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焦飞才入门不过月余,就练成了大鹏逍遥诀的第四层心法,还虏获了红师妹的芳心,五师兄你可能忍得?”
“莫要杞人忧天,本门的大鹏逍遥诀第四层心法是那么好修成的么?我们兄弟谁不是花了十余年的苦功,才把大鹏血脉培养壮大,凝聚天鹏铠。”
“五师兄不可大意,何况他运气那么好,居然得了昆仑长老于琼娘赏识,赐了一截上古大鹏鸟的翅骨,又被五鬼师伯送入天魔宫去修炼,万一此番破关而出,真的练成了大鹏逍遥诀第四层,红师妹岂不是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我已经联络了五鬼师伯门下的几位师兄,只要五师兄你能下了决心,保管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而且我魔门弟子行事,百无忌讳,他要是过不去这一关,师父也不会说我们,只说他自己没这个命数!”
天鹏尊者门下的五弟子和六弟子,正在五弟子的寝宫中,各自楼了一个魔姬,正自密谈,忽然间从冰火岛中央冲起了一道金光,光芒中焦飞全身覆盖了无数金羽翎毛组成的铠甲,背后一对十三四丈宽的羽翼张开,通体灿烂生辉。
“我这是在天魔宫呆了有多久?似乎过去了三四十年的样子!”
焦飞把大鹏逍遥诀一收,化成了一溜金光,落入了公孙红的寝宫去了。
天鹏尊者的六弟子大怒道:“五师兄你看,那个小子才出关,就跑去了红师妹那里,定然是去求红师妹跟他欢好。五师兄你再不下决心,可就来不及了!”
那个五师兄脸色铁青,一声高喝,也化成了一道金光直奔公孙红的寝宫,那位六弟子见自己的歼计得逞,也嘿嘿一笑,施展大鹏逍遥诀追随了上去。
焦飞来时,公孙红正在修炼。
见到焦飞气势如虹,天鹏铠熠熠生辉,一双妙目也是惊喜连连,叫道:“焦飞师弟,你竟然十余曰就把大鹏逍遥诀第四层修成了?”
焦飞一脸的迷惑道:“才十余曰么?我怎么感觉在天魔宫中呆了三四十年的样子?”
公孙红笑靥如花,略有些得意的说道:“焦飞师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天魔宫可不是一件法器,而是开辟洞天的幻神级法宝。内中有天魔六道,是天魔宗流传下来的镇派至宝这一。五鬼师伯若不是有这件至宝,怎能镇压的住天魔宗内那些炼就长生的人物?就连辛神子也不敢对他老人家有半分不敬。”
“呀!原来天魔宫如此厉害!”
焦飞忽然想起了平生听说过的第一件法宝,也是幻神级数,有镇教至宝称呼的纯钧仙壶,不过那件宝贝现在多半在自己的师父,蓝犁道人手里,也不知祭炼的如何了。
公孙红正待给焦飞详细解说天魔宫的厉害,就有两道遁光先后飞下,她微微惊讶,低声叫了一声:“五师兄,六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焦飞亦微微欠身,向两位师兄行礼,他并不明白为何这两位师兄来势汹汹,似乎怒火冲霄的样子。
见到焦飞和公孙红相对而坐,似乎正在谈论道法的模样,五师兄天波秀士王伦心头火气稍减,淡淡说道:“怎么?小师弟能来,我们两兄弟就不能来么?”
公孙红笑道:“怎会如此,两位师兄要来,做师妹的只有欢喜!”她瞧了焦飞一眼,心头微有担忧,但是也不好暗示,只是把话题一转道:“刚才正跟焦飞师弟谈起天魔宫的事情,两位师兄见闻广博,比小妹知道的更多,焦飞师弟何不讨教?”
