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遍全村,没有发现几具尸体,自责中的张远镇定了一些。
没死几个人便是好消息,至少村民还大多活着,当然也包括任老实夫妇和糜阳。当强盗肯定是管杀不管埋,像这种连杀都不杀的强盗,倒是很可以打打交道。
张远下马四处看了一会,除鹰嘴崖方向外,均无大队人马通行的痕迹,便下令士兵歇息造饭,吃饱了急追。
一队队官刘安说道“坞主,只怕强盗已经走的远了,耽搁下去,只怕追不上。”
王和也道:“咱们二队还能支撑,坞主下令继续追击吧,不吃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远道:“执行命令。”
“诺”
二人不敢再说,便让两队士兵埋锅造饭。
两个时辰后,张远看看天色已近晌午,下令全军集合,急行军前进。
满载而归的强盗正押着几百村民朝鹰嘴崖走去。
林虎把村中妇孺老人和青壮分开,手执刀枪的六十余强盗押着妇孺老人,青壮反而只有四十余人押着。
手下头目不解,问道:“这些妇孺和老家伙们,只要几个人看着,便不敢乱动。大王怎么反用大半人手看押?”
林虎劫到钱粮无数,心中高兴,便得意的说道:“这才是本大王的高明之处,你看那些青壮,有谁敢乱动一下?知道为什么吗?”
“可能是慑于大王虎威,怕了大王手中长枪吧”
“那是当然,本大王武艺高强,手中长枪鲜有对手,这些软弱的村民焉能不怕?有本大王坐镇,帮他们看好家眷,解除后顾之忧,他们能不拚命干活?所以,照顾他们的家眷才是最重要的。派人看押他们,也只是用鞭子提醒一下,为了父母老婆孩子,该卖命干活了。哈哈……”
“原来如此,大王高见。您说那什么坞主,真像任老实说的那样,会来赎这些村民吗?”
“能来赎最好,不赎也没什么关系。”
“那不如一刀杀了,留下漂亮的女人快活就行,免得浪费粮食。”
“蠢货,老人孩子杀便杀了,青壮也杀,到时你去推车运粮?若不是村里那几个守财奴反抗,本大王还不想这么快杀了他们。都他娘管住自己的裤带,没有回到山寨之前,谁也不许乱来,否则别怪本大王翻脸不认人。”
“诺”
“本大王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到了山寨,咱们有钱有粮,一人分一个娘们快活,到时那狗屁坞主不赎人,便把老人孩子,青壮男人杀死不迟。现在还要青壮运粮,不许激怒他们。那个叫……叫任老实的老头两口子,还有糜家的管事,你们可得看好了,这几个肉票,值不少钱粮。”
“诺。坞主,这三个人什么来头?值多少钱粮?”
“探子当了好多日货郎,早打听清楚了。老头夫妇便是那坞主的恩人,情同一家,爷爷奶奶都叫上了。糜家那更是富有四海,徐州最有钱的就是他家。他们两家不差钱,肯定会。来赎人。”
“大王威武,石头里都能榨出油来。糜家是个什么东西?咋那么有钱?”
“本大王今日心情好,就给你们说说。想当初某也是徐州人,所以知道这糜家,糜家几代人垦殖,早就富的流油。现任家主糜竺,更是搂钱的好手,把家产翻了几个跟头,且有长者之风,断无不赎回掌柜之理。”
“哈哈,大王领我等出山,这一票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以后咱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算你小子有眼光。跟了本大王,那是你祖上积德。去告诉弟兄们,快点赶路,别他娘跟乌龟爬一样。”
“诺”
喽啰们催的急,可妇孺老人走的能有多快?斥骂加鞭子也不过是把乌龟爬变成乌龟跑。
山路坎坷,行约二十余里,天色又已昏暗,眼看村民们实在走不动了,林虎只得下令停下歇息一晚。
三更半夜,值夜的喽啰累了一天,早已是强撑着等人换班,殊不知外围的警戒已经倒在地上,死的挺了。
“刘大、王和,你二人各带三十名士兵,分从左右接近。摸清楚村民的位置,尽快干掉看守,建立防线,得手之后,举火为号,我从正面杀入,灭了这群强盗。你二人主要是保护好被掳人口,觑机接敌。干的利索点,别把动静闹的跟打雷似的,去吧。”
“诺”
下令之人正是张远,入村后估算时间,结合跟随师父狩猎的经验,料定强盗尚未走远。
