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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

她走后,老师纠结划掉还是打勾。梁司聿问她犹豫原因,老师说前面跑调了,梁司聿:“后面回来了,太紧张。”

“其实我觉得可以,我们学校很少有少数民族,应该多给机会宣扬民族文化,主旋律。课上讲再多民族文化,不如让大家亲自感受。”

“先待定。”

初选整整两天,梁司聿眼花缭乱,最后一个结束时他才放松下来。他也有节目,要排练。文艺部老师顺路去看他们排练,给他们指点。

宋岭乐知道,但没去看过他们排练。以前每次文艺汇演,他们都上去过,她并没有过多新鲜感。

宋岭乐问苗锦郁要不要去看,她摇头,下午放学要找音乐老师练歌,宋岭乐也要去排练舞蹈,都忙。

保留神秘感,到时候才觉得惊喜。苗锦郁抑制好奇,专注自己。

那段时间,学校的活力是整年难以复制的巅峰。每个角落都有人练习才艺,摩拳擦掌。

苗锦郁本以为初筛会败落,没想到进了,意料之外,她的动力和期待更足,洗澡练,刷牙练,走路练。甚至让同村年轻人帮忙寄服饰,首饰。

2013年12月31号,下午最后一次彩排。后台,大家有各异妆容,夸张服饰和发色,各自对着化妆镜忙碌。

直到那一阵叮当响的银铃声由远至近,大家扭头闻声看。苗锦郁穿着长裙苗,头戴花鸟银冠,麻花项圈。

一走动,银穗碰撞,是树林里百鸟鸣叫。宋岭乐看过很多次,却仍旧感叹,哪儿来的百灵鸟?

宋岭乐穿着糖果色背带裤,扎着那几年最火的花苞头。她让人拿手机给她们拍照,找光线拍,直到舞台上镲片声短促尖锐传到后台,她知道,是梁司聿他们上台了。

唯一一个乐队表演,曲目是海阔天空。她在后台听着,他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共情力,歌词的不羁,拉扯,矛盾,仍然自由自我,通过他的嗓音,让听者动容,血液沸腾。

等他们下来时,苗锦郁被音乐老师叫走,他们都没有见到,宋岭乐形容的森林百灵鸟出现。

错开是遗憾,也是惊艳的铺设。

苗锦郁上台时,灯光一束束落她身上,一首练出肌肉记忆的歌,无论她再紧张,跟着节奏,在适时点进拍,哼唱,是本能。

苗锦郁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像围绕群山的缭绕山雾,苗语,身后大屏幕贴心附上歌词。

芦笙的声音从音响里穿出来,莫名带了悲凉情绪。而她,嗓音里的思恋,赤忱,爱意,空灵,让后台调琴的梁司聿走到侧台,看着那只从大山深处飞来的百灵鸟。

音乐抚慰人心,她在讲故事,将留守儿童的孤独,对爸爸妈妈的思恋,对家的向往,大城市的好奇,对成长的期待,通过旋律精准传达给别人。

那些家庭美满,被爱包围长大的同学,在此刻被她感染,感动,强忍泪水。

苗锦郁唱完,欠身致谢,拎裙摆从侧台下去。她下去时,梁司聿已经不在,她全程不知道,台侧站着他。如果知道,她会更紧张。

唱完,她完全放松,做享受表演的观众,更适合她。苗锦郁想摘掉一切,轻装回班级区域看表演。

宋岭乐不让人换衣服,说要等她演完回来,疯狂拍照。苗锦郁只能摘下银冠凤角,抱着坐下。

宋岭乐她们跳女团舞,那一年韩流疯狂席卷,大家都喜欢这种节奏,以及舞蹈。台下氛围很躁动,看得很开心。

但要说大家情绪被推至巅峰,还得是梁司聿他们。梁司聿弹贝斯,开场试弹一个音,低鸣的贝斯低沉性感,众人一阵欢呼尖叫。

很多人看过他彩排,等着预料之中的前奏,准备跟着唱。可第一个音起,梁司聿和对面键盘手盛临对视,像对暗号。

一阵大家不熟悉的鼓声响起,大家反应片刻,和彩排不是同首,一头雾水。

梁司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银戒,手搭着话筒架,虚握话筒,“本来要唱海阔天空,但我们唱三年了,很腻,换一首,窦唯的噢,乖!”

程久桉在他身后打鼓,冷酷与人对眼神,头和脚同时跟随鼓点,飞扬鼓棒。

梁司聿垂头,贝斯顶在腰胯,手指来回按动,无名指的戒指怎么就显得勾人心魂,他的低音贝斯在乐队里,更像是基调,稳住其他少年的底色。

程久桉狂躁张扬的架子鼓,键盘前盛临高冷站桩,曾泽风用凶狠电吉他抄起台下人的情绪。李舒润也是电吉他,用于和音。

那一刻,全场沸腾,更高的声浪袭来,到达台上。

梁司聿一面弹,一面走向话筒,哼唱几个音,“爸爸,妈妈,你们可曾原谅他……”

苗锦郁看呆了,她确实被惊艳到,每一次,都是被同一个少年,刷新她对美,好看,对张扬的认知。

那个少年站在那儿,周遭一切自动虚焦,她只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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