焦飞忙双手一拱道:“小弟一直不敢搅扰两位师兄修行,一时也无暇亲近……”略顿了顿,焦飞就心怀鬼胎的说道:“小弟幼时曾有位高僧到了我家,见我伶俐,就送了两团佛门至宝波罗神焰,只是小弟修为不够,一直都无法炼化,像是小弟不该有此宝贝,没有这份机缘,正好送与两位师兄,还望两位师兄勿要嫌弃。”
焦飞不动声色的双手一翻,两团“波罗神焰”在自掌心飞出,五师兄天波秀士王伦,六师兄北海钓客万俟孙,都是把手一扬,收了这份“大礼”心头都是又惊又喜。虽然两人都深恨焦飞,但是这种宝物怎么肯推拒?都各自一笑,收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比刚才好看些。
焦飞从公孙红处已经得知魔门弟子都甚是穷馊,或者别家魔门弟子不是,但自家这几个师兄师姐都差不离。故而一下就祭出了屡试不爽的道心纯阳咒来,见两位师兄毫不推辞的就收下了,他心头也是大喜,满口师兄的叫着,感觉分外亲切。
公孙红见焦飞出手“大方”心下微微有些羌怒,暗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把这些宝贝在别的师兄前炫耀,你不但不听,还胡乱送人,便有多大的家底,够你挥霍?回头定然要把他的东西都要下来,不能让他在这么败家下去。”
焦飞如此大的“手笔”他的两位师兄,倒也不好意思来寻他的晦气,听得焦飞问起天魔宫的事情,天波秀士王伦说道:“天魔宫是团天魔宗的镇教至宝之一,据说这件法宝内有天魔六道,魔门中许多长老修炼到第九层心法,久无寸进,又恐寿元流逝,便会躲入天魔宫中,冥凰也不来拘他。这件法宝还有一件特姓,便是自择主人,五鬼师伯是这一代的魔宫主人,外人就绝夺不去。”
焦飞听得悠然神往,又问道:“我在天魔宫修行,怎么没见到任何魔门的前辈?”
六师兄北海钓客万俟孙也笑道:“天魔宫中自开一界,广大之处比我们这个世界也不稍逊,天魔六道合起来比整个中土都还要大你想要见到住进去其中的魔门前辈,哪有那般容易?”
焦飞诺诺连声,对魔门的厉害又生出一份敬畏来。
天波秀士王伦和北海钓客万俟孙本是问罪而来,但是收了焦飞的好处,也不好意思旧事重提,再加上焦飞为人正经和公孙红谈论的也都是修行上的事儿,两人自觉没趣儿,留了一会,便自起身告辞。
公孙红也不留他们,只是淡淡的道别,见这两位师兄走了,这才大怒的一伸手,揪住了焦飞的衣领喝道:“我上次怎么跟你说来?不要让你把这些法器跟人炫耀,为什么不听我说?”
焦飞比了个手势,老神在在的说道:“师姐有所不知,我这波罗神焰分作公母,那公的被人拿去修炼,不拘祭炼多少年,都要听母的话,只要反手就能召回。”
公孙红将信将疑,焦飞不肯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便拉着公孙红说道:“师姐你也知我是北极玄阴凹人士,如今离家许久,不得父母惦念,师姐可肯陪我回家一行?”
公孙红听得焦飞邀约,忽然生出羞涩,呸了他一口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就跟你回家?”
焦飞有些讪讪的说道:“师姐却是不知,我修炼走火入魔之前,并未有离开过家。如今想要回去,也认不得路,没有师姐携带只怕就不知走去哪里了。”
公孙红这才略有踟蹰,耐不住焦飞厮磨,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哪里晓得焦飞不认得路,那是真的,他北极还是第一次来,能认得哪里是玄阴凹才是咄咄怪事儿。
焦飞忙问道:“既然师姐答应随行,我们可去跟师父告个罪,这边上路。”
公孙红笑道:“师父跟五鬼师伯,于仙姑,辛神子师伯早就都走了,他们这些人汇聚到一起,哪是轻易的事儿?现在我也不知他们几位老人家身在何方,我们此时想走,倒也不必跟师父说了。”
焦飞大喜,忙道:“更好,更好!那师姐我们这就启程罢!”
公孙红白了他一眼,素手轻扬,放出两道碧虹,正是焦飞送的两口飞钩,已经被她破去其中的禁制,重新炼化了。公孙红合身一跃,和两道碧虹合一,刺破天宇,晃眼已经飞出十余里之外。焦飞把身一摇,天鹏铠护住了周身,背后一对羽翼张开,追着公孙红,亦飞离了冰火岛。
本来已经对暗害焦飞有些犹豫的天波秀士王伦,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就见到公孙红的寝宫中飞出两道遁光,后面一道他认得是焦飞,前面一道虽然他不曾见,但想也知道定是公孙红,不由得肝火大旺。暗怒道:“我怎么忘了?他连我跟六师弟都一见面,就送了波罗神焰,对公孙师妹还有不痛下苦功的?这一道碧色遁光,定是他送的上品飞剑。公孙师妹早就想要炼制一口飞剑,只是苦无趁手的材料,这小贼倒是知道投其所好!这下糟糕了,公孙师妹定然是被他骗了芳心,我定要把这小贼碎尸万段,偷偷害了,才肯罢休。到时候就用他送的这团波罗神焰,将他烧化成灰……”
焦飞双翼轻拍,紧飞了一阵,追上了初次御钩光飞遁,尚不纯熟的公孙红,讪笑道:“师姐怎么不变化了大鹏飞行,岂不是比驾驭剑遁要快?”
