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打我屁、股干嘛

易安是被痒醒的,醒后才发现才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房间。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睡得不舒服,眼睛有点肿,不用摸就知道肯定肿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肿。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只有一点零星记忆,具体做了什么事情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在床上忐忑了几分钟才下床去厕所。

照镜子的时候,他拉开自己的睡衣,发现从脖子到后背前胸全部都是红彤彤一片,看起来像是过敏了。

“安安。”陆颂檀的声音。

易安应了,用睡衣遮住发红的地方,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端着牛奶面包的陆颂檀。

起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是几点钟,现在才发现竟然已经九点了:“外公外婆都起来了吗?什么时候去见妈妈。”

“昨天下雨,奶奶晚上就去陪她了,你不用着急。”

易安不着急,只是现在身上实在痒得紧,又不想被发现,说道:“我出去吃吧,在房间吃东西不好。”

这当然只是借口,出去的时候他听到客厅里面传来交谈声,有点意外——他以为陆权和陆漾肯定在陆媛那里,没想到两人就在餐桌旁,陆漾说话的眉眼间都是冷淡的神情,他再想回房间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

陆权是心情挺好,脸上都是明晃晃的笑意:“怎么昨天跟哥哥挤一个房间了,以前不是最怕他?”

这是家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当着陆颂檀的面这么说。

易安赶忙转移了话题:“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雷声很大。”

“还成。”陆权没放过他,“你别是跟小漾吵架了。”

陆漾正在吃自己的早餐,易安过来之后他头都没有抬一下,这尊佛易安也不敢得罪:“没有没有,我好久没跟哥哥住过了嘛,想试试,吃饭吃饭。”

前胸后背都痒,易安忍不住动,让衣料蹭到皮肤上面缓解上面的痒,可是完全没有什么用。

这动作偶尔做还行,一直这样就很起疑。

陆颂檀放下手中的碗筷,盯着他,在他袖口处扯了一下。

陆权也看了过来:“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他这动作突然,差点把易安的睡衣都扯下来了,易安躲避不及,忙把睡衣撩上去,可在座的所有人还是看到了他身上的盛况。

连片的红色,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花,红和白对比格外刺眼,沿着脖子爬到看不见的地方,比之前在房间里面看到的还要严重。

陆漾在这一系列动作中抬头,扫过他身上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很像吻痕。

他视线不自觉地扫过易安和陆颂檀

陆颂檀皱着眉:“过敏药带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陆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陆权查看易安过敏的痕迹:“是不是换了柔顺剂的缘故,李婶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啊,别是又对别的东西过敏了?”

易安从小就对纤维过敏,对于贴身的衣服材质要求极高,连校服都是特别定制的,这些天唯一穿过的质量不达标的衣服只有那件裙子。

但是他能说吗,打死都不能说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把求助的眼光投向陆颂檀。

陆颂檀收回视线:“可能是被子的材质不好,先去擦药,待会儿再吃饭。”

昨天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易安只带走了自己的睡衣和枕头,其他的东西还在房间里面。

陆权咳嗽两声:“那什么小漾和安安一起上去吧,颂檀跟我吃饭,聊聊公司的事情。”

任人怎么看这都是蹩脚的劝和借口。

易安刚想说不用了,陆漾先他一步站了起来:“药在哪里?”

只要离家超过两天,李婶都会给他准备随身携带的药包,包里面什么都有,也会有皮肤过敏的药。

易安很轻易地就在一堆药里面找到了过敏药,先对着镜子把脖子给抹上了,待到要抹前胸和后背的时候,不自觉地从镜子反光看到站着的陆漾。

这个时候,他还是更希望陆漾能出去,眼看着陆漾没有这个打算,他又痒得紧,一时没注意那么多,对着镜子就把上衣脱了。

前胸上的药好涂,后背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反手涂药,把手拧得像个扳手,还是找不准正确位置,只能跟刷墙一样,沾一手心,然后全部抹上去。

说实话有点埋汰。

陆漾估计是有洁癖受不了,上前两步:“幼儿园的都比你有常识。”

说着他接了药,用药箱里的棉签蘸取,落到红肿的地方。

清凉的药膏缓解瘙痒,易安总算是舒服点了:“感谢你,善良的涂药人。”

“别乱动。”陆漾拍了他一掌,清脆的响声让他一愣,手上也惹上另一个人的体温。

易安也惊了,有点委屈:“你打我屁股干嘛?”

