下变得无比苍白,还有一些些的窘迫,道:“来了,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