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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下來,路灯也老早地亮了,.
落地灯亮着,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雷铭笔直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前,看着眼底星星点点的灯火,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过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他就像是个局外人,灯光融入夜色中流淌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间,深邃的目光满是憔悴与疲惫。
“BOSS。”男秘书叩了叩门,一直沒有等到雷铭的回应,便自己试探着走了进來,“这是三天内高层会议的会议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
说话间,男秘书见雷铭始终纹丝不动的背影,知趣地将文件夹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办公桌上,恭敬地向雷铭一个颔首,退了出去。秘书室里围着不少人,大家见他出來都赶紧围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打探着雷铭的情况,逼得男秘书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好了好了……总之,BOSS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大家最好不要去烦他。”
“今天看见BOSS走进大楼的时候,那悲伤的神色完完全全写在脸上,看得我那叫一个心疼啊,”一个花痴的女员工说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忍不住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昂着头。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是啊是啊,BOSS平时和钢铁侠一样刀枪不入,居然还能有如此受伤的表情,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今天吓得我都不敢和BOSS打招呼,生怕他撒气到我的身上。”
“那BOSS到底是怎么了。”说话的,显然是个新人。
大家伙都白了新人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当然是情伤,”
“在这个世界上啊,唯一能伤到BOSS心的,也只有情伤了。”
“背后议论BOSS的私事,也不怕BOSS知道责罚你们。”苏蔚的声音突然响在这群人的身后,大家立刻都止了话头,面面相觑地看向苏蔚,谁也沒有再说什么。
苏蔚一身紧身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形來,踩着黑色露脚背的高跟鞋足足有十二公分高,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让人难以驾驭的御姐风。她双手交叉抱臂在前,责备的眼神扫视着众人,一声低吼,“都不需要上班了吗。”
话音落地,一群人立刻灰头土脸地散开了。大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苏蔚,在圣诞舞会上的丑闻现在已经被传开了,几乎是凯盛集团每一个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苏蔚根本不在乎,而她越是不在乎,越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越是讨人厌,越是被这群员工碎碎念叨地咒骂着。作为小三,注定了她一辈子都不讨人喜。
苏蔚斜睨了那群人一眼,等他们都进了电梯,才收回目光瞪了眼男秘书,“你是凯盛集团的老员工了,又是BOSS身边的机密秘书,秘书室的室长,还这么嚼舌根,难道你不知道身为秘书,就需要管紧自己的嘴巴吗。”
“大家都是关心BOSS,你也沒资格说我。”
男秘书一声冷哼,绕过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当苏蔚完全就是空气。
苏蔚也不想和他多计较,只是淡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松开双臂朝雷铭办公室走去。
男秘书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苏蔚的背影,见着苏蔚不敲门就进了雷铭办公室,便一声不屑地冷哼,讥讽道:“现在的小三还真是脸皮厚,”
苏蔚自然不知道男秘书在骂她,她进了办公室后,便随手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的光线太暗,苏蔚稍稍适应了光线才看见站在窗前的雷铭。
她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走上去,轻唤了一声,“BOSS。”
雷铭依旧无动于衷,像是一块等待千年的石头。
苏蔚只能用舌尖舔了舔唇瓣,低眉说道:“我今天给钱小沫打电话,给她道歉。”
雷铭听到钱小沫这三个字,才终于微微一动,迷茫空洞的双眼立刻恢复了些许神采。
“……不过她却说,我不需要道歉……我、我不知道BOSS和钱小沫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搬出去了吗。”
雷铭沒有开口应答,刚刚明朗的双眸刹那间迷蒙上了一层水汽。
苏蔚看雷铭这般形色,大致也能猜出几分,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派人去找她。”
“不用了。”雷铭终于开口说话了。
苏蔚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呢。她一个人,又失忆了,随时都会有危险的。”
“不用刻意去找她。”雷铭徐徐转过身來,硕长的身影完全笼在黑暗中,“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要成为一个**的人,我就不能把她变成笼中鸟。”
