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很快，方衍的身高丶三围等数据就被发给了品牌商，那边开始给他准备出席时装节的服装。一共两套，场外走红毯的时候一套，内场看秀的再换一套，他对此也不太在意，奢牌衣服么，原身衣帽间里多得是，也就那么回事，他到时候到了米兰，穿好了就去现场晃一晃就算交差了吧。
从伦敦出发的时候，主办方有交代，到了米兰，会有时装节的工作人员对接，‘everything is ok’，让方衍不用担心，听从安排就好。
抵达米兰利纳特机场，也就是时装节的举办场地，方衍遭遇了第一件不ok的事，那就是，除了自己要拍单人照外，他还要等该品牌的所有代言人到齐后，拍一张合照。但是，作为一家国际知名奢牌，代言人的等级也是分好几个档次的，档次最高的那个自然容易耍大牌，硬生生迟到了3个小时，让已经换好第一套服装的方衍满身不自在地好一顿等，果然啊，天下就没一顿午餐是免费的。
好在，等待的过程中，品牌方给安排的女性工作人员geri还算贴心，不时帮方衍拿吃的拿喝的，还给他整理总是被他弄歪的丝带。
方衍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倒还中规中矩，领口开得略微有点低，但是他能接受的范围，就是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段黑丝，他非常不解，这不是拴狗的吗？怎么能系到人的脖子上来，咽口水都膈应的慌，但据说是时尚，时尚是什么？他也不懂，他也不敢问。
总算拍完合照了，方衍送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就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离着秀场正式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他自掏腰包去附近的豪华酒店开了个房间补觉。由於行程紧迫，他从伦敦飞到米兰后，直接就来了时装节现场，已经超过16个小时没合眼了，太不健康了。
由於睡得太沈，方衍并不知道，他的照片在外网是被怎样疯传的，直到手机‘叮咚叮咚’一连几声把他吵醒。
消息是陆鹏成发来的，第一张，就是方衍穿着品牌服装的单人照，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自己的照片，他揉揉头发，像是在看一个漂亮的陌生人。
接下来就是陆鹏成的好几连问：
‘方老师，你不是在伦敦吗？我还说参加完活动去找你呢。’
‘你怎么也来参加时装节，是温总的意思吗？’
‘但是你穿得这个品牌好像不是和温氏即将合作的品牌啊？’
‘咋回事啊？’
......
方衍顺手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鹏成，你也来米兰了吗？”
陆鹏成那边很吵，应该还在场内，整个人很兴奋，“对啊，经纪人的安排，说给我争取到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你一个演员，用不着来时尚圈游走吧？”方衍问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为幕后编剧，似乎更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这是经纪人给我下的死命令，说要把我的形象再抢救一把，否则以后只能当谐星了。”
“......”方衍心想，你多虑了，就你这张脸，当谐星会完全没饭吃的，“那行吧，先参加活动，完了再说，我这也是临时接到的硬性任务，推不掉。”
“嗯嗯，这一趟温总也在，我乖点，他老是训我，我现在看见他都绕着走，那我挂啦，拜拜。”
原本握着手机迷迷瞪瞪的方衍一下子醒了，温总也在...也在...
方衍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再次来到时装节的现场的，只知道，等着他的geri很兴奋，一见到他，就打开手机让他看新闻，然后，方衍这才知道原因，他的那张照片被很多知名媒体用作宣传本次时装节的头图了，身为品牌方工作人员的geri当然开心了。他承认，他的品味有被原身的衣帽间稍加纠正过，不至於那么土狗，但是，真的不足以承载这样的盛誉啊。
方衍对此也没在意，反正这样的时装节神图遍地，很快就会有新人来替换下他这个旧人的。但是，紧接着，他又遭遇了第二件不ok的事情，那就是，他要穿着去内场看秀的服装...怎么说呢？有点节省布料...
一身露腰西装，衣服做得窄紧就罢了，整个后腰都是露出来的，还好，前面的‘v’没有很深，腰部没有露肚脐，不然方衍一定会破口大骂继而夺门而逃。
他要求更换别的服装，但一直强调自己很有时尚感的geri据理力争，这身衣服的点睛之处，就在於腰部的设计，而且，也是根据方衍的身材量身修改的，现在再找合身的衣服，哪有那么容易。
最后，方衍还是在半威胁半哄骗的情况下，穿上了那套衣服，以至於他都没勇气对着镜子看一看，只想找个口罩把自己的脸遮住。
秀场的看台大咖云集，方衍经常看电影，有不少都是他能认出来的熟悉脸庞，但他因为职业关系，向来不追星，就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满眼的大长腿晃得他头晕，一心只想快点结束，他还要回去写剧本呢。
倒是有不少人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这个场合，东方面孔较少，他都假装一律看不见，只觉得后腰凉飕飕的，怕是要被这打得极低的空调吹感冒。
他也有在人群里搜寻陆鹏成的身影，那通电话挂得匆忙，他都不知道陆鹏成是来干嘛的，看秀的，还是走秀的，这内场这么大，也没有手机在手边，想找个人谈何容易，至於...温从云现在在哪里？来了欧洲怎么没给自己说？方衍假装不去想。
一场秀从下午走到了晚上，终於熬到结束，方衍捂着嘴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站起身来，在人头攒动里往外场挪着。他就等换下这身衣服，再归还给geri，就可以和这场盛事说拜拜了。
