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
同样嚼着糖的两人齐齐一愣,抬眼往外望去。
徐娉儿嘎嘣地把糖咬碎了,飞快地往肚子里吞。
按着时辰,这会儿哥哥应该刚下早朝吧?直接就过来慈宁宫看妈妈,哥哥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太后嘎嘣地把糖咬碎了,飞快地往肚子里吞。
可不能让皇上看到她一把年纪了还吃糖,怕不得被笑话。
“太后娘娘,”徐娉儿看了看手里捧的糖,有些紧张,“这糖能先收起来不?”
“怎么了?”太后吞下最后一口糖,抓起茶杯喝了口茶顺气。
徐娉儿略带羞赧:“哥哥不喜欢我吃太多糖,要是被他看见了,准得念叨我。”
哥哥?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深色,慈祥含笑道:“当然可以。”
一旁的嬷嬷忙上前将徐娉儿怀里的托盘取走。
这时,陆辰渊正好大步流星地进了慈宁宫。
今日早朝刚下,他正打算提溜几个相关的大臣去御书房议事,就听得梁公公小声禀报徐娉儿被太后宣召的事。
思量一瞬,还是决定先过来一趟。
娉儿单纯,哪是太后的对手。
况且,早前就出现过太后无缘无故罚娉儿抄经和泡茶的事。
而今娉儿心智回落,万一太后要对她动手,陆辰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脚下更加步履如风。
但他一抬眼,竟看见徐娉儿正挨着太后身边坐着,两人间的气氛像是和睦得紧。
这是怎么回事?
徐娉儿一见到陆辰渊,就高兴得想上前去抱住他。
只是想着哥哥的妈妈就在这里,她有点小害羞。
于是只扬着最甜蜜的笑脸,对陆辰渊行了礼。
陆辰渊被她的笑颜照得心头一暖,快步上了座:“不必多礼。”
太后自是没有错过两人的眉眼互动,心中又是了然了数分。
今天她传宸嫔过来,实是因为珍嫔昨日过来哭唧唧了许久,明里暗里说宸嫔的坏话,缠着她给主持公道。
太后心里倒是觉得奇怪,按说宸嫔心智失常,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哪能就真把珍嫔给耍得团团转?
她对宸嫔心智的事情,不免抱了疑虑。
所以才传宸嫔过来一看究竟。
但这不代表她就要为珍嫔主持公道。
珍嫔的段位她心中有数,原本扶持珍嫔,是看在她从小就在宫中陪伴的情分上,若是皇上对她有意,太后自然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可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太后不是没帮过珍嫔,却也不代表她会一直无条件地帮她。
比起珍嫔,她更在意皇上的意愿。
尤其是当她认为宸嫔对皇室来说是个福星般的存在时,她就更不可能轻易对宸嫔动手了。
况且,今儿个心智跌落的宸嫔还挺可心的。
“皇上这次御驾亲征可还顺利?”太后端起茶碗,正儿八经地吹了两口,抬眼睃了睃陆辰渊。
陆辰渊轻咳一声:“顺利。”
“宇儿在朝中主持国事,”太后颔首又问,“可有耽误了大事?”
大儿子御驾出征,她忧得几乎夜夜难安寝。
二儿子的水平如何,她心里头太清楚了。
聪明是聪明,但没个定性,做事向来难以持久,尤其怕苦怕累。
都是她惯出来的。
想当初因为不想看到兄弟阋墙的局面,对两个孩子的教养方式完全不一样。
大儿子往死里逼他扛大梁。
二儿子则各种放羊,让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现在吃到苦头了。
大儿子御驾亲征,她实在怕这江山毁在二儿子手上,愁得觉都不敢安睡。
每日等早朝过后,就去御书房盯着宇儿处理国事。
果然日日都被她抓到宇儿偷懒犯嫌!
除了拿起棍棒敲醒那臭小子外,她别无他法。
只盼着那臭小子能上心些,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候毁了熙国。
而今终于等到皇上回归,她一颗心也算安放回去了。
觑着太后冀盼的神情,陆辰渊懒得将陆辰宇犯的错拿出来细说,只颔首道:“并无大碍。”
他离京前早就将国事处理妥当,且朝中大臣各司其职,出不了大乱子。
陆辰宇只要不与大臣们对着来,问题不会太大。
虽然有些事情的处理确实草率了,但这两天他重新梳理过,已经解决好了。
太后闻言松了口气,看看陆辰渊,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
皇上与她从来不亲。
不像宇儿,会缠着她哄她。
兴许是她从小对皇上太严厉了的缘故吧……
“太后这边若是没什么事,朕就带宸嫔先退下了。”陆辰渊平淡地提出要求,没有在慈宁宫中逗留的打算。
徐娉儿感觉到身边的太后似乎身子僵了僵。
哥哥和他妈妈说话的气氛好奇怪。
一点都不像母子。
两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好冷淡。
就好像吵过架,闹别扭一样。
“昨日宇儿说中午带红翎过来陪哀家用膳,”太后缓缓道,“皇上可要一同过来?”
陆辰渊眉头微蹙了一瞬:“朕事情繁多,就不过来了。”
太后对他的回答并不觉奇怪,又问:“宸嫔和红翎关系不错,午膳让她过来哀家这儿一起用如何?”
“不必。”陆辰渊几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连理由都懒得编。
太后等了等,没等到陆辰渊过多解释,只好作罢。
“皇上此次御驾亲征顺利,哀家心中甚是欣慰。”她换了个话题,“哀家想过几日去趟护国寺别院小住,为熙国昌盛念经祈福。”
陆辰渊惦记着御书房里等待的众臣,随口应了:“朕知道了。”
言罢,他站起身走向徐娉儿。
徐娉儿抬眼看看陆辰渊,规矩老实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边走边扭头朝太后笑着挥了挥手。
太后叹口气,起身送驾。
待陆辰渊领着徐娉儿出了大殿,太后颓然地倒在凤椅上。
随伺嬷嬷重新上了热茶,然后走到太后身边替她揉着额角。
太后叹口气:“皇上过来,恐怕是担心哀家对宸嫔不利。”
他班师回朝后,根本没想过要来对她报声平安。
“他就一点儿不担心哀家为了他连觉都睡不踏实。”太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随伺嬷嬷忙安慰道:“皇上一个月不在朝中,国事繁重,娘娘莫要生气才是。”
“哀家生什么气?”太后苦笑一声,“哀家只是……”
意难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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