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觉得这个npc的手部建模挺好看的,很适合画画,他有点遗憾不能上手摸。但也还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手控。人群中的舍曲林偏了一下头,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听到周围玩家们激烈的讨论声:“什么?!唐郁打算要和谁结婚?!”“不会是黎生吧?!卧槽难怪今天唐郁帮黎生介绍生意!还说什么是黎生家里开的纸扎铺,原来这是夫妻档啊!”“对对,我今天看到黎生的纸人解决那种背影诡异了!黎生特意从学校跑过来解决唐郁的烦恼,听起来还怪甜的。”“你们怎么都说是黎生?万一是沈君行呢?梨子她不就是写了沈君行和唐郁的一千字车,从一堆生日礼物里脱颖而出,接到了沈君行发布的隐藏任务吗?沈君行也喜欢唐郁,还和唐郁同居住在一起,而唐郁都没和黎生继续当室友了……”瑟缩的唐郁。戴着口罩面容模糊的唐郁。坐在教室里解不出来题的唐郁。……最后的最后,是在关于写满仪式问题的黑板前,拿着粉笔,缓缓转过身的唐郁。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耀眼夺目。舍曲林呆呆地仰着头。“完全想不到我哥有一天会仰望别人的样子嘛,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那对方一定是个绝世天才。”“哈哈,反正不会是我这样的笨蛋。”站在天台边沿的身影张开了双臂,像是在拥抱着太阳。蜂鸟屏住了呼吸。盛大的阳光下,她仿佛看到巨大的玻璃囚笼倒扣在这个世界上,关住了一只漂亮的鸟儿。鸟儿是不该待在笼子里的。于是那只小鸟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笼子的漏洞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但小鸟啊小鸟,被人类关着固然痛苦,可离开了笼子的保护,你可能会死。即使是这样的结果,你也要选择自由吗?她这样去问。满世界传来的惊呼好像能把巨大的玻璃笼子震碎,眼前的画面仿佛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播放,她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一跃而下。金色阳光附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衫照得闪闪发光,那鼓动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在这个世界里自由自在地飞翔,像是无翼鸟,进行着一生只有一次的飞翔。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冲了上去,似乎想要捕获那只出逃的鸟儿。“砰”身体落地的声音响起。蜂鸟睁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灿烂的阳光照耀下,那道本该鲜血横流的身影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见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情况啊?” “人哪儿去了?!”往这条路上走会遇到沈君行!!!蜂鸟闪电般低下头,她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凉意从头顶浇到脚下,冻得她手脚冰凉四肢发颤。“你怎么了蜂鸟?!”耳边传来了讲师她们关切的询问声。蜂鸟面色惨白得可怕,她用力抓住了同伴温暖的手,低声道:“不要去右边……右边有……沈……”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红眼睛在盯着她,让她甚至不敢完整说出那个名字。“有什么?”讲师的声音响起。蜂鸟紧紧抓住讲师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一边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时刻警惕着红眼睛的出现,一边小心翼翼凑到讲师的耳边,颤声道:“有那个……家伙……”她相信和她一起去过医院看病的讲师应该会很轻松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讲师也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个只能透露给蜂鸟的秘密:“你是在说哪个家伙?”蜂鸟愣了一下,有些迟缓地回过头,对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长着红眼睛的讲师对着蜂鸟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是我吗?”它伸出手,掐住了蜂鸟说不出话来的脖颈,像是黑猫咬断了麻雀的喉咙。真的真的好甜啊。唐郁提笔在贺卡上继续写道:“祝十一岁的沈君行生日快乐。”醋是酸的。眼泪是咸的。十一岁的糖果永远是甜的。第 33 章 33舍曲林搜集了一天黎生的资料却一无所获,在他准备放弃前,舍曲林不抱什么希望地打开论坛,最后一次在论坛上敲下黎生的名字。随着时间跳转到第四天零点,原本再也搜不到任何黎生消息的论坛突然跳出了一波帖子。不是黎生死了,而是……#黎生病了#时间是三年前。蜂鸟站在村口,望着村子前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小路,每条小路上都种着一棵槐树。最左边的槐树上系满了白布,风一吹,满树的白布就飘飘荡荡,发出沙沙的声响。沙沙。这么多年六六大顺都过得顺风顺水,他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头脑虽然就是普通人水平,但考试运总是很好,每次遇到的题目都会做,考上了不错的学校,遇到了不错的朋友,因此六六大顺似乎从未对什么人或事产生过执念。直到此刻。唐郁将摘下的口罩放在了桌面,他如精致的人偶坐在椅子上,蓝眸静静凝望着六六大顺。“六六大顺。”淡粉色的唇张开。在六六大顺看来,就像是神灵最站在祭坛上,呼唤着他的信徒。六六大顺神魂颠倒般走了过去,痴痴地望着他的神灵:“我、我在……”唐郁见惯了这样的反应。六六大顺除了幸运9外,另外五项数值都是6,这是一个很幸运的普通人。因为过分幸运,所以人生顺遂,没有经历什么挫折,也没有某种需要极为努力的付出才能得到回报的目标,意志力可能会比绝大部分的普通人还要不堪一击。目前看来,六六大顺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你会把我的样子给别人看吗?”剔透璀璨的蓝眸望着六六大顺,像是能照出灵魂的湖泊。“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仪式。”唐郁的唇角扬起,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在空中。他身上那些沉郁宁静、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凌乱的发丝渗出躯体,倾泻进了大片大片的光芒和自由的风。像是在一场经年累月的潮湿雨季后,终于迎来了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就像老婆说的这样。郁辜高高地仰起头,琥珀色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他望着在极速下坠唐郁扬起的发丝、被风吹到鼓起的衣衫,还有无数像是流星尾巴一样从唐郁紧握着蓝果的手中散发出来的点点微光。老婆的手紧紧地攥住那颗蓝色果子,那颗用他所有心血凝聚出来的果子,恍惚间他的心脏好像也被老婆用力攥住了。心脏的每一次跳跃,都在老婆的掌心。老婆帮他完成了仪式,今天他也帮老婆完成仪式。然后老婆就会原谅他了。可是。可是啊。老婆帮他的从来都不仅仅是仪式啊……不知道是司机还是上一个客人抽过烟,唐郁有晕车的毛病,闻到烟味就恶心,他皱着眉降低了车窗。“你怎么了?”郁辜问。唐郁轻声道:“我有点晕车,开窗通风会好受一点。”郁辜点点头,立刻将他身旁的窗户降到底,外头的热风呼呼往都是冷气的车厢里灌,司机不耐烦地啧了声,转过头看向了人高马大的郁辜,而后又默默转回了头。唐郁等车厢里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他对郁辜说:“你关窗吧。”郁辜照做完,他担忧地看向唐郁,“你还难受吗?”唐郁蹙着眉,闭上眼睛,哪怕戴着口罩,还是用手隔着口罩捂住口鼻:“没事。”很多车的气味他闻到就觉得恶心,但夏天大部分车都会关上车窗开空调。下一刻,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落在了唐郁的手背上,两厢肌肤触碰间,那只手很是粗粝,像是干惯了农活,一股淡淡的麦子味取代了车厢的味道。唐郁的睫羽颤了一下。车辆行驶的颠簸让他想到了金色麦田的翻涌,一浪又一浪,像是金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