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亚直接带着蛛神教离开了，反正卢卡斯在，剧团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传话，倒也不必一直等在万亦旁边。
逐龙教作为顶级势力，虽然被折腾得够呛，但损伤确实不大，以他们的底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真要说他们此行最大的损失就是颜汄被拐走了。
但颜汄自己倒是很快活，看到剧团居然还有这么大一座人造空岛，以及那两个非同小可的双子星之后，他更是坚定了要加入剧团的想法。
再度挽留他的引路人拉默泽无果后，最后将他们送别。
然后，剩下里卡多，他把万亦叫出来想要单独谈谈。
两人站在机关楼宇的屋顶上，以里卡多的穿着，搭配夕漠城偏向东方古典建筑的风格，倒是颇有种侠客风格。
以此类比，那万亦多少也是个妖精，乌鸦精。
“现在来说还是没啥实感，拜苍教主借用了我的记忆作为后盾，配合自己的能力在转瞬间杀死了无数拜苍高手。然后自己也消失了。”万亦拍拍手，似是为冒牌教主的此番举动而喝彩。
里卡多和万亦一同看着天空：“那个人，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虽然死得应该比他自己预想的早，但是他确实时日无多。作为一个不断自缚且自我消磨的记忆体，他走得很是干脆。”
“身为‘回忆’，却没有给其他人留下回忆，这或许有些残酷。”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里卡多先生。”万亦有些意外，里卡多此时相较平日里似乎很是感性。
“他确实有哄骗我的成分，但也同样对我有所指导。对于曾一同饮酒的人，如此轻易地忘记，我的感性并不是很能轻易接受。”虽然言语上如此，但语气和表情依旧是平日淡然的样子。
只是他的情绪反应也并非虚假。
“他说你是他这么长久以来第二个很欣赏喜欢的人。”想了想，万亦重复了一下当时冒牌教主对里卡多说过的话。
里卡多张了下嘴，但稍作停顿后，才道：“这样啊。”
千言万语还是化作最后一声似是而非的感叹。
万亦也没有帮人恢复关于冒牌教主记忆的方法。
难不成让人直连万亦网络吗？没道理的。
他转变了话题：“拜苍教主欺骗了拜苍教的几乎所有教派。你和万物之眼貌似也有交易，会受到影响吗？”
有影响的话，魔主绝对不会吝啬于出手帮一下老战友，直接从万物之眼底下捞人。
当然有约定的话能完成尽量是完成，契约精神还是稍微要有一点的。
里卡多摇头：“无所谓，我的情况本身也是万物之眼想要看到的尝试。万物之眼和很多界线带意志不一样，它更多只是想‘看’，而非如何降临成为唯一神掌控世界。”
“那还挺好说话的。”万亦耸耸肩，随后道，“伱夙愿已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经营百目教派吗？”
“和万物之眼的约定包括了帮助它拓展视野，所以信徒还是必要的。但是接下来应该会专注于视野的质量而非数量。同时，我也想要多尝试现在的自己，在各种方面能做到什么地步。”里卡多说着看了下自己强壮的手臂。
“那么就当作战备演习吧，加油。”
里卡多看向万亦，领会到了万亦话中的意思：“那个雷萨丁吗？”
“嗯，他说他会挑起祸人和全世界的战争呢。”
里卡多没有质疑，轻轻颔首道：“我会注意的。”
……
之后两人像是许久不见的友人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
可能就差了一壶酒，失了点氛围。
里卡多询问了魔主的最近情况，万亦也一一告知，里卡多的心情显著好转。
之后二者便互相告辞，里卡多带上多目哥离开。
夕漠宫和剧团有一点合作事项要谈，不过万亦倒是没打算留着，交给专业的绿魔哥来就好。
万亦带着颜汄和许慎登上了亦家人号。
颜汄一上岛就开始乱跑了，而万亦看着许慎道：“你胆子也真大，随便玩弄自己的根基也不怕出问题。”
将自己的碎片修改为真正的缝合怪，许慎的行为不可谓不大胆。
相对的，这也确实给许慎换来了足够强大的力量。
根基的变化让他迅速消化了身上层层叠加的质变，此时和界线来客一样，质变次数已经无法简单概括他的情况。
而和界线来客又有所不同的是，他成功掌握了领域。
要说破茧成蝶那还差了点，姑且多少也算是一只飞蛾了吧。
在见识过银色狮子大罗本那种人之后，万亦对这些以质变为基准的人，眼界和要求都稍微提高了一点，向人家靠齐。
“因为当时真的很急，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后手，所以必须要倾尽全力。”许慎看了下自己苍白的手臂，感受着其中流淌的两种力量，轻声道。
“这种强者般的感慨还早，等你什么时候掌握了界域再说吧。”万亦随口道。
许慎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万亦，然后颔首：“关于界域我稍微有点头绪了。”
“啊？”万亦歪头，乌鸦头套诡异地看着许慎。
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侠岚里面不是有个无极境嘛。虽然侠岚的体系在所有幻想故事里也就那样，但破碎世界没有那么大的区分。尤其是一些感悟性质的东西。里卡多先生跟我说，思维在这里可以决定许多。”许慎露出微笑说道。
万亦在头套下的眼睛微眯。
好吧，这小子没准真的早晚能向大罗本那种级别看齐。当然，找到路是一回事，能走多远还得再看看。可能不会很远，也可能遥遥无期。
这时，许慎又好奇地看向万亦问道：“那个，剧团长先生，冒昧问下，您和万亦熟悉吗？”
“嗯？”万亦偏头。
“就是……有时候很容易在剧团里感受到那个人类似的感觉，感觉他无处不在……之类的，他也是剧团的人。就是说，我现在多少也厉害了那么一点点了，不知道能不能深入了解一下剧团内部的情况呢？”许慎措辞不善，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才憋出一段话来。
万亦沉默了一下，道：“别多想，剧团有自己的情况。千篇一律的戏剧难以得到他人的喜爱，你没必要变得像我们一样。”
这句话似乎是拒绝了许慎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但是许慎又感觉到了别有意味的沉重感。
于是他也没再多说。
“小慎子！我找到了一台超级大的机器人！快过来看看！他还会说话！”颜汄忽然叫喊道，同时传来“砰砰”的捶打声。
很快就是一阵巨响，伴随着噬界兽气急败坏的声音：“不只会说话，还能揍人！”
然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鸡飞狗跳。
什么“我的天！剧团真的厉害！一台机器人都这么厉害！”
什么“臭小子，让你咸猪手乱摸！我高贵的身体是你能触碰的吗？知道这层新漆是刚涂没多久的吗？”
“别叫我小慎子！”等许慎冒冒失失地过去之后。
“什么？还有帮手？马桶！来帮我！”
“什么？有群架？来了来了！”
万亦乌鸦头套的喙开合两下，最后选择了放弃，转身离开。
亦家人号在吵闹中启航。
冒出头的真实大地在主动配合的情况下，被万亦们使用三重口袋空间技术，创造一个微小型的口袋宇宙装了进去。
靠着亦家人号的广域迷彩隐藏了起来，而在内部视角中，一个被等比缩小了许多倍，最后和一座小型空岛差不多大的真实大地，也成为了亦家人号的卫星。
万亦在一阵忙碌之后，在亦家人号的脚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身体做沉思状，闭上双眼。
黑暗中，他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那座剧院。
万亦看着剧院，心中闪过它到底是什么的疑问，随后和以往一样推门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