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起心中的想法,唐姜并不知晓。
她为了能更快拥有自保能力,每晚都会进空间独自练习。
练武累了便练字,练字累了便练武,双管齐下,她这段时间过得极为充实。
是以明面上她才学了半月,但实际上她已经借空间练习数月了。
花菱见二人停下,端着装了净手帕子的托盘上前:“公子,早饭已经备好了。”
唐姜擦净手,顺手摸了摸花菱的头:“我先去换身衣服。”
她回身对松云起道:“留下一起用早饭吧。”
见松云起点头应好,唐姜便回房了。
松云起将擦手的帕子放入托盘中,扫了眼身前面若桃李的花菱。
少女本就在二八年华,眼神款款看向唐姜时,眉眼间皆是含羞带怯的柔情。
这番春意绵绵的姿态,唐姜要真是个男子,恐怕早就沦陷了。
松云起眉头颦起,不知该腹诽唐姜不同于常人的吸引力,还是感叹自己前路艰难。
唐姜把花菱当亲妹子看待,一不小心恐会伤了小姑娘的心,这事倒着实不好处理。
用完早饭,花菱收了碗碟往外走去。
松云起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唐姜道:“这是常州传回来的,你看看?”
唐姜抬眸看了他一眼,见松云起神情异常严肃,心下也生出好奇。
她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常州大乱,人多流亡,死者十二三。
唐姜的手顿时一僵,寥寥几字却让人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直冲心头。
这东黎是真祸不单行啊,南方水灾还未平息,北方战乱又起。
北方重镇已然沦陷,常州现在又被鞑靼人攻破,接下来可就是济州与金陵了。
唐姜想起系统的威胁,心下一凉,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将鞑靼人拦在秦河以北。
松云起给她倒了杯茶水,缓声道:“济北王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查实,我明日便要启程去金陵。”
他此话是阐述,目光中却又带着询问。
松云起身份不普通,她早就知晓,此去金陵,定是危险重重。
他去金陵目的是什么?为了复仇,还是为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所动,去金陵寻解决之法。
唐姜垂眸想了一会,便语气坚定道:“我随你一起。”
不论松云起的目的是什么,不论她愿与不愿,这局棋她都得掺和进去。
“济北王通敌叛国,朝中是何态度?”唐姜眼尾微挑,立刻问出自己最关心的。
松云起双眸一亮,唐姜这话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他凝声道:
“朝中的人各怀鬼胎,军权大部分在太后手上,她唯恐损了己方势力,除了抗击鞑靼人外一直敛兵不出。”
“庆国公则联合朝臣,主张出兵济州剿灭叛贼,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唐姜执杯轻抿了口茶水:“那当今圣上呢?”
松云起摇摇头:“圣上的想法不重要。”
“被架空了?”唐姜听出些意思来,双眼微眯。
见松云起颔首确认她的猜测,唐姜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境。
东黎国底子还真雄厚,这样一团乱,居然还能撑着没灭国,这也能称得上是奇迹了。
松云起走后,唐姜便收拾了自己准备的资料,直接去寻了韩迁。
在郡守府打扰了这么久,要走了肯定需要提前去说一声。
郡守府,书房。
“这是我整理出的一些方子,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唐姜这段时间,将造纸,玻璃,肥皂等制作方法,都整理出来一些。
不过现下她是没机会留在这试验了,只能交给韩迁负责此事了。
韩迁看完手中的几张纸,呆呆的转头,看向一旁淡定喝水的唐姜,声线发飘的问道:
“这些你就这样给我了?”这不太好吧,未免也太过相信自己了些。
看到这些方子,他觉得快有些招架不住这份信任了。
不过想到人家连乾坤境,神秘店铺这些都告诉自己了,跟前面这些相比,这几张纸也不值一提了。
可说到底,他是个生意人啊喂!他对金钱交易向来更敏感些。
乾坤境和神秘店铺就算告诉自己了,唐姜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也相信自己能为她保守这份秘密。
但这几张纸不一样。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金山啊!!!
唐姜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淡淡点头道:“这些你找人研究吧,我需要去一趟金陵。”
她做事不喜拖泥带水,既然决定相信一个人,就断不会做出疑信参半的事。
每种方子的步骤写得很详细,韩迁将步骤大概扫了一下,觉得做出这些东西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还有件事需要去做。
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做这些……
唐姜见他眼里喜意微凝,像是想起什么不悦的事。
她心底忽有些不安,蹙眉道:“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每十天给云起哥一封信。”
“信断了,不管你在哪,我都会去寻你,你记住了没?”
她双眸里透着坚定之色,定定的看着韩迁。
韩迁听得此话,双眸灿然生辉,嘴角上扬道:“记住了,你不用担心我。”
“我答应你了,还要帮你守护东黎呢。”
他何其有幸,能得唐姜这一知己相护。
唐姜闻言心下稍安,她又拿出一些子弹和其他防身之物,递给韩迁道:
“这些用完了就给我去信,我让云起哥派人给你送来。”
韩迁也没客气,都一一收下。
他踌躇半晌后,才轻声道:“松云起这人可信,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与他商量。”
关于云起和唐姜相遇之事,他已然知晓,云起没告诉唐姜他的身份,他这边也不会多言。
只是他到底担心自己此行有去无回,到时又只剩唐姜一人背负这个秘密。
以后自己若是不在了,有云起帮她,她也能轻松些。
唐姜“嗯”了一声,并未再说其他。
她知道松云起身上有秘密,却并不准备探究。
在合阳县时她选择相信韩迁,是因为当时身边只有他一个选择。
韩迁重诺守信,是她的运气。
至于松云起,她信得过这人,但他尚且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见身边亦是有诸多风险。
人家都这么艰难了,何必再以情谊为索,让人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