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娜似乎已经忘记了她受伤的脚踝上传来的疼痛,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像是一根缠藤树那样紧紧地将我缠绕。
我有一种近乎窒息的错觉。
渐渐地,她的呢喃声也由淡淡的呻吟变成了一种空洞的呐喊。
宛若一匹脱缰的野马,载着我在旷野里疯狂而热烈地奔跑,在翻越了无数个山峦之后,轰然倒下。
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安宁。
向娜则像是孩子般的酣然入睡。
我坐起身来,将头靠在床头上,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将烟头放进烟灰缸里熄灭。
透过窗外送进来的月光,我仔细打量着正在床上酣睡的美人儿——
月光如流水般照射在了她这具美丽而丰满的胴体上。
回味起我们俩这段艳遇,我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怜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起了她的脊背。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梦呓般地嘤咛了一声,就将身子蜷缩起来,像是在做梦!
梦见什么了呢?
我的思绪如潮水般慢慢铺开——
无数个女人的影子如流星般地从我的脑海中闪过,化作一个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像,最终淡淡地褪去。
我的潜意识里,在夜场里上班的女人都是心机女。
她们眼里只有金钱,与男人在一起,只不过是一种交易,新鲜而缺乏激情。
向娜则不同,虽然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之间也存在某种交易,但我从她身上,分明感到了一种真诚,体会到了与她心灵之间的交融。
我跟她在一起,感到无比轻松和快乐。
向娜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醒了之后,她再次钻进了我的怀里,伸出手,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摩挲。
一缕淡淡的体香飘过。
我耸耸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她觉察到了我这副傻傻的样子,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宛若从梦中惊醒,深深地朝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在如梦如幻的月光照射下,在这浪漫的夜里,我们无比轻松,无比放纵,彼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向娜吐气如兰,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
我紧紧地搂住她,试图将她融入我的生命之中。
“宇哥……”
向娜满眼的痴迷,声音宛若天际飘过的乐音,缥缈而悠扬。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她翕动的朱唇。
我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那张羞涩的脸庞斜仰着,柳眉轻挑、凤眼微闭、朱唇湿亮、脸颊泛红,直看得我既爱又怜。
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再次往她的樱唇上吻了下去。
……
一阵热吻过后,我们都停了下来。
“宇哥,我想给你说件事……”向娜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吧!”我误以为她是开口向我要钱,心中燃起那股热火也在开始逐渐降温。
“你是不是得罪了一个姓胡的老板?”向娜有些担心地问。
敢情是我想多了,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便不露声色地问:“你说的这个胡老板名叫胡老三,是个包公头,是吧?”
“嗯,是的!”向娜点了点头。
“你是如何知道我得罪他的?”我皱眉一怔。
向娜回答说:“今天晚上,胡老板请一个男人去我们那里消费,领班安排我和另一名小姐一起去陪他们,大家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见胡老三提起了你的名字,请那个男人替他出头……”
“你听清楚了那个男人想如何替他出头吗?”我急切地问。
“没有,”向娜摇头说:“胡老三见我注意到他之后,怕我走漏风声,就让我离开雅间,暂时回避一下,然后跟那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商量起来了。”
“你知道跟胡老三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吗?”我有些好奇地问。
“不知道,”向娜摇头回答说,“我以前没有见过他。”
“那个男人有多大岁数?”
“大概有四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胡老三叫他什么?”
“叫他肖老板!”
我故作深沉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刘大壮在“获救”时,对我说过,他就是通过肖老板将我哥和村里人送进顺天煤矿里做苦力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向娜嘴里这个肖老板就是那个家伙。
向娜见我一副沉思的样子,便向我询问道:
“你认识肖老板?”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
向娜对我提醒道:“既然你不认识,那就更应该小心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说对吧?”
“嘿嘿,”我笑了笑,说道:“看样子,你还懂得蛮多的嘛,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成语!”
“那是,”向娜有些小得意地说,“我或多或少是个高中毕业生,又经常看抖音,刷视频,当然知道这句成语哟?”
看样子,她的文化比我高,不敢在她面前卖弄。
我向她询问道:“胡老三让你出了雅间之后,你又回去陪他了吗?”
“嗯,”向娜点点头,一脸厌恶地说,“那家伙坏死了,对我动手动脚不说,还让我今天晚上陪肖老板一起去酒店开房……”
“你答应了吗?”我故意问。
“没有,”向娜一脸幽怨地说,“我知道他们要害你,怎么可能跟那个老男人一起过夜呢?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切地问。
“一听说我不去陪肖老板,胡老三扇了我一个大嘴巴,还对我拳打脚踢,幸亏领班带着几名服务员及时赶到,我才逃过一劫……”
向娜一口气将当时的情况向我讲述了一遍。
听完向娜的叙述后,我这才打开房灯,仔细地看了看她被胡老三扇了一耳光的那张脸,发现脸上还有些浮肿,
我这才觉得自己太大意了,这么明显的地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都没有看见,感到有些愧疚。
“胡老三这个龟儿子,简直不是人,是畜生,竟然敢动手打你,”我破口大骂一句之后,宽慰道:“放心吧,我得好好收拾他,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向娜善解人意地说:“宇哥,我只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没事的,我不需要你替我出气,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听她提起脸上的伤,我这才想起她被我摔伤的脚踝。
于是,我一脸关切地问:“你的脚还疼吗?”
向娜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扭伤的那只脚,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
“呀,竟然不疼了,”她一脸惊喜地说,“宇哥,你太厉害了!”
“我哪点厉害了?”我坏坏一笑,问:“你是说我按摩的手法好,还是说我打针的技术厉害?”
听了之后,向娜羞得满脸通红,娇声说道:
“宇哥,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