陆漾也想问为什么,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以前对家里的小朋友那样对易安,相同的动作换了个对象就变得奇怪起来。

他烫手似的放下药膏:“行了,把衣服穿好,我出去了。”

“奥好的。”易安答应了,却没有行动,反而展开了手臂,“你先出去,我晾一下我自己。”

这是第一次陆漾听见有人用这个动词形容自己。

在阳光之下,易安瘦小的身体展露无遗,还有一点小肚子,除开过敏的红色,四处都是白嫩的一片,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只是手臂上昨天抽血留下来的乌青还是扎眼。

走到门口,易安叫住他:“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道歉,但是我会努力弥补你的。”

“弥补?”陆漾正色。

易安有点心虚:“你不会让我帮你当牛做马吧?”

“那得看你的诚意。”

易安立刻笑起来:“我很有诚意的,李婶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诚意的人。”

“呵呵。”陆漾丝毫没给他面子,“你还是继续当你的小少爷,我跟你搭不着边。”

关门的声音不算大,就是听得人心里发毛。

回去之前,陆漾又去见了陆媛一次,这次是和老爷子一起去的,陆媛还是没有认出他。

老爷子也没强行告诉陆媛他的身份,只是把他留下和自己一个车回去,看起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莫和仙换了过来,这次变成了陆颂檀坐副驾驶,易安和莫和仙坐在后座。

平时和莫和仙一起,易安简直就是撒娇精上身,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她身上,今天涂了药,他身上黏糊糊的,闻起来也不好闻,刻意和莫和仙保持了距离。

莫和仙从女儿那里回来之后就知道易安过敏的事情,嘘寒问暖好一阵,知道是床单让他过的敏,惊奇道:“你们两个孩子最近相处得好,外婆很开心,之前你可是看见哥哥就跑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怕陆颂檀又那么依赖他,有点不好意思:“哥哥是很好嘛。”

“本来就是。”莫和仙去握他的手,“小时候哥哥可喜欢你了,有一次他带你,你发病把他都吓哭了,后面就不敢带你了,他又不爱说话,一天都跟你说不上两句。”

小时候的事情再翻出来说,亲切的同时又有一点尴尬,陆颂檀难得接话:“奶奶。”

莫和仙笑:“行行行,奶奶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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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一,易安履行了自己不会找陆漾的誓言,一直到学校都没有再和他说一个字,两人第一次如此和谐地相处。

一坐到位置上,他就听见噩耗,有点不可置信:“月考?”

“高三最后一次分班考试。”虞新立信心满满,“经过这些天的艰苦奋斗,我觉得我铁定能考出去了!”

学校是按排名分的班,每个班五十个人,对应五十名,这次月考是最后一次分班考试,冲刺阶段,一班掌握最好的师资力量,很多人都想考进去。

这几天易安也在好好读书,只不过底子差,他自己没看出任何进展。

虞新立还在说话:“你紧张啥,到时候陆家肯定安排你出国的,完全不用操心未来。”

“话是这么说。”易安心里没底,“我还是想参加高考的。”

“陆哥。”虞新立越过易安去叫陆漾,陆漾正从睡梦中醒过来,有点不耐烦。

虞新立问他:“你成绩咋样啊,还不知道你的成绩诶,不会是个隐藏大神。”

神奇地,易安在陆漾脸上看到了几分心虚。

他竟然没骂虞新立,而是说:“偏科。”

“哎呀别谦虚了,不是我吹,能进我们学校还是有点水平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瞿季同进来了,于是他停止了对话,继续和易安小声说话。

今天一天都是这样,但凡是瞿季同和陆漾同时出现在一个画框里面,势必就能闻到硝烟战火,

虞新立自认怂人一个,不淌这趟浑水,艰难地保持中立。

是瞿季同的小弟察觉到不对劲,小声问瞿季同:“小少爷是不是和陆漾吵架了,今天一个字都没说,你要不趁这个机会多接近一下小少爷?”

瞿季同左脸上有一块擦伤,贴了创口贴,浑身都是别惹我的气质,他朝小弟看了一眼,眼中散发寒气,小弟把话吞回去:“我们会好好帮你教训陆漾的。”

“别管。”瞿季同终于说话了,“这件事你们别插手。”

小弟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等到走出班门口的时候小弟却立刻变了嘴脸,低头发消息:“一切按计划进行,这次绝对让他滚出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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