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赶紧甩了这麻烦呢。
阿夏好糊弄,花菱又听话,带着这俩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就是赶路的时候辛苦了些,不能随时进空间休息。
可这莫忘尘明显对自己有敌意,还会暗里跟踪的人,她可没一丁点好感。
要不是阿夏跟林芷念相熟,出口邀请同行,她跟这整日开屏的孔雀八竿子也打不着。
唐姜三人穿着蓑衣斗笠出了客栈。
莫忘尘见此剑眉微挑,跟在后面也出了门。
五人前后走在雨幕中,往宁川府的码头行去。
倾盆大雨就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一般,昨日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影。
街边的铺子大都关了门,这么大雨,估计开着也没什么生意。
几人刚走没多远,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雨势实在太大,蓑衣斗笠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行至半路,忽然一仆从打扮的人骑着马从后面飞驰而来。
雨声哗啦作响,唐姜一时没有察觉。
莫忘尘是习武之人听觉敏锐,见马直直向唐姜撞去,忙纵身跃起将她揽到一边。
唐姜当即以为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抬脚就向揽着自己的莫忘尘踹去。
她吃了大力丸,又没刻意省着力气。
莫忘尘被踢得踉跄退了好几米一下子跌坐在泥水中。
他刚刚不是没有办法制住唐姜,只是方才二人离得实在太近。
能制住唐姜的招式都是杀招,他只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就被踹出去老远。
莫忘尘哪知道这黑炭头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一脚下去能将他踢得这么远。
唐姜踹了人,才见一匹马从自己原先站的位置飞驰而过。
她立时瞪大双眼看向莫忘尘,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
唐姜连忙上前查看莫忘尘的情况,愧疚道:“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知道你是要救我。”
莫忘尘扫了一眼方才一触即离的手腕,神色呆愣的坐在原地。
姑娘?
什么情况??
他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的看着黑炭头。
半晌才摇摇头:呵,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别致”的姑娘。
他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见唐姜要拉他起来,莫忘尘顺势将手搭在黑炭头的腕上。
这脉象?
黑炭头是个姑娘家!!
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余下三人吃惊的看着他们。
林芷念见莫忘尘被踹飞,怒不可遏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她狠瞪唐姜一眼,上前一把推开还在莫忘尘身边搀扶的唐姜,仔细检查莫忘尘是否受伤。
阿夏看他们吵起来了,牵着两匹马在原地满面焦急,花菱赶紧上前扶住被推开的唐姜。
“林小姐,我们家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唐姜眼含歉意的看着莫忘尘,她是真不知道这花孔雀是救她。
这人昨天还跟踪她,而且言语间对自己又极不友善。
他刚刚突然飞身过来揽住自己,本来她就对他有防备心理,肯定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动手啊。
哪里会料到闹了个乌龙……
莫忘尘暗暗思忖是不是自己在驿站时搞错了,有可能是他误会了这个黑炭……唐姑娘。
他在驿站时也没细想,现在仔细琢磨一下,才觉得不对劲。
就算这唐姑娘在庆国公府上染了花香,从金陵到这也该早就消散了。
味道哪里还会那么浓郁。
自己闻到的很可能是姑娘家用的香粉味道,只是香味恰好和永怀素相似而已。
想到自己昨晚跟踪人家,明明是他技不如人还迁怒别人,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见她站在那局促的样子,莫忘尘摆摆手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瓷器做的,跌一跤也没什么。”
唐姜见他不仅没生气,对自己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下直纳闷。
莫忘尘提了提满是泥水的衣摆,笑着道:“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赶路吧,我找个地方收拾一下。”
解开了误会,他也不想再跟着这黑炭头姑娘去金陵了。
这么大的雨,找个地方喝酒赏雨多好。
再说他最讨厌坐船了,既然没事还去什么金陵。
唐姜看了眼街上,指着不远处的成衣铺道:“要不你去那换身衣服,我们等等你也行。”
莫忘尘舒朗一笑:“算了吧,我本来也没打算去金陵。”
他推开扶着自己的林芷念,皱眉道:“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跟着我算怎么一回事?”
林芷念本来见莫忘尘不去金陵了,心下正松了一口气。
此刻听他这样说,顿时气得柳眉倒竖:“你爱去不去,管我作甚?”
雨势渐小,唐姜不愿再耽搁。
刚刚那骑马仆从身上的衣服明显跟昨晚在济北王府遇到的几人一模一样,估计济北王府的人已经察觉了。
见他们二人都不打算去金陵了,便抱拳跟他们告辞。
唐姜带着阿夏和花菱往济北码头赶,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济北码头称得上是秦河沿岸最繁华的地儿了,此处离金陵有四天的水路。
唐姜找了一艘最快出发的船,没有省着银子,订了两个单独的雅厢。
见离开船还有一会,就让阿夏带着银子去买了些果腹点心带上船。
雅厢的人是最先被请入船上,按着订的次序由船工一家一家领着住进去,说是雅厢,其实也不过是单独隔开的小房间罢了。
唐姜和花菱一间,阿夏则单独一间。
两匹马则由船工挂了各个雅厢的牌子,牵到船舱最底层,专门用来安置马匹的屋子。
坐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小了些,应该是人都已经登船了。
很快船身就晃动起来,外头有船工大声吆喝着--“开船喽!”
唐姜在雅间里等了好一会,觉得闷得慌,就走到甲板上透气。
这时开船还没多久,离岸边不远。
唐姜望向码头处,就见有不少官兵打扮的人,急匆匆的将岸边准备出发的船只都截了下来。
一队队的官兵着急忙慌的上船搜查。
还有穿着官服的人朝已经开船的船只招手示意停船。
船老大见官府的人让他停船,也不敢怠慢,又吆喝着船工向岸边划去。
唐姜心里顿时警钟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