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白湫一人在打理院落。
这府里可不缺打扫的下人,她亲自动手打扫,怕是不想让别人进这院子,还真是够小心翼翼的。
苏善儿没理会,直接朝着屋子走去。
白湫看到经过的人微微一怔,叫道:“六小姐,王爷不在。”
闻言,苏善儿回头看着白湫,“不在?去哪了?”
老爷子说家里有客人才把她留在家里的,结果客人出门了,反倒把她搁置了。
“王爷回府中取些东西,一会便回来,六小姐找王爷可有急事?”
“急事到没有,就是闲着无聊过来瞧瞧。”
他亲自去取的东西,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苏善儿不跟白湫多说,提步往屋里走,“他既然一会就回来,那我就在这等他。”
白湫没有阻拦,而且就算拦也拦不住,这位六小姐的性子软硬不吃,谁拿她都没法子。
苏善儿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白湫好奇,这苏六小姐生性好动,今日怎么这么坐得住,居然一直在屋里等着。
云戎回来听说苏善儿等人许久,有些意外,匆匆走进,看着坐在桌边无聊的搭着茶碗的人,嘴角轻轻上扬,“六儿等久了吧,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才会醒。”
苏善儿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还能说笑,她嗤道:“你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还到处乱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你亲自回府去取?”
云戎摘下络花面具,放下手中的书,靠着火炉坐下,“一些医书,叠久不懂,我便回去挑了些。”
苏善儿拿起一本翻了翻,他还真是执着于这些医本。
瞧了瞧他的面色,似乎红润了不少,苏善儿说:“如若大哥在,倒是可以让他帮你瞧瞧,我大哥的医术很好。”
苏善儿放下医术,扭头间被云戎看见她脖子上的爪印,“这伤,还没好吗?”
苏善儿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奇怪道:“你知道我这伤从何而来?”
云戎怪自己那日为何不早些出手帮她解决了那野虎,竟让她落的这一身伤,“六儿应勇,杀虎之事广为流传,我又岂会不知。”
“英勇个屁,那虎根本不是我杀的。”说起这事就来气,要不是因为那只虎她也不用沦落到一连接两份婚旨。
见她这般气呼呼的,云戎觉得还是别让她知晓那杀虎之人是他比较好,“六儿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最近没事别往外跑,出了事我们国公府可不担待。”
这话若说不是关心,他还真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云戎看着她,但笑不语。
见他笑的奸诈,苏善儿瞪他,“看什么看,听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房的,还被流穗看见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可是毁我名节!”
“那依六儿的意思,可是该将你放置在屋顶睡上一夜?”
“我愿意睡屋顶,你管得着么你!”苏善儿脾气来得快,起身就要走。
云戎握住她细弱的手腕,微凉的手与那琉璃手镯接触,像是在故意提醒什么。
苏善儿看向手腕上的镯子,不经意间抖了下眉心。
昨日宾座之上皇后赠予这镯子,她不好不收,本想着宴会结束后还回去的,结果却忘了!
“上次母后来时,我犹记这琉璃镯是在母后手上。”
苏善儿手一收,“那正好,我忘记还给皇后娘娘了,给你也是一样的。”
她边说边去脱手腕上的镯子,云戎覆手压在她的手上,“如若要还,你还是亲自还回去吧,你也知我见母亲并没有你去见她来的容易。”
听着这番令人心酸的话,苏善儿手上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他这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狠不下心。
“好吧,但你别误会,我收这镯子是迫不得已。”
按在她手上的手似乎不再那么冰冷,慢慢握紧她的手腕,随后又松开,“昨日宫中可有趣事发生?”
镯子既然不急着还,那便继续带着,免得丢了,苏善儿重新坐于桌前,“你指什么?”
“听闻但凡苏家六小姐入宫都会闹的天翻地覆,我以为昨日亦是如此。”
苏善儿冷哼,“你的听闻倒是不少,谷枯山脚何时变得消息这般通透了?”
苏善儿也不怕把昨日之事与他说一遍,说了些不甚重要的,她做的坏事和与皇后的亲近全都被她刻意避讳了。
云戎听完,轻轻点头,“所以,是那徐家小姐帮了你和云佑?”
“算是吧,不过就算她不开口说这个慌,这件事也能解决。”
云戎淡淡的眯了眯眸子,“这么看来那徐家小姐倒是个聪明的,平白捡了你的一份人情。”
苏善儿倒是没想过人情什么的,不过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是啊,不过一句谎话,又没起到太大的作用,可如此一来我和云佑全都欠了她一份人情。”
“善儿可以多学学徐家小姐,不着痕迹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苏善儿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你是说,她想要我的人情?”
云戎摇头浅笑,“她要的并非人情,而是你。”
苏善儿一激灵,惊恐的说:“要我?她可是女子,我没那癖好。”
“你想的还挺多,我的意思是,自从花灯节那晚我便瞧出她似乎很想与你亲近,而你也因她的两次解围对她放松了戒心。”
苏善儿蹙了下眉。
他居然连她何时对徐唐欣放下戒心都知道。
“所以呢?”
“所以她很聪明,懂的审时度势,那晚即便她不为你解围,你也不会让自己为难,可偏偏她这么做了,就如昨日她的一句谎话,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然而她说了,那便成了人情。”
这话不无道理,但是也想的太多了点,苏善儿说:“你才见过她一面,会不会有些太小人之心了?”
她不信,云戎也不强求,多年来他对人小心早已成为习惯,她处世未深不懂提防,但也无妨,有他一日,便不会让她轻易被人算计。
“我也只是猜测,随口说说,未必是真,六儿若是想交她这个朋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苏善儿难得把谁的话听进去,此刻竟是点了点头,“哦。”
见她这么听话,云戎笑了笑,“对了,你是如何知道那神龟与云佑无关的?”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苏善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巴了一下说:“我,我不是说了我跟云佑在一起吗。”
她慌张起来还真是可爱,云戎没有揭穿她的谎话。
她这性子,又怎会跟云佑走到一起去,云佑半句话都说不出,两人一起岂非要将她憋闷死?
“王爷。”叠久进门,看了一眼苏善儿。
“何事?”
叠久没说话,眼神却一直在苏善儿身上打转。
这般避讳苏善儿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在这不便,她起身,“我走了。”
苏善儿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他们主仆俩想说什么她也不屑偷听,只是她觉得云戎今日出门有些奇怪,几本书怎就值得他冒险出门?
苏善儿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绕到大门口问了一下打扫的奴才,结果一个奴才说他一大早就瞧见戎王出门了。
闻言,苏善儿冷笑。
成日里带着面具,看似小心翼翼,结果却为了一本书要从早上拿到中午,也不知他是大大咧咧,还是压根没把这京城里的人放在眼里。
正准备回去,就见苏章急匆匆的往外走。
“爹爹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