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初识第一天,不敢打探离婚详情,止不住的探索欲从眼里溢出,退而求其次问她的初恋。
下属小心翼翼试探:“苗总还记得吗,不记得就算了。”
苗锦郁拍手上的瓜子灰,“没什么不能说。”她故作思酌:“时间太久远,让我想想。”她想得很艰难,才勉强说出来:“不记得名字,只记得长相。”
“没关系,我们就想知道苗总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文科状元的遣词造句,轻而易举让在场人着迷。
那是回忆里,最美妙的画面——被光浸过的琥珀色瞳孔,肆意的笑,张狂又倨傲抱着篮球,墙上倾斜四边形光影,蝉鸣与微风,是心间独占一隅的存在。
三言两语,她说和暗恋的少年,最后一面止于暗黑色大海前。
有声音惋惜,“苗总,告白了吗?”
“没有。”她轻描淡写,“缘分到那,刚刚好。”
他们遗憾,替她惋惜,分析,将蛛丝马迹拎出来说是对方可能也暗恋。苗锦郁面无表情,转动无名指的戒指,只说:“有缘无分,说明不是重要的人。”
她的话音落,包厢角落传来幽幽声:“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
苗锦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亮屏,是宋岭乐发的图片,她一面擦拭头发,一面解锁。
一张截图,梁司聿:【苗锦郁结过婚,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没通知我送份子钱?】
宋岭乐是同步发给她的,苗锦郁忙发:【你等等。】
她拨过去电话,宋岭乐疲惫里带无语,“他神经吧,没头没尾的话。谁跟他说什么了,还结过婚?结婚都不够,直接传到续集,离谱。”
苗锦郁淡定从冰箱里拿啤酒,手机放吧台,“你回了吗?”
输入框的辟谣就差发送了,先接她的电话。
苗锦郁将晚上的事告诉她,宋岭乐登时精神了,一连串的笑顺着电话线过来。苗锦郁坐在高脚椅上,穿着背心热裤,盯着线性灯出神。
苗锦郁是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那么幼稚。”
“你还没习惯?他就喜欢拆人台,乐于做观众,笑看事态复杂。”宋岭乐呈大字型躺床上,回味她的故事,“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我暗恋过他?”年少时强烈压抑这份爱意,连最亲密的友人都说不出口。八年后,人生起起伏伏数载,有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即便喜欢的少年是好友兄长,又如何。
只是她们很少提他,她没有契机告诉宋岭乐。
宋岭乐翻身,趴着,声带被压得声音沉沉,懒懒回话:“不是,只是没想到你愿意说出来了。”
倒是苗锦郁没想到,略吃惊,“什么意思?你知道?”
知道啊,很早就知道。而且是大家都知道。
苗锦郁怔愣,‘大家’这个词的重量,猛地砸在心口。嗓子突然发紧,“都知道?”
“知道啊。”宋岭乐说:“最开始,你见到他都会脸红,眼神躲闪。”和那些喜欢梁司聿的女生神情一模一样,他们见太多了。
她说:“你以为每次一群人在一起,就留你们俩独自聊天,是大家无意疏忽你们了?”
“你以为,毕业宴会,我把醉鬼梁司聿交给你是丢烂摊子?你不知道多少女生惦记送他回家,都被我铁面无私拦下来了,好么!”可惜,机会创造一次又一次,不争气的两人!
迟钝慢半拍的宋岭乐都知道,盛临见她第一眼也知道,习以为常,没当回事。梁司聿也是,单一眼就知道她的心里想什么。
少女自以为藏得住事,可眼神里的情绪怎么掩盖得住。喜欢梁司聿的人太多,时常做些意想不到的行为。他身边的朋友已经麻木,她的小心思在他们眼里,真没当回事。
如果是当时的她知道,一定会更加卑微,无措,抬不起头。少年少女们都了解她,小心翼翼维护她的自尊心,假装不知。
宋岭乐说,最开始笃定她喜欢。后来,朝夕相处中,苗锦郁对待梁司聿不再脸红,会打闹开玩笑,她就只当成好感,转瞬即逝。盛临懒洋洋一句‘她喜欢的,只是藏心里了。’她起先不信,后来盛临点她几件小事,她又才笃定。
苗锦郁在记忆长河里找不到蛛丝马迹,问她什么细节。
“比如,他生日大家去游乐场,你只带了我和你的外套。但淋完雨后的感冒药,是你准备的。”梁司聿味觉灵敏,不喝任何冲剂类的药。所以她为大家备的药里面,总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随口想吃的菜,隔了两三天,绝对会出现在餐桌上。”还有很多,宋岭乐想不起来了,只挑印象最深的讲。
“你记不记得他回去的前晚,我和他闹不愉快。”隔天程久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