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应不是喜悦,激动,就说明不是答应的意思,有任何一点存疑,任何一点没理清,都不能开始。
宋岭乐反问:“突然吗,哪里突然了?”当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们都看得出梁司聿对她不一样,也知道他蓄谋已久。
对于苗锦郁而言,回忆朝夕相处,带着答案反推,那些蛛丝马迹成清晰明了,引人注目的存在。可对于当时的她,又没有上帝视角,怎么不觉得突然呢?
又或许是她全然逃避,避开将他的行径朝喜欢的方向去思酌,怕自己会错意,怕他只是笑一笑,她就纵容自己沉沦。
总之,她暂时不清楚,该如何应对这份情谊。是重逢后喜欢,还是旧时情绪作祟?这个问题,她也要自我拷问。
就暂且冷处理,她不想忙碌之余的大脑没日没夜拷问自己,就把它当做书的一页,先翻过去。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会因为一段感情破碎而丧失正常生活的能力。
只有一点点不适,一点点介意和一点点胡思乱想,她这么觉得。
可周六时,她去上普拉提课回来,心里空落落。怅然若失地坐在摇椅,阳光倾斜在月季上,她想寻找失落情绪的起源。
直到午休闹钟响起,她才想起。周六通常下午午休起来,要听他的安排,去打网球,去游泳,去露营,去溯溪,去参加各行各业大佬分享会。每次她都不情不愿,半推半就前往。
只有百无聊赖坐在客厅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跟着他,她的周末已经这么丰富了。
她赤着脚,一只腿曲着,另一腿悬着,摇椅轻轻晃动,她的视线也在月季上慢慢晃。
那本养花指南不知道他看多少页了,掌握多少了,他说有他,这次绝不可能再养死。所以她甘于懒散,让他学。
是什么时候,她对人有依赖?是什么时候,他悄无声息占据她的所有闲暇时光?
苗锦郁想得头都痛了,却得不到答案。不能再纵容自己内耗,她起身去练字,转移注意力。
每一次将他和难题抛之脑后,就总有人问她,迫使她又想起想不明白的事。就连苗强,在人与苗欣慈欢声笑语之际,逗苗欣慈:“等姐姐下次带梁哥哥来,你去赖他。”
苗锦郁的笑一下僵了,苗强看出来,趁她洗碗时问详情。“你们怎么了?”
苗锦郁开水龙头,冲刷污渍,按压洗洁精,“你也知道什么,是吗?”
“知道什么,知道那小子看上我家姑娘,想追我姑娘?”
苗锦郁问他怎么知道的,她发现,竟然所有人都比她先知道,知道他喜欢她?就她一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苗强不在意谁先知后知,只想知道她在考量什么?
她问爸爸:“你觉得他是适合结婚的对象吗?”她没有精力谈一场无结果的爱情,这个年纪总归要走向婚姻。
苗强对他的了解很片面,“我相信他是个责任心极强,极负责的好男人。”
“爸,你这是盲目相信。”
“你的意思是,他不适合结婚?”
“嗯。”她们两人的性格相反,而结婚不仅靠爱情经营,要靠性格。她在人群里耗能,他从人群汲取能量。她能躺绝不坐,他要晨练,健身,要自律。她习惯遵循计划执行,他时常扰乱她的计划,让一切失序。
这些看似小事,细节,可忽略的习惯,一旦经年久月的婚姻枯燥水中浸泡,失去爱的庇护,都是累积的矛盾,擦枪走火剩下的弹壳。婚姻里哪有誓言里的海誓山盟,生离死别?
有的只是一地鸡毛,谁也不能保证,爱情能否在生活里,被长久地消磨掉。而他又能否屈尊降贵,和她齐心协力应对一切吗?
她对自己都不确定,更何况别人。
苗强说:“有些错过,源于想太多。”
她问:“爸爸,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苗强不知道,他不是他们,他没办法逼女儿做选择,他只说:“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不着急。”
慢慢想,甚至可以搁浅。她想,如果下次再在电梯门前遇到他,不躲了,自然而然的应对。她和郑意丰都能维持表面关系,和他也可以。
从那后,她每次站在家门前的电梯,在门即将开的那一下,心脏总会高悬一瞬,再归位。
归位是因为,她没再遇到他。不用尴尬和局促,挺好。
可连续两星期,她都不曾遇到人。苗锦郁察觉到什么,开始留意,楼上不再有动静传下来,她没再半梦被楼上噪音吵醒。
可梁司聿并未出差。
她问宋岭乐,【你家门上贴了煤气催缴单,手机没提醒?没人管?】
宋岭乐:【提醒了,我忘记了。梁司聿搬回去了,哪儿有人啊。】
他搬走了?
苗锦郁怔忪地,看着那几个字,是哪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