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爷爷看见你们肯定会高兴的。”
知情人们情绪复杂,梁司聿的耐心尽,坐直说:“没有以后。”
除了知情人,其他人一脸茫然看着梁司聿,程久桉开玩笑,“怎么,你不愿意去?还是不愿我们去。”有关他和苗锦郁的玩笑话,一如以前,他们会戏谑,不过会避开苗锦郁。
梁司聿板着脸,无视他的话。
氛围渐渐怪异,程久桉毫无察觉,但李舒润和曾泽风开始审视四周。
他默了一会儿,说:“苗锦郁,你不能逃避一辈子,直面事实。”
宋岭乐放下水杯,压低声音警告:“梁司聿!”
苗锦郁躲闪他的目光,仍旧不解状:“什么逃避,没逃避。”她看向大家,笑了笑,拿筷子夹菜。
梁司聿:“你爷爷去世了,这是事实。接受事实,勇于面对,做逃兵有意思吗?”
程久桉猛地抬眼,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观察苗锦郁。全桌只有她在动筷夹菜,埋头吃菜,大家都不说话,氛围凝固。
“你看你现在颓废成什么样,有必要吗,四年,足够了,该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我知道你不好受,但这事过去四年了,持续麻痹自己,不接受真相。你爷爷看到你活成这样,该多难过,多心疼。”
苗锦郁忍无可忍,筷子用力摔出去,砸在瓷碗上,是极致压抑后的火山喷发,毁灭性。
程久桉缩了缩脖子,莫名的愧疚和心虚。
“你说够没有?”苗锦郁生气时不会暴走,撕心裂肺的吼叫。而是克制,冷静,紧绷的声线。
“你是我的谁,让你觉得可以跟我说这些?梁司聿,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
“是不是觉得刺激我,看我痛苦,你就觉得舒服,开心?”她揪着桌布,指尖发麻。
“我怎么活,怎么过,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我爷爷没有去世,他一直在,一直活着,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她的声音哽咽,极致忍耐。苗锦郁试图平复情绪,覆水难收,灌满她的胸腔。
她深吸口气,垂眸对在场人说:“抱歉,希望没有毁掉你们的晚餐时间。我就不吃了,先走了。”
程久桉起身,想安慰,想救场,向来游刃有余的社交达人真不知如何挽救。苗锦郁快步出去,也不给他们机会。
宋岭乐叹气,拎起她遗落的特产,“我去看看。”
——
五一回去,苗锦郁猝不及防休年假,梁司聿知道后,向宋岭乐打听。
宋岭乐说她没事,就是丧,颓靡,在家待着。她陪了几天,要飞长途航线,又担心苗锦郁。
想起那天,长长叹口气,宋岭乐不知道梁司聿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她也觉得苗锦郁不该持续逃避,所以那天她并未制止梁司聿每一句戳心窝的话。
只是后续状况,不容乐观。
她不想埋怨梁司聿,作为朋友,都希望苗锦郁快点好起来。梁司聿的方式是一剂猛药,要么毁灭,要么彻底恢复。苗锦郁不至于是前者,她向来是坚韧野花。只是恢复时长到底落在何处,没人知道。
宋岭乐说:“谁惹的事,谁收拾。”
“你去看看她,帮我盯着,我怕她做极端行为。爷爷刚去世那段时间,她整晚失眠,靠安眠药过活。就算她没说,我是怀疑她当时有抑郁倾向。”
“我怎么盯,她把我拉黑了。”梁司聿被她全方位拉黑,没留一点儿余地。
宋岭乐要赶机,让跑腿小哥把钥匙送到公司。他无法走大门,苗锦郁是不会给他开的,只能是从家里的小门下去。
梁司聿下班去她家,夜幕降临,但她家一片黑,没开灯。梁司聿以为她外出,开客厅灯后发现苗锦郁躺沙发上,被光线刺激,她迟钝皱眉头适应,坐起来看着他,冷冷问:“你来我家做什么?”
梁司聿坐沙发上,“来看看你。”
“请你出去,谢谢。”
梁司聿无动作,问她吃饭了吗。苗锦郁重复:“请你离开我的家,立刻,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
梁司聿无可奈何的叹气,“我会走,但是你得吃饭。”
苗锦郁抄起茶几上的手机,“你走不走?”
梁司聿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在楼上。该吃饭得吃。”
他走到大门口,想了又想,握着门把手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去找你,你们去河边玩,我和爷爷聊天那次,爷爷说他从来不在意能不能考个好大学,有没有好前途,他只希望你开心,平安。”
“他在天上都为你担心,你这幅模样,他又会不会走得愧疚呢?”
“永远活在过去,过度缅怀逝者,那活着的人呢?老苗不值得珍惜吗?”
梁司聿关门之际,听到那么几声啜泣,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