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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沫拎着**白色的帆布袋出了门,将心里盘绕的话说出來后,她的确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无论她和雷铭现在是什么状态,也无论将來是如何的模糊不清,钱小沫知道她只有努力找回自己,才能活出意义而不只是行尸走肉般的一副驱壳。
不过好在,雷铭已经理解也接受了她的观点。
这一点,对钱小沫來说,至关重要。
“啦啦啦……”
钱小沫嘴里哼着歌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嘴角浅笑着去买菜。
这几天她把公安小区周边的配套设施已经摸索得很清楚了。出门的时候也就不像往日里东张西望,时刻绷着心弦怕迷了路。于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从她出单元楼的那一刻开始,一抹黑黑的影子就从楼道口的死角走了出來,温暖的阳光下骤然刮起一阵冷风,冰到人的骨子里。
钱小沫渐行渐远,脚步轻盈欢快得像是去给外婆送好吃的小红帽。冷风吹來时,她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那抹影子在阳光照不了的死角里转了转身,他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笔挺的鼻梁寒气逼人,谨慎的余光扫视了四周一眼后,鬼鬼祟祟,他很快跟在钱小沫身后,拄着拐杖,像一直尾随不放的大灰狼,一直跟着钱小沫出了小区又來到了菜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姑娘,一起买了吧,我也好收摊回去了。”
菜农吆喝着,钱小沫一路走过去,耳边都是这样的声音。
她按照雷铭的口味买了些青菜、番茄和土豆,绕过眼前几个摆地摊卖大白萝卜的农妇,钱小沫沿着卖肉区一路走下去,也沒看见什么想要买的。
她穿着驼色的雪地靴踩过地上不平的水坑,水坑里面混杂着牲畜的血色,极淡,是屠夫挂肉的时候流淌出來的,但一脚过去油腻腻的,零星的血坑让人烦闷。而另一双白色的英伦皮鞋紧随而來,拐杖伴在他的身侧,踩过钱小沫刚刚走过的路,几点溅起的血水落在了他纯白的皮鞋上,几分诡异的阴森。
“找你的钱,慢走啊。”
钱小沫将买的肉丝放进布袋里,低头整理着转身就准备朝回走,一双雪白的皮鞋立刻映入她的眼里,鞋尖朝她,拐杖微微倾斜,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可就当钱小沫转头,这个人的脚步就停了下來,然后白鞋的鞋跟对着钱小沫,那个人也转身朝來时的路快步回去。钱小沫抬头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白色的夹克和鸭舌帽,很普通的打扮,只是那人的头埋得很低,走路不方便有点趔趄。
钱小沫完全沒有多想,拎着沉甸甸的帆布袋满载而过。
回去的路上因为东西太沉,所以钱小沫走得比來时慢,时不时停下來换只手,跟在她身后的那双白皮鞋也慢慢停下來。眼见着街对面前面几百米的地方就是公安小区,钱小沫又停下來换手。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余光正好能瞥见一个人,白夹克和鸭舌帽,白皮鞋,拄着拐杖,咦,就是刚才那个人啊。他也住在这边。钱小沫抬头直接看向他,那人立刻压低了帽檐,钱小沫还沒看清他的样子,他就快步走过了钱小沫的身边。
钱小沫一直盯着那个人,直到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猛的吸了口气,眼眸如石化一般僵硬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钱小沫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这种感觉好像要将她整颗心吸干似的,让人不安,让人恐惧,让人惊惶。
钱小沫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是谁。
钱小沫瞠目结舌看他走远,看着他的背影在淡黄的阳光下消失成了一星白点,她胸口的闷气却依旧还梗在那里。看着那个人走向公安小区,端端地走了进去,钱小沫的眉间一蹙,心口越來越慌张,砰砰砰的心胡乱跳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她的心头。钱小沫拎起帆布袋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赶了过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是骷影盟的人來找雷铭的麻烦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如炸弹似的,“砰”的一下,将所有的希望、安宁和美好全部都炸成了粉末,剩下的只是断壁残垣,硝烟弥漫,让她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凄凉。她什么都不怕,只怕坏人又找到了雷铭,怎么办。就算这里是公安小区,也无法保障雷铭的安全啊。
“雷铭……雷铭。”
钱小沫刚进门,手里的帆布袋随手一扔,里面的菜翻滚了一地。
她都來不及换鞋,跨过那些散落的蔬菜直奔进去,才看见雷铭依旧坐在客厅看书。
钱小沫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
她的后背靠在墙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雷铭慵懒地用余光看着她,淡漠清远地问道:“你买的菜呢。怎么两手空空。”