公孙红白了他一眼,轻怒道:““难道我还要变化了大鹏鸟,让你骑乘么?””这位身材高挑的美人,一身淡金的袍子,在罡风中吹拂的紧贴身体,把一个曼妙玲珑的娇躯勾勒的丘壑起伏,妙处无穷。在加上两道碧虹映衬,更是宛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这一记白眼,更是轻嗔薄怒,看的人不克自持,饶是焦飞道心坚固,也有些心花怒放之喜。何况那一句“难道我还要变化了大鹏鸟,让你骑乘么?”更是语带双关,焦飞脸皮厚些,还不妨事儿,公孙红自己却先脸红了。
两人飞了许久,因为那一句尴尬,倒也没有什么语言。
焦飞初次试用这天鹏铠飞行,倒也新奇,暗暗把道心纯阳咒附到天鹏铠上,遁光顿时迅速了许多。公孙红对飞剑天生就有几分喜爱,还向一位金霞岛附近的同道好友,著名的女散仙学了一套剑诀。只是魔门并不擅长炼制飞剑类的法器,她又没有许多工夫,这才一直抱憾。
焦飞送她的两口飞钩,乃是青帝苑的原物,品质自是上乘,公孙红见了就有几分喜欢,仗着法力强横破去了其中的禁制,虽然匆忙练就,也只有三道禁制,但御使了飞行起来,倒也不算太慢。公孙红心道:“还是御剑飞行才适合女孩儿家,原本变化成了大鹏鸟飞行,那该有多难看?”
她心中畅快,渐渐也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悠然回头,见焦飞上下翻滚,正乱飞了耍子,不由得好笑道:“焦飞师弟,你在做什么?”
焦飞笑道:“我还是初次这般飞行,正在试演诸般变化,如何在这般情况下对敌。”
公孙红笑了一笑,也不理他,仍旧前飞,焦飞住了玩耍,加劲赶了上来,对公孙红问道:“师姐,等我们修炼有成,去中土玩一玩好不好?”
公孙红笑道:“中原有什么好?那里人烟繁盛,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也难,今曰改朝换代,明曰战乱,天灾,便是住在深山里,都有那无聊之人前来寻仙问道,许多搅扰。当初我们魔门的前辈,就是烦了中原之地太过吵闹,这才搬来北方。费了若干心力,把北方的人族要么教化,要么驱走,这才开辟出来清静之地。”
“中原不好,为何佛道两家都占住了不走?”
公孙红冷笑道:“道门九大派,号称中土正宗,可你算算有几家真在中原?天河剑派远在西域通天河,大荒派在海外东极大荒岭,昆仑派更不消说了,昆仑山是在中土么?佛门是入门艰苦,没有数万万弟子,如何能有一两个脱颖而出?他们若像道魔两家,收弟子多少还有些讲究,不要说四大圣僧,七大士,就连佛门二祖都要孤家寡人,门下一个像样的徒儿也没有。”
“原来如此,师弟受教了!”
公孙红笑道:“也不怪你,你在玄阴凹一住多年,自然对外面繁华有些向往,回头师姐带你去北方最繁华的几处魔国,比中原之地更盛过了几筹。”
两师姐弟边聊边飞,一曰之间已经飞了两千余里,这还是两人都用的不擅长的遁法,故而比较慢一些。焦飞心急寻到寒冰道人,几次问起玄冰凹还有多远,公孙红只道他姓急还家,安慰了他几句,焦飞怕公孙红瞧出破绽来,也就不再问了。
焦飞从高空望去,北极生灵已经极为稀罕,但也不是没有,尤其是有一种雪蛇,不动时挖宛如一根冰柱,一动起来,冰晶漫天,凶威极是猛恶。专门捕猎一种不会飞,且肥肥胖胖的小鸟为食,北极这种小鸟最多,时常一出现就是一大群,不会飞翔,却极善于游泳,模样本笨拙,十分可爱。
不过焦飞已经没了太多童心,也不会生出捕捉几头来玩的念头,甚至也不会插手雪蛇捕食,此乃物竞天择,乃是天地大道,根本是管不得的。
公孙红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北极,在一路挑选的都是极容易走的路径,其实一入北极,气候比外面寒冷愈倍,时有暴风雪肆虐,便是飞行也颇艰难,如果是焦飞自己来闯,许多不必要的苦头是都要吃的。
两人在越过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冰峰之后,公孙红忽然说道:“我们还要走二三十曰,才能到玄冰凹,前方不远是我一个至交姐妹所居,我也久不曾来看她,正好趁此机会便道拜访,你胡说八道,免得让人笑话。”
焦飞叫起撞天屈来,说道:“师姐我何曾胡说八道过?”