本欲迅速追上去把人救来,但侦骑回报,强盗有一百三十多人,被掳人员被分开押送,中间相隔约一里地,村民们虽然吃了强盗不少鞭子,却尚无大碍。
张远打消了追上去硬干的主意,怕强盗狗急跳墙,伤了被掳之人,最担心的当然是怕伤到任老实夫妇,因此决定半夜突袭,救出被掳人员。
刘大、王和去了半柱香时间,强盗营中便有两支火把晃动。
张远还算满意,强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还没有放在眼里。但刘大、王和能悄无声息的干掉看守喽啰,控制住被掳人员不出声,这就不容易了。
局势已定,张远懒得玩什么突袭劫营的把戏,直接下令出击。
身后的可是四十名骑兵,得令上马,催动坐骑,尾随张远直冲敌营。
林虎正睡的香甜,梦中招兵买马,占了大量山头,掳来美女无数,也学着灵帝穿上开裆裤,整日快活。
正梦的兴高彩烈之际,身前美女变成了母马,对他的动作感到恶心,一蹄后蹬,正中裤裆开处。
林虎惨叫一声,从梦中惊心,两耳只闻蹄声如雷。懵逼状态之中,心想:这母马也太烈了,得不到满足,把咱裆部都踢坏了还不放过,咋还追上来了?也不想想咱这牙签哪敢和公马比高低,不满足也该体谅一下咱林虎大王。……哎哟,不对,这不是一匹马,敌人骑兵来了……
林虎清醒过来,一边穿衣起身,一边大呼敌袭。
不过林虎的喊叫只是凑了个热闹,不少并未在梦中与母马纠缠的喽啰早就被蹄声惊醒,大喊敌袭。
动作快的提刀出了帐篷,迎来的却是冰冷的刀锋掠过咽喉。
刘安、王和见坞主发动,杀的高兴,不免眼热,暗想坞主给的命令是觑机接敌,这么好的机会不接敌,那不是抗命不遵么?咱胆子小,不敢把脑袋插营前杆子上。
“留下五人,领着百姓先退,老子要执行坞主的命令接敌。”
二人这半年来朝夕相处,早已心意相通,虽相隔二里,分处左右两边,也几乎同时下了相同的命令。
“诺”
刘安、王和各自奔出几步,回身看了一眼。
“他娘的,怎么全来了?当老子的命令是放屁吗?赶紧留下五人,领着老百姓退进树林。老百姓可不像你们这些有肉有菜吃的牲口,他们晚上看不清路。”
刘安、王和骂完,身后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的没一个留下。
“最后……,那个,老子点名了,点到的留下,……”
被点了名的士兵不甘的应了声“诺”,暗道:“真他娘的晦气,就某名字叫的顺口,好歹请坞主改一个,最好是队官看不懂哪种,改简单了队官老念叨,显摆他认识这个字。”
“刘队官,你带兄弟们去吧,别耽误了杀贼。老汉看得清路,领乡亲们去就行了。”任老实走了过来说道。
刘安说道:“不行,军令如山,必须留下,要是有漏网的强贼跑错路,伤了百姓,某可担不起责任。”
“既然是军令,老汉冒昧了,刘队官恕罪。”任老实不好再说,拱手施礼退了回去。
“跟老子冲,别让二队抢了先。咱们是一队,天生就比二队强。”
“弟兄们,随老子上,干翻强贼,一队出了名的弱鸡,这是坞主说的。咱们二队不能让一队比下去,老子丢不起那人。”
一队刘安,二队王和各自下完命令,大喊着冲问强盗。
黑夜之中,事发突然,骑兵正面冲击,步军左右包挟,别说林虎这一群乌合之众,就是官军也扛不住。
林虎心胆俱裂,见手下喽啰毫无抵挡之力,腿快的跑了几步,腿慢的直接跪地请降,便悄悄的退往营帐后面,寻到马匹,鞭马飞逃。
张远杀了几人,停下了手,命部下劝降,抬眼正看到林虎打马逃跑,心知是强盗首领见势不妙想溜,便命骑兵队长收降,一提缰绳,追了过去。
林虎催马奔出十余里地,正自全神贯注逃命之际,忽听踢声得得,转头看去,却是一骑追了上来。
微弱的月光下,追来之人身材高大匀称,头戴一顶燕翅红缨盔,身穿亮银鱼鳞甲,掌中镔铁月牙戟,跨下四蹄踏雪枣红马。虽看不清面庞,也知道来者是一位追命的无常,收命的阎罗,却不是张远还能是谁?
林虎刚落了些的心,瞬间又堵到了嗓子眼,不敢细看,死命打马飞奔。
张远的马快一些,紧追不舍,二人距离逐渐拉近。
林虎心知逃不脱,便放慢马速,心想大丈夫能曲能伸,为了活命,瞌头求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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