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舒浅月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摄政王。
他的伤复原得比她想的还要快一些。
摄政王恢复了神智之后,就看到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立刻意识到她为了照顾自己,几乎是不眠不休。
但不管他怎么命令她,她始终没有离开过他身边半步。
就连她闭目养神,都守在他身边。
这一日,趁着她倦极而眠,摄政王抬起眸来,看向自己的心腹。
“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不是瞎子,不会对她脖子上那条细细的红痕视而不见。
那青衣卫单膝点地。
“王爷,属下只是替您说出了该说的话,这些话憋在您心里怕是都要憋疯了,但属下知道,您永远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要是不说,陛下他也永远也不会知道王爷您为她付出了多少!”
摄政王沉默了。
他没有责罚那名心腹,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人都没有留意到,背对着他们沉睡中的舒浅月,眼角有了微微的湿痕。
摄政王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转。
他已经可以骑马,但舒浅月始终没有开口提出要回皇宫。
她不提,他自然也不会提。
这一天摄政王把青衣卫打发了帐篷,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他把握成拳的左手伸到她面前。
眼中含着笑意。
“猜猜看。”
舒浅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猜不到的,你的心思,我永远也猜不到。”
他摊开左手,掌心中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个药材。
为了它,他差点连命都丢在那漆黑的古墓里。
舒浅月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她伸出手,握住那枚药材,连同他的手一起,握在自己的掌中。
“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低语。
摄政王定定看着她,缓缓抬起右手,有些笨拙无力地去擦她的眼泪。
“你没有对不起本王,你一直对本王很好。”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她闭上眼睛摇头。..
“不是的,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真的对不起……”
她的泪水汹涌滚出眼眶。
他的右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那柔嫩的肌肤让他的心中一震。
“陛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别无所求。”
舒浅月抬起眼来看着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般。
这一个夜晚,摄政王睡得格外的舒心。
他的嘴角一直上扬,带着说不出的满足。
青衣卫守在外面,听到帐篷里面静谧无声。
“做得好。”
有人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那名心腹。
那人笑了一声。
“总要有人替王爷说出口。”
“咱们做属下的,只要王爷开心,就比什么都高兴。”
“说得对。”
“希望王爷和陛下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青衣卫们的悄悄话并没有逃过帐篷里两个人的耳朵。
他们虽然同睡在一个帐篷里,却各有各的床,中间拉着一扇屏风。
但对摄政王而言,感受到她就在身边,呼吸相闻,已经足够了。
他听到外面传来的低语声,听到屏风那边的女人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陛下,你还没睡?”
“嗯。”
舒浅月睁着双眼,仰面看着帐篷顶,她的眼神幽深幽深的,看不出她心底的情绪。
“在想什么?想绵绵了吗?”他问。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提到绵绵,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想女儿,她马上就该提出回宫了吧。
这种快乐的两人世界就要结束了吗?
他一阵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