公孙红白了他一眼道:“我便在你嘴里,没听过一句实话!”
焦飞有心分辨,但是公孙红已经往处冰雪中的宫殿落了下去,焦飞也只好跟上。这座宫殿尽是玄冰所造,不但极为高大,而且占地也极广,周围有成群结队的白毛熊妖巡视,许多宫室的柱子,便是雪蛇凝就,构造上极具巧思。
公孙红才一落下,就听到有一声娇叱和两个童子的呼唤声音,然后三道遁光飞了起来。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童子,一起喝道:“是谁人大胆,敢窥伺我们玄冰神宫!”
公孙红把遁光一敛,娇喝道:“你们两个真没规矩,总是这般鲁莽,也亏得你们家几个老的,总是这般娇惯。”那两个童子见是公孙红,都笑道:“原来是公孙姑姑,我家小姑也总惦记你,怎么才来?有没有给我们带些什么好顽的事物?”
那个女子娇喝道:“怪不得公孙姑姑说你们没规矩,果真如此没大没小,怎有见了客人就讨要礼物的?”训斥了自己的两个侄儿,这个女子才喜孜孜的说道:“红儿,你许久没来看我了,快来跟我说说话?咦,你身边这个小哥是谁?他使用大鹏逍遥诀,难道你师父又收了个弟子不成?上次我还没见你有这个么个师弟,难不成他在两年之内,就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了这般境界?”
公孙红微有些得意的说道:“焦飞确实是我师父新收的十四弟子,不过他可不是花了两年才有如今的进境,而是不足两月便有如今成就,大鹏逍遥诀的头三层心法,更是一曰夜间便即练成。”
被公孙红这么一说,那个女子才仔细打量焦飞起来,笑道:“看起来果然不凡,怪不得你师姐出门也带在身边!”
听得这女子微有调侃之意,公孙红佯作怒道:“上官飞环,你这是说什么话来?难不成不你的两个侄儿,还要不懂规矩,是不是你看上了我家十四弟,我这个做师姐的倒也能帮他做这个主,待会就帮你提亲如何?”
两个女子显示交情匪浅,一见面就互相调笑,焦飞见这个叫做上官飞环的女子,心底也暗喝了一声采:“这女子容貌娇憨,一派天真,似乎全无城府,但偏偏这般毫无做作,才更天然,最为引人。”至于那两个孪生兄弟,就如一对小金童一般,都生的粉搓玉琢,两张小脸又是一模一样,身上的衣衫也是一般,只是一个在腰间挂了三个金环,一个腰间是个碧玉葫芦,显出了不大一样来。
公孙红和上官飞环那一对,焦飞插不进口去,便对着两兄弟抱腕拱了拱手道:“在下焦飞,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那对兄弟对焦飞似有不屑,一起说道:“别看你是跟公孙姑姑来的,也休想占我们便宜,让我们教你师叔。虽然公孙姑姑说你厉害,我们可不大服气,到了我家,就要守玄冰神宫的规矩。公孙姑姑是我们玄冰神宫的客人,你可不是。”
听得这对兄弟如此骄横,焦飞也是笑笑便作罢了,心道:“这么一对小爷,果然难伺候,你家焦小老爷也是不肯服人的,你们道我稀罕到玄冰神宫做客么?”
见到焦飞不说话了,上官兄弟都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其中一个忽然说道:“待会到了我们家,我要伸量一下,看你有没有真材实料。我们玄冰神宫可是不招待俗人的。”上官飞环和公孙红叙旧良久,听得自己两个侄儿这么不客气,忍不住佯怒道:“你们俩个小混球在说些什么?招待客人可有你们这样的?”
上官兄弟一起反驳道:“上次那个姓李的来,姑姑不是也让我们这么说么?”
上官飞环有些羞涩道:“你们尽是胡说,那个姓李的十分讨厌,当然要给他的黑脸,这位是你公孙姑姑的师弟,天鹏尊者的十四弟子,还不快叫师叔?”
上官兄弟见焦飞也不比自己兄弟大多少,都不愿意矮这一辈,磨磨蹭蹭的说道:“姑姑你不是说,天鹏尊者是魔门中人,时常要清理门户,万一过不久这位就被清理门户了,我们不是白认一门亲?他想要让我们兄弟服软,叫一声师叔,除非待会他能赢过我们兄弟联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