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剑冢日常

西北,风沙一如既往,灌入剑冢那巨大的洼地,让剑冢子弟枯燥的修行,竟平添几分乐趣。

只因暴风带来的沙石,并不属剑冢所有,所以剑冢弟子就得将这些沙石重新送出去。

扫地这事虽枯燥,但弟子却很是爱干,较之那枯燥的修行,这事做来,倒的确有趣许多。

不信你看,你不仅可离开中间,那如牢笼练武场,还可来到四周的台阶,看别人枯燥的练武,

若一人,看一群人枯燥,那这事,就定不会再枯燥,就像下雨,你伫立窗前,看众人淋成落汤鸡那般,想必那种惬意,经历过的都知道。

也不知轮了多少次,这次扫沙石的,竟是剑冢五子之一的宋大志,这样的“肥差”,让他终是脱离了练武场。

于他而言,这哪是什么脱离练武场,这简直就是脱离地狱,故此,扫着沙石的他,那叫一个欢实。

时不时还能吟出一段歌谣,连脸上那颗大痣,都在欢快舞动。所以时不时,还朝着演武场那群师兄弟望去,想着这般样子,定会让同门羡慕不已。

只是才刚扫一会儿,就发现师父到了练武场,交代几句后,一众师兄弟就放下了手中兵器,径直行了出去。

此事让他大为诧异,毕竟练武场才是剑冢之常态,今日,似昨日,也会如明日,自是不能例外。

所以他停下扫帚,向那边望去,心中狐疑道:难不成今日,师父加强了训练任务?

想到这,便有些为今日拿到扫地这项”肥差“,暗自窃喜,也有些意气风发。

不错,你也没看错,就是意气风发,因为那扫帚持在其手中,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扫的兴起,还不忘朝一众师兄弟再次看去,希望他们为此投来更多艳羡的表情。

哪怕一点,都能让他满足,他不能奢望有师姐师妹如此,即使有,也是在某个流泪的不眠夜,想到这,不免又是一声叹息,感慨道:“偌大个门派,一个娘们儿都没有,真可谓是.....泪湿春衫袖啊!”

最后还不忘加一句“师娘除外”。

叹气归叹气,但地要扫,武要练,所以再次看向师兄弟们,希望以此找点慰藉。

只是慰藉没找到,却看来一抹新愁,让他呆怔在原地,忽然感觉手中那扫帚,它就不香了。

只见一众师兄弟并未去别处,也未加强任何训练任务,而是到了告示墙,坐在了地上。

地上很脏,但坐着,绝对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虽无躺着爽,但至少比站着强,自也就比站着打扫沙石强。

也许有人会问,本是一群修行之人,怎就计较这些得失,但你得清楚,剑冢修行,可非普通修行。

比起其他门派,他可算是天下间,最严酷的修行之地。体能的一得一失,看似不大,但积少成多,便会对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有所影响。

宋大志见此,快速扫过台阶路面,试图拉近自己与同门师兄弟的距离,心里还安慰自己道:定是师父安排了他们更严厉、更残酷的精神一类修行。

不过他马上又对这种推论,产生了怀疑,只因剑冢擅于使剑,也擅于铸剑,就没听说过剑冢擅长精神一类修行的。

待扫近,终是有声传来,正是大师兄的,剑冢大师兄,自也非他人,乃是年轻一辈中,最风云的几位人物之一,沈立志沈公子。

只见他道:“今日叫大家来此,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这告示墙。”

人群中,有人笑道:“大师哥,真还别说,我们已是许久没看告示墙了。”

沈公子道:“天天练武,也不是办法,就像读书一样,读成书呆子,就有些事与愿违了。”

又一名剑冢弟子道:“大师兄说的是,只是这告示墙,有何可看之处呢?”