“那……那就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吗。她沒有工作,又沒有钱……”
“她会找到工作,也会挣到钱。”
“可是……”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雷铭冷冽地看向苏蔚,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整个人又变得高冷起來,让苏蔚不得不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
“我……沒事了,BOSS。”
“这份文件,你拿走。”雷铭将刚才男秘书送进來的文件夹递给了苏蔚,“你可以把这些交给奎因,你也需要复命,不是吗。”
苏蔚点了点头,上前接过文件,又看了眼埋头苦干的雷铭,她什么话都沒说就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刚刚关上,雷铭握着笔签字的手便僵硬地悬在空中,双眼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左手无名指上,他还始终戴着那枚结婚戒指。和钱小沫结婚的时候,她亲手戴在他手指上的婚戒,经过这么多事情以來,雷铭从來沒有将戒指摘下來过。
它还是那样的耀眼,可是它所象征的爱情却已经如此暗淡。
雷铭忍不住伸手爱抚着它,轻柔的,像是在爱抚钱小沫的侧脸似的,好像这枚戒指上还有她的气息,她的味道。雷铭沉醉在美妙的回忆中,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一笑,钱小沫为他戴上婚戒的画面频频闪现,似乎他都能嗅到那时候风吹过的花香,还能吻到她娇嫩的粉唇。
可是,现实,却是赤果果的冰冷。
沒有风,沒有花香,沒有粉唇,沒有钱小沫。
有的,只是一个刚刚失恋的男人而已。
雷铭微微侧过身子,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礼品盒。酒红色的,绑着粉色的缎带,缎带中央有个蝴蝶结,蝴蝶结的正中心镶嵌着一枚水钻,十分精致。雷铭将小礼品盒捧在手心,恍若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轻轻将小礼品盒打开,一枚璀璨的钻戒立刻映入雷铭的眼帘,明媚耀眼的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雷铭将戒指拿在手中,目光里**着深深的涟漪,眼眶立刻湿润了一大片。
这是钱小沫的婚戒,当初钱小沫怀着身孕被赶出雷家的时候,为了曾经救济过她的沈红母子,钱小沫不得不卖掉了这枚戒指,最终还是被雷铭赎了回來。可是,雷铭再沒有机会将这枚戒指戴在钱小沫的手上。
还记得,雷铭找到失忆的钱小沫,将她接回來的时候,钱小沫在厨房里熬汤,家里一下子又温暖了起來,厨房里飘逸出來的香味,才让这栋冰冷的公寓有了家的味道。雷铭一时感慨久别重逢,从钱小沫身后紧紧地将她抱住,那时候的钱小沫依偎在他的怀里,雷铭还曾说过,,“我只想,这样和你过一辈子。”
我只想,这样和你过一辈子。
雷铭讥讽着一声冷笑,这句话终归还是终止在了今天。
雷铭将小礼品盒放回抽屉,刚刚关上,他扔在一旁的手机就震动了起來。
他看了眼闪烁的手机屏幕,蹙了蹙眉,目光盯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才将电话接通,沉闷又严肃地低语道:“怎么。”
“见面,半个小时后。”
对方言简意赅地说完后,电话里就是一阵嘟嘟音。
雷铭蹙了蹙眉,起身离开办公桌,抓起外套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办公室。
秘书室里的男秘书和苏蔚见雷铭走來,都赶紧站了起來,都被雷铭严肃冷酷的神情吓住了。苏蔚见状,立刻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追了上去。雷铭却已经进了电梯,关上门,苏蔚只能赶紧乘着另一班电梯下楼,看得男秘书是各种不屑鄙视的啧啧声。
苏蔚追到了一楼,赶到大厅,却已经不见了雷铭的身影。她在写字楼外找了好一会儿,也沒能找到雷铭,正寻思雷铭难道已经开车走了的时候,苏蔚一下子瞥见了一辆银白色的跑车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來。
苏蔚眼前一亮,立刻奔向自己停在地面上的跑车,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她不知道雷铭这个时候要去哪里,一颗心是好奇是疑惑,猜测着,难道雷铭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去找钱小沫了吗。但当苏蔚跟着雷铭把车停在一家娱乐会所外面的时候,苏蔚才知道自己猜错了,钱小沫不可能在这里,那雷铭又为什么急匆匆赶到这里來呢。
苏蔚一直看着雷铭下车进去后,自己才下车,踩着高跟鞋急忙追了上去。
娱乐会所的大厅里站了两排的迎宾小姐,个个都是花枝招展。雷铭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去,身材修长挺拔,五官英俊帅气,一群妞像花痴似的立刻扑了上來。庸脂俗粉的味道,让雷铭立刻不耐烦起來,大步将她们冷落在一边。
“你下回最好给我换个地方,”
刚进包间,雷铭就怒目圆睁地瞪着连荣麟,后者却慵懒地品着他手中的威士忌。
“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借酒消愁一下。”说着,连荣麟示意雷铭面前的一堆洋酒,各式各样的洋酒,“我是个死人,不适合出现在酒吧,只能來这里了。”
“我为什么需要借酒消愁。”雷铭死撑着坐了下來,将外套扔在一旁皮沙发上,松开了自己的领带,看着眼前盛在酒杯里的淡黄色透亮的液体,他强行克制着。
“你和小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难道,你叫我出來,就是为你庆祝,看我出丑的吗。”
连荣麟得意的一笑,“当然,这是其中之一。”
“还有呢。”
连荣麟收敛了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雷铭,却用飘渺的嗓音说道:“我去了趟许牧之的别墅,查到的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