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遍。
苗锦郁挂完电话到宋岭乐身旁,她在上网。那一年,智能机没有取代电脑,酒店里有电脑房,宋岭乐在音悦台看韩流mv,给偶像增加播放量。
苗锦郁跟着听了一会儿,宋岭乐关了网页,播放音乐,打开双人小游戏。冰火人冒险,是她们在信息技术课上常玩的游戏。
音乐软件的桌面歌词显示,黄蓝色动态字幕,她知道这首歌,叫任我行。
歌词滚动,显示到那一句——不要紧,山野都有雾灯。
苗锦郁忘了动作,宋岭乐埋怨她:“哎呀,关键时刻你怎么了,又得从第一关开始!”
苗锦郁:“等一会,我想听一下这首歌。”回想先前细节,她可不可以自作多情认为,梁司聿在广播站放的歌,是特意为鼓励她。那本粉色康奈尔笔记本亦如此。
她抑制不住的嘴角弧度,她的诺基亚可以放mp3,拜托宋岭乐帮忙下载,和电脑有关的一切操作对她来说都太难太复杂。
宋岭乐当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你怎么突然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是初三毕业的暑假,梁司聿天天大喇叭单曲循环,宋岭乐听多了,耳濡目染加入收藏。如果是以前,她没联想,她问:“你该不会……喜欢、”她换种问法:“你有喜欢的人了?”
“……胡说。”
“我爱学习都嫌不够多,分不出来给别人……”
宋岭乐若有所思:“哦…”
想到某个讨厌人,宋岭乐刚撤走的烦躁又回来,不耐烦敲击键盘发泄。
本以为讨厌的人是误入牛奶的苍蝇,牛奶倒掉就是。但你发现,这只苍蝇阴魂不散,招一堆来恶心人。
泡完温泉回来的周五,七人小分队吃完饭回家。
十二月寒冬,夜幕降临得早。寒风吹得他们缩着脖子,往衣领钻。等他们到小区前的过道时,过道旁边有六七个混混,之所以一眼定性,是因为他们脚下一圈烟头,有蹲着的,靠着的,跳跃发色以及手指头上的刺青。
一行人目光未落他们,自顾自说说笑笑,但对方为首,伸手拦住:“哪个是李舒润,苗锦郁?”一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李舒润警惕看他:“找我干什么?”
为首的红毛歪嘴笑,“你是李舒润啊?”
“你小子胆子挺大,敢撬我墙角?”他扫视他们,定在唯二女生身上:“苗锦郁是哪个?”
宋岭乐想说什么,苗锦郁扯她衣角,“我是,干什么?”
“我这儿有两笔账,想跟你们算一算。”
就苗锦郁那性格,能得罪谁?几人一头雾水,看着对面一群人静观其变。
红毛自认为有江湖义气,示意不相干的人走,他只找他们。
梁司聿目光有压迫力,俯视:“我和他数学不错,哪本账,说出来我们帮帮你?”下巴朝盛临示意。
程久桉的大块头,双手环抱,肱二头肌觉醒。盛临把书包丢一旁,摁压手指,骨头脆响:“我数学确实还行,也比较热情。”
红毛他们混这一片,怕谁?打架是家常便饭,都是混不吝的货。
“行啊。”红毛偏头,十字架耳钉轻晃,“李舒润,是吧?”
“你知道刘艺是我女朋友吗?”
“周末约她泡温泉,你胆子真大。老子的妞,你敢打主意?”他说着,手肘撑李舒润肩膀。
李舒润瞥眉头,秉持息事宁人的态度,平和语气:“你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朋友。去泡温泉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不存在你说的。”
程久桉:“我们大家一起去的,就刘艺什么人,谁不知道,谁会撬你墙角啊。”脑子有包,以为谁都稀罕?程久桉看傻子的眼神。
红毛:“什么人?老子的妞什么人要你多嘴?特么以为老子不知道?李舒润缠着刘艺,发信息就算了,还敢带她泡温泉。想死直说!”
李舒润:“……”
曾泽风:“证据拿来。”
红毛干脆一句:“没有。”
曾泽风:“你说个锤子。”
梁司聿环抱双手,审视他们:“那她呢?又是哪笔账。”
“欺负刘艺,出去打听一下,有谁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的?你们胆子大,不经我同意把她掳走,还欺负她,找死!”红毛越说越火大,最后两个字胸腔共鸣,吐沫星子四溅。
李舒润极度洁癖,混混挑衅污蔑,他没所谓,但溅到他脸上的口水让他恶心不已,烦躁浮在眉间。
曾泽风脱外套,“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武力解决是吧?怕你?”
曾泽风从小学格斗,好久没练手了,语气掩盖不住的跃跃一试。
这一群人是不怎么打架,一个个体型在人群里是上乘,再是多年默契,要真打起来,不一定经验丰富的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