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不休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整张脸茫然得要死。
一双手高高抬起,又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挠了挠,歪着头看宋北悠,“我没做梦?”
宋北悠,“没。”
贾不休,“谁的?”
宋北悠眼眸低垂了下去,贾不休可以在这一刻看到她脸上的少许不安。
“宗政祈他父亲宗启明的。”
密封袋子里装的是一根带着血的银针,刚才在宗家帮他老人家复查的时候特意留的。
谨慎如宋北悠,她可不认为宗启明每次见到她的奇奇怪怪只是巧合。
“宗先生?他父亲?”贾不休脸上的茫然不解只增不减。
内心一股强烈的超脱认真以外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问宋北悠,“想要做宗老和谁的亲子鉴定?”
宋北悠那眼眸又无声低垂了下去,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我”
贾不休双眼瞪大像铜铃,嘴巴张大可以塞进一个大包子,“我去!”
许是一时之间缓不过来,再三抬起手不停地挠头。
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所以你让我查雅惠这个人是有目的的?
这亲子鉴定可能也跟这个雅惠有关?”
宋北悠没有开口,算默认了。
贾不休翘起二郎腿,抖了起来。
望着天花板,“雅惠全名叫做陶雅惠,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大户人家女子,也是宗启明的发妻,宗政祈的母亲。
她生完宗政祈后,死了。”
这个宋北悠听宗政祈说过。
不是第一次听,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地觉得有些心酸。
“那”贾不休有点不明白,“所以为何要突然查这个雅惠,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间要查自己和宗老的基因检测?”
宋北悠手中玩弄着刚才拆开的糖纸,将它折成一只千纸鹤,“第一次见到宗老的时候,他对着我喊雅惠。
第二次见到宗老的时候,他对着我哭晕过去。
今天是第三次见到宗老,他虽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举动,但是我看到他眸子里一直溢着泪花。”
不止宗老,还有他大外甥慕礼安第一次见到她的反应,宗家那陈伯今日见到她的反应等等,都被她看在眼里。
所以,何不留个心眼,做个基因检测?
万一呢?
贾不休明白了,收起正在抖动的二郎腿,起身将宋北悠放在桌面上的密封袋拿起,小心翼翼收好,“我换身衣服马上出发。”
宋北悠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谢了。”
她的异性闺蜜。
贾不休已经迈开腿,朝着楼上快速跑去准备换衣服,“谢啥谢,我就是你娘家人,别给哥们我客气。”
宋北悠勾唇,靠着沙发继续静静地坐着。
她的面前是一面大大的玻璃窗,很通透,可以看见外头的雪越下越大。
她裹了裹自己的外套,将一双渐渐凉起来的手放到口袋中,试图让它们暖和起来。
目光沉了沉,涂着清透粉色唇釉的唇瓣微微抿了抿。
而后,对着外头的雪天喃喃道,“这亲子鉴定若是没问题,是不是代表着我很快就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啊?”
说这话的时候,头脑中竟然滑过一个人的面容。
只一瞬,便被宋北悠晃了晃脑袋清除掉。
一声毫不客气的吐槽从她的口中而出,“晦气!”
在贾不休出门之前,她率先起身。
大年初五了,不是在帮别人看病就是在发烧中度过,还没好好让自己真真正正地轻松一下。
还没走两步,段尧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发来信息。
【女朋友,在哪?看个电影?】
信息来得时间刚刚好,因为沉重的事让宋北悠原本还想着自己去放松的。
这会儿段尧的信息一来,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回复,【好,我去找你。】
段尧收到信息的时候,唇角微勾,将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放置眼前的烟灰缸里头压灭。
烟灰缸的旁侧,放着两张个人资料。
仔细看,这个人资料不是别人,正是陶雅惠的。
关乎到宋北悠的事,段尧都上心。
这次仅有的一个苗头他同样放在心上,也好好让严立去查。
如今查出来了,让他心情多了几丝凝重。
资料上除了显示陶雅惠是宗启明宗老的妻子,是宗政祈的母亲外,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段尧的心中生成。
至于是什么,目前来说为时尚早。
只能说,他的女孩,他会好好护着。
思及此,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绿茶,又将陶雅惠的资料扔进碎纸机后,穿上大衣下楼。
准备去迎接他心尖上的女朋友。
严立在办公室外候着,见人出来,连忙跟上。
段尧见状,阻止了他,“你电影票给我,我自己下去就好。”
电影票是严立订的,他听到可以下班,龇着牙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来,“三爷,给。
这部电影是近期最火爆的爱情片,又甜又浪漫,最适合你们这种热恋中的小情侣看了。”
段尧将电影票接到手中,“行,那你下班吧。”
严立,“好嘞。”
他目送着段尧进入电梯的背影,羡慕的一声叹,“哎,羡慕死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
京城最奢华高端的法式餐厅。
红酒杯的碰撞声清脆动听,小提琴的拉奏声悠扬唯美。
宗澜芳拎着包包在慕念念对面的凳子上落坐。
同时,叹了一声。
慕念念的目光从自己新做的美甲上移开,“妈,你这是怎么了?”
宗澜芳皱着眉头,“没办法去看你外公,心里挺难过的,不知道怎么办。”
慕念念“啊”的一声,“你下午去的时候也看不到吗?
凭什么呀,你是外公的亲生女儿,凭什么不给你看?”
宗澜芳脸上的表情就没有舒展过,脑海中划过那一道身影,“估计是你舅舅不想让我和那个宋北悠共处一室吧。
我去的时候刚好遇见她过来给你外公复诊。”
慕念念听到宋北悠这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满心的嫉妒。
脱口而出,“妈,你说咱舅跟这宋北悠是不是有一腿,对她有意思,我不太明白为何他总是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