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禛饿了,一碗快速扒拉完,从容地拿出帕子擦拭嘴角。
“在后面,赵公子身体不好,他的马车慢了一些。不过本王一早进城顺便办了一点小事。”
白清漓听到赵公子过来了,推了推褚黔礼,“快吃,人要到了。”
阡陌禛一番喧宾夺主,霸占白清漓碗筷的举动也不晓得礼老看没看懂,但是这个女人不在意他说的话是真的。
他只能自顾自地道:“这边没有一个厨娘不方便,一直订菜拿过来也不新鲜了,所以本王让无风将香客居的厨子买了下来,今日就能过来上任。”
无风无奈地在暗中摇头,他们王爷是魔怔了,为了陶姑娘花尽了心思,他还要去天客居买厨子。
阡陌禛说完,等着白清漓称赞。
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含糊说一句,“王爷有心了,现在我们去做术前准备,王爷慢用。”
阡陌禛后槽牙疼,他被彻底无视了!!!
“算了,看在一会手术重要的份上,本王原谅你了。”
赵府的马车到了,今日连右相都告了假,一府上上下下的主子都陪着赵泰宁过来了,白清漓轻纱罩面出来相迎。
看到二人,她姿态从容,不卑不亢道:“相爷、夫人,开腔手术不比其它,所有用时难免会久一些,二位不必担心。还有,手术期间后院不得任何闲杂人等进出,哪怕二位再心急,也不要随意派人到后院来打听,乱我和助手的心神。手术成功后赵公子要在这里小住半个月休养,夫人可差两个身体强壮、手脚勤快的丫鬟过来伺候,剩下的就交给我。”
华夫人上前,担心地抓住她的手,“陶姑娘,没有问题吧,一切会顺利的,是吗?”
白清漓轻轻拍她的手,“梓柒晓得夫人担心什么,自会尽力,还请夫人放心,毕竟替令郎手术,我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这个条件华夫人一直没有问,今日到了这个节骨眼,右相忍不住问,“陶姑娘有何条件?”
别到时候人真的医治好了,他们反而满足不了对方,岂不是落得小人行径。
“相爷不必担心,于小女是天大的难事,于您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向二人行礼。
“咱们这就去准备了,二位请便。”
阡陌禛知道她要做什么,心中多少有一点不是滋味,毕竟她提的要求,自己也能替她办。
白清漓却是再无其它,拿出手术用服,张开双臂,由着灵珊替自己和徒弟先穿上。
赵泰宁一脸紧张地躺在条案上,眼睛被萤石灯晃得睁不开眼,别开头看到另一个小桌上的工具。
“别乱看,只会让你紧张。”白清漓已经戴上口罩和帽子。
之前这些用具她都没有拿出来过,褚黔礼也是好奇,但他很有默契地选择没有追问。
白清漓戴上护目镜,只留双手还未戴手套,她先给赵公子探脉,灵力在他身体里游走一圈,检查他身体状况,这才走到手术桌前,给自己做最后的准备。
“一会我会给你打一针,药力上来后你会陷入沉睡,还有什么话要对外面的父母讲吗?”
赵泰宁摇头,“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无悔。也对父亲讲过,成功,陶姑娘是我赵泰宁的恩人,失败,也不许父亲追究您的麻烦。”
白清漓点头,“有你这句话,今日辛苦也值了。”
她拿出针剂,在赵泰宁惊恐又好奇的注视下,将他身体翻过来,药液推入他的脊椎……
手术持续很长,赵泰宁属先天心冠脉动状狭宰引发严重心绞痛,这种病服用药物根本起不到作用,手术却不难。
难只难在没有仪器做观察,她要一边为病人手术,一边控制病人血压情况,输入灵力稳住病人身体状况。这个操作于现在她的身体,并不轻松。
手术耗时一个时辰后,白清漓的身体越来越虚,手术到一半,因为灵力蓄不上,赵泰宁的血压急剧下降,这种情况下特别危险。
白清漓没办法,最后不得已拿出血包给他注射上,整个过程褚黔礼都是震动的,他心中有一万种疑惑,但是他依旧一句话都没有问。
“擦汗!”这是白清漓第二十次说这句话了。
“师父,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白清漓知道,若在半个时辰内还不能做缝合,先倒下的人会是她。
她咬牙撑着,“集中精力,很快就好了。”
赵泰宁的病情拖延的年月太久,情况比她想的复杂的很多,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完成的手术,生生又多出半个时辰。
直到最后,她为了控制赵泰宁的身体状况,对褚黔礼说:“最后胸腔异物检查和缝合的任务由你操作。”
褚神医神色一滞,看到师父汗湿的领口,点了点口。
褚黔礼手法虽笨拙,可缝合的很细致,手术结束后,赵太宁胸口只留下一掌长的血口,远没有解剖时那般恐怖。
“师父,手术成功!”褚黔礼放下针和引针钳后,如释重负地宣布。
白清漓点头,“你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外面,且记一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来,我留下观察病人身体状况。”
褚黔礼不疑有他,点头出去,还小心地关上房门。
白清漓快速扯下口罩,顾不得手上染血,拿出一瓶百花凝露灌入口中,随后躺倒在赵泰宁的腿上,晕死过去。
……
“陶姑娘?”赵泰宁在手术台上慢慢苏醒过来。
前眼双眸紧闭、脸色惨白,不知是何原因,她脸上的疤痕显得更加瘆人,可赵泰宁没有怕,反而想将人推醒。
可是他除了眨动眼皮,身体竟无一处听他的使唤。
“陶姑娘,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