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段尧的房间。
宋北悠开了灯之后便将她这个大高个男朋友扶到床上,让他随意躺着。
别看宋北悠扶着他面不改色,其实自己的一双手臂早已麻痹,正在抖着恢复中。
这会儿扶完段尧,顺便坐在床沿边上缓一缓。
缓到一半,看着闭上双眼的男人,“挺沉的你。”
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段尧目测一米八八吧,全身的精壮肌肉,怎么能不沉。
也就是刚刚她凭着一股底气在撑着。
想了想,又说,“你可以啊你,虽然挺招蜂引蝶的,但意志力不错。”
该夸一句的。
根据她记忆中知道的,闻了榛香混合液的人绝大部分都会陷入温柔乡之中。
段尧不但没有,还能在紧要关头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要不是她出现,这会儿的楼玥估计断了气。
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啊。
再说死了哪有活着好玩。
天之骄女,也不知道能不能领悟得了她说的话。
一转,她又看向段尧,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今晚我就在段家老宅不走了。”
榛香混合液这种东西,离得远不会有事。
就跟段郁一样,现在可以乐呵呵地在下边玩窜天猴。
段尧不一样,一开始就是一个猎物。
楼玥的目标明确得很,所以现在,呐,因为过激在床上躺着。
不过激且意志不坚定的话就是活色生香的画面。
不过此时此刻宋北悠的心里是高兴的,她看上的男人没有问题。
在榛香混合液的作用下,一点都没有被美色所动。
惹得这会儿的宋北悠内心窃喜,对着还没有醒过来的段尧打趣道,“人家楼小姐挺好看的呀,怎么不为所动?”
这话说完,这房间的落地窗外燃起了两簇心形的烟花。
宋北悠瞧见了,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
段尧这个房间的窗户外景很开阔,可以一清二楚地看清这老牌富豪聚集地的全景。
也可以看见楼下偌大的院子里段郁和秦书瑶在疯狂地玩烟花。
刚刚那心形的烟花就是他们放的。
段老夫人就坐在边上,宋北悠视力好,可以看到她并没有很舒畅的表情。
于是,下一秒,宋北悠干脆朝楼下喊了一声,“段郁,书瑶,烟花很漂亮!”
这一喊,不仅见段郁秦书瑶很是热情地回应她,还见段老夫人脸上大大地舒展开来,站在楼下使劲地往楼上往。
段老夫人年纪大了,视力不太好,随便朝着段尧房间的方向笑着唤,“悠悠,我那臭小子呢?”
宋北悠回过头,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臭小子”,又伸长脖子往下望。
撒了一个谎,“我男朋友大年夜在工作呢。”
音落,可以清晰地听见楼下传来段老夫人爽朗的笑声,“让他工作完给你包个大红包。”
“必须的。”
宋北悠笑靥如花,烟花燃放时发出的光芒照得她明眸皓齿。
她觉得她改变好大,明明从清水河离开来京城的时候还不爱笑,动不动就给人一个清冷至极的冰窟窿脸。
直到现在,变了好多好多。
爱笑了,也爱看别人笑了。
她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站到躺在床上的段尧醒了过来,盯着她的背影勾出弧度还完全不知情。
直到,零点的钟声响起,附近这一带家家户户响起鞭炮声,响起新年的欢呼声
宋北悠这才忍不住转过身,想要看看段尧有没有醒过来。
这一看,就瞧见矜贵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外头鞭炮烟花震耳欲聋,宋北悠可以很明显地看见他用唇语对着她说,“新年快乐!”
说着话的同时,一个不知哪来的大红包在他手中拿着,朝宋北悠晃了晃。
宋北悠回他,“新年快乐!”
抛开楼玥的事不讲,她想啊,这大抵是这么多年来她过得最轻松愉悦的一个春节。
然而,半个小时后,等欢呼和庆贺停下来,周遭开始安静的时候,宋北悠又面临一个问题。
今晚,要和段尧在他这个房间里头共度一宿。
跟段老夫人说今晚要跟段尧待同一间房实属情况特殊,得处理一下楼玥的事。
可这会儿!
呵呵~
虽然都是成年男女,也有过那迫不得已的一夜之情,但过去挺久的,那一夜过后完全就是聚少离多,这会儿想想多少有些尴尬。
一双纠结的小手一不注意的,就给缠上。
段尧这会儿全身的元气已经恢复,见宋北悠这般,起身,走到她跟前。
宋北悠不知道他要干嘛,只知道他明明带着笑却走出一种皇帝要上朝的气势。
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
不过来不及了,才后退了那么一步,整个人就被他抱紧怀中。
力度之大,好不夸张地说似乎要拆之入腹。
抱了许久,抱到宋北悠忍不住问,“那个,要不洗个澡?”
天气不热,但身上黏黏的,并没有很舒服。
貌似可以清楚地听见段尧在她耳边深吸了一口气,“好。”
“那我先。”宋北悠像是在逃离。
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来的时候没想着要过夜啊,没带衣服。
整个人就这么杵在原地。
段尧也不知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走向旁侧的衣帽间里边,再出来,手中拿着一套宋北悠平日里爱穿风格的睡衣和贴身衣物。
“都是干净的,专门为你买的,去洗吧。”
宋北悠点头如捣蒜,没纠结为什么还会帮她准备贴身衣物,也没纠结尺寸到底合不合适,拿着就冲进浴室。
段尧见那在眼皮底下关上的浴室门,忍不住笑出声。
一个小时后,段尧也从浴室出来。
两人没有纠结睡床还是睡沙发的问题,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
且床够大,足足两米二,三八线都不用隔。
一人躺一边中间好像还隔着一道银河。
段尧暂时还没有进一步行动,盯着天花板,又侧了侧身子,盯向宋北悠那在黑暗中无比精致的侧颜,“几个小时前,我是不是差点背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