“菜……”
钱小沫自言自语着,转身回到玄关,蹲下身子收拾着。
只要雷铭沒事就好,也就不用专门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心神不宁了。
钱小沫深呼吸了几口气,装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样子,拎着帆布袋站了起來。其实,也的确什么都沒有发生啊,只不过她太过神经质,草木皆兵罢了,到底是有惊无险。她撇了撇嘴,再抬头看向雷铭的时候,她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传來了敲门声。
她猛地回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平复的心跳突然加速,堵在嗓子眼让她呼吸不畅。
“不去开门。”雷铭疑惑地望着钱小沫僵硬的背影,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也合上了书,神情专注又严肃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凌厉森寒的目光在她和铁门之间來回。
钱小沫用行动來回答雷铭刚刚的问題,她踱步朝大门走去,手里无意识地还拎着帆布袋。站在门前,她并沒有马上开门,还是出声问道:“哪位。”
敲门的人并沒有回应,只是加重了敲门声,似乎很不耐烦。
钱小沫的心一颤,抿着双唇回头望着雷铭,他疑惑的目光里是关切。
钱小沫并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瞪着眼睛通过猫眼望出去,门外的人……穿着白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天啊,是他……就是刚才那个人……他居然、居然若无其事地來敲门。钱小沫瞠目结舌,脸色煞白,手里拎着的帆布袋“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刚刚才收拾好的蔬菜又滚了一地。客厅里的雷铭心头一紧,撑着沙发椅的扶手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钱小沫。
“怎么了。谁。”
钱小沫扭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雷铭,眼眸里满是惊慌失措,她一把抓着雷铭就把他往屋子里退,“你快走……可以翻窗子……他是來找你的。快走啊。快走……”
钱小沫奋力一推,还当真把雷铭推着后退了好几步。
雷铭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浮现出如此恐惧的神色來,刚刚她出去买菜的时候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沒有联想到骷影盟的事情上,还以为是有人欺负了钱小沫,让她害怕,让她惊慌……而雷铭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钱小沫。
敲门声越來越重,越來越频繁,就好像是最后的通牒。
钱小沫拼命的摇着头让雷铭快逃,雷铭不仅无动于衷,甚至一伸手拉过钱小沫护在她的身前,然后二话不说冲上去拧开了门把手。钱小沫惊目乍舌,抓紧了雷铭的胳膊,大喊了一声:“不要啊。”
可惜已经迟了,门开了,那个穿着白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已经站在了雷铭和钱小沫的面前。他们,已经无路可逃。钱小沫下意识地抓紧了雷铭的胳膊,紧紧地,指甲都深深地陷入了雷铭的肌肉里,一颗心堵在嗓子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窒息般的死亡感让钱小沫僵硬着后背一身冷汗。
雷铭瞪着门口的这个男人,沉默不语,森冷的目光里是浓郁的鄙夷和讥讽。
“不请我进去。”门外的男人开口。
雷铭纹丝不动,钱小沫却皱眉看着他们。
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意思是,他们互相认识。
“也对,这是我住的地方,干嘛要你请我进來。”
门外的男人摘掉了鸭舌帽,明媚俊秀的脸竟然比阳光还要灿烂,钱小沫瞬时愣住了。
雷铭依旧保持着沉默,看着连荣麟走进來关上门,他丝毫沒有让开的意思。
“现在是我住的地方。”雷铭冰冷的语气不夹杂丝毫的感情,淡淡的。
连荣麟看了眼钱小沫,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她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吗。”
雷铭微蹙眉头,钱小沫脸上的疑惑却更重了。
不仅他们之间认识,就连她自己也认识这个人。
她好奇地从雷铭身后探出头來,上下打量了连荣麟一眼,脑海里完全沒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连荣麟看着钱小沫的模样,并不觉得意外,刚才在路上,连荣麟已经试探出來,钱小沫完全记不得他了。
忘记了他的背叛,也忘记了他的亏欠,和她的于心不忍。
连荣麟自嘲地苦笑着,迈步上前,向钱小沫伸出手來,“你好,让我们再次正式的认识一下,我是连荣麟。”
钱小沫微眯着眼看着他,伸手和他微微握了握手,脑海里突然如闪电般的飞闪一道亮光。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被点亮了,但是,是什么呢。那么快,一闪而过,却沒有给钱小沫可以捕捉的机会。
“连。。荣。。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