沈公子笑道:“师父叫你们到此,自然大有看头,第一,我剑冢身处偏远之地,犹如与世隔绝般,有好处,自也有坏处,好处,自是我们能安心于自己修行上,坏处嘛,则是我们有可能因此与世间脱了节。这第二,告示墙会给我们带来世间最新的消息,也好让我们在不出剑冢的情况下,知晓天下事,也能让我们明白,自己与世间天才之间的差距。”

闻此,宋大志将扫帚扔到一边,突然间就不快乐了,无语的同时,腹诽不已,心想师父昨天不安排,前天不安排这事,哪怕明天也可,为何非要在今天。

当然,无人在意他感受,就像他从未告诉旁人,他踏入修行界,是为娶一个漂亮仙子回去一样。

此时坐在告示墙前首位置的一男子开了口,正是剑冢五子之一的张远志,只见他道:“大师哥,看你样子,最近江湖中,定是有了趣事。”

沈公子道:“不错,最近江湖中,可是出了一件大事。”

经他如此一说,众人都提起兴头来,纷纷要求他快快说。有甚者,更是越过沈公子,朝告示墙看去,只是告示墙被沈公子挡着,又爬满了灰,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毕竟这样的地方,一个时辰不打扫,便会布满灰尘,且剑冢弟子训练任务繁重,哪有时间看新帖的告示墙。

张远志道:“难道比上次灵隐寺事件更大?”

沈公子道:“这么说吧,灵隐寺事件,只是道盟与天门教之间的冲突,且灵隐寺所领的一些门派,大可忽略不计,这次,是直接搅动了天下四大势力。”

张远志道:“四大势力?难不成,南疆和妖都都来了人?”

沈公子道:“正是如此。”

宋大志听的兴起,情不自禁,脱口道:“那岂不是很热闹?”

沈公子循声而至,见他坐在台阶上,道:“五师弟,你这地可扫完了,要是让师父发现你在此偷懒,定不会轻饶你。”

宋大志道:“师兄放心,若说比剑,师弟承认不是你对手,但若说扫地,天下间,就没人能入得了我宋大志法眼。”

闻此,有剑冢弟子打趣道:“宋师兄说的,倒的确不假,前些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的第一扫”,想必说的就是宋师兄了,人送外号‘扫帚星’。”

此话,惹得场间众人哈哈大笑,宋大志朝地上一呸,道:“我扫你大爷。”

沈公子眼含笑意,挥手打断众人兴头,岔开话题,道:“大家都知道,在灵隐寺事件中,除了哪些成名的前辈,也出了一些让我等刮目相看的青年才俊,且这些青年才俊,不正是我们刻苦修炼的意义,努力追赶的方向吗?”

张远志打趣道:“大师兄,李知焉此人,的确是不错的对手,不管是修为上,还是感情上。只是我和师弟们,就.....没追赶的必要了吧。”

沈公子喜欢青云派莫如雪这事,好事之人已将其传遍天下,故天下间,均成了好事之人,剑冢弟子也不例外,听此,便跟着起哄起来。

好在终是大师兄,面对如此多师弟的嘲弄,也不怯场,等大家闹的差不多时,沈公子示意大家停下,道:“你还别说,这家伙作为对手,的确不错,比起莫如是,也不遑多让,沈某以前,倒是小觑了他,现在想来,亦有些失态。”

场中又有弟子道:“你们都说大师兄追赶他,爱情上,我不知道,但这修为上嘛,大师兄倒不至于吧,不就是灵隐寺独对破空境的高手吗?大师兄又不是做不到。且一般的破空境,说不得还会毙于大师兄剑下。”

宋大志台阶上站起,忿忿不平,道:“我说杨师弟,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爱情上你不知道,以大师兄的修为和相貌,她青云派莫如雪,还不是唾手可得。况且那姓李的家伙,不是差点被罗兴发打死吗?还好意思侃谈这事?”

张远志道:“宋师弟,客观来说,若在他那个年龄,罗兴发都不是他对手的话,那么等他成长起来,天下间能是他对手的,恐怕就只有四大圣人境了,你不妨想想,我们有几人能是罗兴发对手的,且包括大师兄在内。”

沈公子道:“三师弟说的是,罗兴发贵为道盟六大执事之一,岂是我们这般年龄能对敌的,即使是我,也走不出他三十招,三十招后,必亡。”

宋大志道:“大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沈公子道:“这不是打气就能解决的问题,正确认识自己,才能更好的进步。”

见沈公子已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宋大志只得道:“大师兄说的是。”

沈公子道:“其实灵隐寺时的李知焉,还好,那时沈某依旧对他保持固有的骄傲,但最近发生之事,彻底让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张远志道:“最近发生之事,与他有关?”

沈公子道:“不错,自灵隐寺后,江湖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九湖城。”

张远志道:“若远志没记错的话,那地方,乃是廖化文老家。”

宋大志道:“廖化文?可是送我们去幽冥域界的廖化文?”

张远志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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