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君南星呆呆地看向母亲,有些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母亲也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那白染的。至于她对你……目前瞧着也是有几分真心,只是我儿要知道,你若当真嫁给了她,便要随她嫁去千里之外,你可舍得母亲与你父亲?万一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又有谁人诉说?”
若是白染是京城众人,君敏琪怕是也早就答应她的请求了。
这年轻人绝非一般女子,她也不怕白染会真的给了自己儿子委屈受。
只是白家远在异国他乡,君南星嫁去那么远,她是真的不能放心。
“母亲,白染她之前便说过,若是我们真的成了婚,便在京城住半年,在白家住半年,每年来回走走,还能带我领略这大好河山。”
君南星赶忙解释道,关于远嫁的问题,白染早就替他考虑到了。
“她当真如此说?”
君敏琪有些不敢相信,这世间会有哪个女子成了婚还愿意在男方家里住上半年的?
“南星不敢欺瞒母亲,此话千真万确。”
君敏琪沉思片刻,才道:“此事容母亲再好好想想。”
……
腊月初二是个好日子,整个京城都铺上了喜庆的红毯,一路延伸至君府门口。
热闹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一车接着一车绑着红绸的红木箱子送往君府。
世人都道君家小公子嫁给了一位寻常人家的小姐,甚觉可惜。
只是看这万金聘礼,便是当年君后成婚也没有的阵仗,哪个寻常人家又能掏得出这些东西来?
常听老人说红妆十里便是富贵人家迎娶新人最大的宠爱,而这君家公子的聘礼又何止十里?
这怕是要将半个京城都搬进君府了吧?
素锦连城,激起几昭风月。
此去经年,许谁三世一生。
君家上下忙碌不已,如今库房都已经装满,剩下的东西只能暂时先搁置在空院子里。
管家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万一落了雪,弄污了小公子的聘礼可就遭了。
家主特意吩咐过,白家送来的聘礼悉数给小公子陪嫁回去,还要再添些嫁妆。
日后他们家公子怕是全京城最富裕的人了呢!
“管家婆婆,白小姐到了,家主正找您呢!”
一个小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急急说道。
“你们务必将这些东西看好咯,这可都是咱们小公子的东西,谁若是坏了公子的好事儿,家主绝对饶不了他。”
管家怕有人手脚不干净,便特意板下脸来对着众人吓唬道。
“小的们不敢。”
众人连忙应声道,这东西件件简直连城,每一样都在礼单上写得清清楚楚,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碰啊!
君敏琪远远地看见管家过来,又瞧了一眼还在源源不断往府内送的聘礼,不由叹息一声。
“这钥匙是前街老祖宅的,那宅子去年才命人翻新过,便留给南星做为嫁妆吧!这些东西就莫要再往府里搬了,直接给他送到祖宅去,日后他们小两口成了亲,少不得要在京中多住些日子,每个自己的府邸终究是不方便。”
君敏琪将她曾祖母留下的宅子送给了白染和君南星作为京中的家,那里离君府只隔了一条街,日后他们住在京里时,也方便时常过来坐坐。
“是,老奴即刻便带人将东西送过去。”
看着管家托着略显臃肿的身子小跑着去忙活,君敏琪有些苦笑不得。
“这白家是真的富得流油啊!”
之前听君南星说白染家中富裕,君敏琪还有些不屑,如今看着这聘礼,她都有些心虚了。
也不知道国库里的银钱加起来有没有这么多……
但君敏琪一向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些聘礼太过惹人耳目,她得跟白染和儿子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能将这聘礼捐出去一部分,以免惹人惦记。
白染自是没有意见,她白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君南星又一向是什么都听白染的,白染说可以捐,他便也说可以捐。
自从定下了亲事,君南星便整日里抱着兔子窝在屋内避寒。
桌上放了一块会散发香味儿的木头,那是杜家送来的。
杜安晨按照白染的法子改善饮食,今年冬日都未见咳嗽,身子也硬朗了不少。
为表感谢,杜家送来了许多谢礼,这块木头也在其中。
听长姐说这桢楠木极为稀罕,是杜家大姐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整个京城也只有这一小块儿。
君南星喜欢这味道,君敏琪便命管家将这桢楠木送到了君南星屋里。
“南星……”
不知白染什么时候进来的,君南星听见声音朝她望去时,只见她身上沾了许多雪花。
忙撒开兔子去帮忙拍打白染身上的雪,却被白染侧身避过。
“我身上凉,你离远些,我自己来就好。”
白染脱了斗篷在门口抖了抖,然后挂在架子上,这才搓着手来到碳炉边轻轻烤着。
“外面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
君南星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擦白染发顶的雪花,只是他身上太过温暖,一碰到那雪花,就化成了水。
忙拿过一旁的干净布巾给白染擦发,一张小脸儿紧绷绷的。
“南星可真是贤惠。”
白染笑着用烤热了的手抓住君南星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别……别闹,还没擦干。”
君南星耳尖儿一红,羞涩道。
“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干了。”
白染毫不在意地甩甩头发,就站在碳炉边,没有挪动。
“还是擦擦吧!”
君南星不放心,他怕这样顶着湿发久了她会头痛。
白染接过那布巾随意在头上按了两下,便拉着君南星坐回窗边。
看着缩在君南星腿边的小白兔,白染伸手戳了戳,那小兔子却是只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这小东西倒是会认主,竟一点儿都不怕人了,许是知道有它的小主人在,谁也奈何不得它。”
白染笑着说道,君南星也跟着揉了揉小兔子的毛。
“它身上热乎乎的。”
“有你热吗?”
“什么?”
“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