但他想到过於简单了，品牌方既然要他来，就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方衍很快就被geri‘请’去拍照地点了。原来，他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是品牌方的新款，不过是被废弃的那种，也就是说，他就是一只小白鼠，但品牌方在他这只小白鼠身上看到了潜力，决定给这身设计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方衍欲哭无泪，这是什么贼船啊，怎么还下不去了。他都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就被一名同品牌的女性代言人挽着手带到了聚光灯的中央。
四周都是长枪短炮，但比他在电影节见过的场面又可怕多了，他手足无措，像个提线木偶般，被身边风情万种的女模特带着一起摆出各种pose，他还得时刻注意着，别去碰到了人家的身体。
场下的相机‘咔咔咔’一通乱闪，方衍在女模特友好短促的提示音‘the left’丶‘the right ’丶‘smile’里，尽量配合着，以为这样就好了吧。但是，场上又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年纪不大，40岁左右的样子，他在和女模特互吻脸颊后，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方衍的身边，而那位女模特已经独自下场了。
男人对着方衍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四周太吵，方衍只听清了人的名字和一个单词‘president’，哦，也是一枚霸道总裁啊！
总裁刚开始还算客气，面带和善的笑，只是揽着方衍的肩膀拍了几张照，他也没放在心上，电影节上，他也会被付杰冯勉揽肩拍照，没什么的，但很快，总裁就提出了一个新的指令，‘turn-back’，方衍没听错，是让他转身来着，要拍个什么样的照片，他大概能想象到。
方衍假装没听见，turn是不可能turn的，他又不是代言人，又没收代言费，何至於要把自己卖到那个地步。但是他力气没有人大，总裁见他不配合，一只手就抓上了他裸露在外的后腰上，想要把他强行翻过去。
方衍害怕了，他的腰除了温从云，没有任何人碰过，他紧绷着脸就要逃，却被总裁的另一只手抓住了胳膊，牢牢地给固定在原地。他擡手就去掰抓住他后腰的手，但对方的强悍他撼动不了，与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想必很不好看，但他真的怕了，周围没一个人来帮他，他不会真的要被按在这儿拍艳照吧。
就在总裁已经制住他两只手，快要得逞的时候，方衍忍无可忍，愤慨冲上心疼，捉住人的手上嘴就咬了一口，他是毫无保留，总裁被咬得惨叫出声，挥拳就要来打他，下一刻，人却被狠辣的一脚踹到了地上。
方衍咽了咽口水，这才敢擡头看来人的脸，是快要被气炸的温从云，一张帅脸像是刚从地狱里捞出来的一样，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黑得像没有星星的夜，方衍再次咽了咽口水，这样的场面简直是修罗场。
被踹倒的总裁很快爬起来，想要反击，但温从云身后的保镖涌了上来，直接就把人按住了。方衍忙叫人停手，这是在国外，他不想给温从云惹上什么官司，再说，这个总裁不是也没得逞么，还挨了自己狠狠一口，和温从云那么重的一脚，也回本了。
温从云再次望着方衍，暴躁问道，“你收人钱了？”
方衍连忙摆手，“没有...”
温从云更暴躁了，“那你穿成这样？”
“......”
方衍不太想说是自己被骗了，那样显得自己很蠢。他低着头，没看见温从云正在脱自己的西装外套，等他反应过来，衣服已经披到他肩膀上了。
这时，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来了，方衍作为当事人，向人说了自己的身份，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在被问道和施暴者先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只得如实回答，‘他是我先生’，主办方几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挨打的这位总裁，挨得不冤枉。
温从云直接把自己的名片给了那位总裁，他不怕人来寻麻烦，他想起刚才方衍在场上害怕委屈的样子，还嫌那一脚踹轻了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走了，方衍也想离开，又想着温从云的衣服还在自己身上，他知道温总是不会让他脱下这件西装再走出一步路的，他摸着温从云面料极其舒适的西装，又看了看此时的温总，上身只穿了裁剪得体的衬衫和马甲，衬得肩宽腰窄，堪比男模。
“你还有事情吗？”
温从云明白方衍的意思，是想离开，就说，“还有个签约仪式，不过很快就结束。”
“那我...等你？给你还衣服。”
“好。”
方衍跟着温从云往举行签约仪式的会场走去，一路沈默。他不知道温氏竟然还有涉足时尚圈，但随即一想，名利向来也只有一个圈罢了。
签约仪式很快开始了，原来是温氏拿到了某国际知名品牌在亚太地区的总代理权。不过这些事方衍不懂，也不感兴趣，他就乖乖坐在温从云的旁边，麻木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温从云被主持人请上台去了，还是没穿外套，在这样的场合多少显得不隆重，但好在人是帅的，这从场下的摄像机‘咔咔咔’的频率直线上升就能知道。
签约流程果然很快，也是，合同什么的一早就看完了，就来签个字，没那么麻烦，整个过程，还能看到温总心不在焉的劲儿。
看得出来，品牌方虽是甲方，但在乙方温氏的面前，还是很谦卑的，双方举香槟碰杯的时候，甲方不但杯口放得低，身段更放得低，倒是温从云，不苟言笑，该握手握手丶该喝酒喝酒。其实，这样的场合，是不必他亲自出面的，但他看到了陆鹏成之前给方衍留的评论，‘期待’？好，那他就亲自来碾碎这份期待！
签约结束，温从云就带着方衍离开会场了。
路上，方衍还是没忍住，问道，“鹏成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吗？他人呢？”
温从云反问，“你想见他？”
“......”方衍暗叹一声，陆鹏成这小子何德何能啊，能成为温总的眼中钉肉中刺。
温从云正好接了个电话，应当是本次的随行人员打来的，只听温总淡声说着，‘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还有其他行程，嗯，你带他先回国，嗯，什么...方老师没空见他’。
一旁闲得乱晃的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