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外之后，雪雕问道：“凌先生，我有个问题很是困惑。”
“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究竟是怎么用两年的时间，把睚眦从一片不毛之地变成了这样强大的私人军事承包商的？”
“百分之九十五的运气加上百分之五的运气。”
“运气？”
“两年多之前我到了白锌城这里，在游荡了一段时间后找到了个无人的避难所安定了下来，那个避难所下方有不少战前遗留下的武器和菱合金，然后……”
凌霄笑着摊开手。
雪雕露出了微笑，但他的眼神却忽然变得凛冽起来：
“您的运气中是否包含一些来自其它文明的东西？”
“我不是很懂你们对其它文明的定义，如果战前的黎明王国算是其它文明的话，那我肯定是得到了他们的帮助。”
“不不不，我指的是圣约拿人、神圣联盟或者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伊叙人这样的。”
“我没读过几天书，不是很清楚你说的这些是什么。”
凌霄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余敬儒帮自己“伪造”的身份背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天衣无缝。
哪怕是海情局和边境安全局联手，也基本不可能查出什么意外来。
除非他们某天在某个地方发现了被自己顶替的那个同姓人的尸体。
看着凌霄这幅神情，雪雕点了点头。
他说道：“我想您应该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幸运谈不上，毕竟在这之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饭吃的。”
“另外，你们这儿的食物不傀是有钱人才能享用的，果然是物有所值啊！”
“家常便饭，招待不周。”
待雪雕转身回到餐厅后，凌霄长出了口气。
虽然自己千方百计想要低调，不想惹得边境安全局对自己有兴趣。
但现在看来，自己怎么说都太招摇了。
在原地纠结了十几秒后，凌霄咬了咬牙。
玛德，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以后就不藏着掖着了，开足马力发展！
回到餐厅坐下后，余韵马上凑了过来。
经过一番讨论后，她皱起了眉头。
见她这个表情，凌霄莫名地有点慌乱起来：“他们不会想对我干什么吧？”
“这倒不至于，他们刚到的时候就对睚眦进行了侦察，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让宁晚星监控着他们的通讯呢，刚刚雪雕把侦察到的情况汇报了上去，说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圣约拿人出现的痕迹。”
“淦！”
凌霄翻了个白眼。
他娘的，舰队果然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啊。
其实仔细想想，好像怀疑自己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睚眦的发展速度确实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这也从一方面证明了，余敬儒确实没有把自己卖给舰队。
午餐之后，凌霄把边境安全局的特工们送到了住处，而后便回了办公室。
苏昕雪已经和《今日真相》搭上了线。
她说《今日真相》的记者已经在路上了。
如果这份料只是不死军自己的，那《今日真相》完全不会感兴趣。
但这份材料牵扯到了联合政府内部的某些人，这就让《今日真相》非常有兴趣了。
听苏昕雪这么说，凌霄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帮人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不是骂娘，是直接提刀砍自己老娘。
联合政府还真是好脾气啊，这样搞都没有把它给取缔了。
说完这些之后，苏昕雪拿出了准备好的稿子。
凌霄笑着摇摇头：“这次的主角可不是我，是那些从不死军领地逃脱出来的人。”
“可是《今日真相》的记者提问以刁钻狠辣着称，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很有可能会被他们问到崩溃。”
“那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更好？”
“问到痛苦不堪的记忆，接受采访者痛苦流泪。”
“这……”
苏昕雪思考了半晌，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们还是让接受采访的人做个心理准备吧。”
“没问题。”
“另外，老大你是不是要去神恩镇了？”
“是啊，我要陪着边境安全局过去处理点事情，怎么了？”
“这样正好，采访结束之后，我会让那位记者过去，睚眦士兵……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
凌霄笑了起来。
这可是展现自己优良形象的大好时机，而且还是免费在联合政府控制区内最权威的媒体上露脸，可不能浪费了啊。
要是这一手整得好了，那以后舰队的委托大大地有啊。
经过半天的准备，次日清晨，凌霄便带着边境安全局的特工和常规士兵们抵达了神恩镇。
一下飞机，凌霄便皱起了眉头。
神恩镇的空气中有着包括尸臭、食物腐烂的臭气在内的各种臭味，编织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令人崩溃的混合。
这感觉就像是战争巨兽在自己的嗅觉神经上跳华尔兹。
随队前来的男女文官面露难色。
甚至有个已经对着一旁大吐特吐。
虽然自己是睚眦的首领，但自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这地方的气味直接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鹿角大笑着走了过来：“怎么样，老大，感受到这里的热情了吗？”
“你们特么的……不能组织打扫下卫生吗？”
“这不是等着《今日真相》的记者过来，我带他们去看看死人路牌嘛！”
“淦，让空中打击大队赶紧带香料上天喷喷，去去味，不然记者没来，我特么先被这个味道给送走了。”
从依旧在建设之中的机场乘车出来，走了不到五十米，凌霄等人就遇上了第一个死人路牌。
这是个被钉在木架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小女孩。
她残缺不整的右手指向通往城区的道路。
风吹日晒之下，她那小小的身躯已经成了干尸。
车经过这具尸体时，凌霄看了一眼，便打了个寒噤。
即使已经成了干尸，但她生前所遭受的虐待依旧可见一斑。
而这女孩最多只有十三四岁。
这具残缺不整的尸体控诉着不死军的暴行。
不过让凌霄很疑惑的是，这具残缺不整的尸体胸口和小腹被涂得花花绿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