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公公被一口粘痰刚好吐在左眼上,糊得他睁开那一瞬间在眼睫上拉开一条黏丝。
上一秒脸上还有淫邪的笑,下一秒贤公公便变了脸,将手中的烙铁扔回炭火盆,愤怒地瞪着。
“好,好好好,今日我不打到你求饶,我就不是这慎刑司第一总管!”
他在身后的刑具架上搜寻了一圈,取下一条带着钢刺的铁鞭。
那鞭子上的铁刺泛着黑,说不清楚是铁锈还是血痂,贤公公根本不在乎这东西打在人身上会至人于死命,将鞭子丢进满是盐碱的水缸里搅了搅。
再拿出来的时候,那鞭子沉得压手,贤公公在空中用力的甩了一下,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空响。
“小贱人,以为本公公说话是放屁,到了这里还留着骨气,只会是作死!”
随后他手中的鞭子扬至半空,用力地甩了下去。
“啊!”
白清漓曾经尝试过剥皮之痛都不及这鞭子打下来之万一,但她敢说,铁鞭抽在身上的痛比剥皮还要多上三分。
好像她的叫声惹了祸,她越是疼,贤公公挥舞的越发快速。
鞭子就像雨点一样,一下又一下落下不会停一样。
“啊…”白清漓的喊叫声响彻整个牢狱。
“叫啊,小贱人,用力的叫,杂家就喜欢听你的叫声,你叫得越大声,杂家这心里就越得劲!”
白清漓看出来了,在宫中做久了的阉人,都是心理变态,自己越疼,越是痛苦,就能让他越兴奋。
今日她本就穿得单薄,月光白的丝绸没几下就被抽成了碎布条,血染了里衣,胳膊处,铁处,不过是数息的时间,已经无一处好地方。
长公主听在耳里,就好似打在她儿身上一般,双手用力晃动着牢狱在大门,“你们这群狗奴才把门打开,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使臣,不能啊!”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哪怕昔日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一刻,她也只是皇后关在此处的阶下囚而已。
阡陌绮月的泪默默地流下,她怎么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有这种绝望,叫天天不灵的时刻。
可她心中再急,除了哭没有任何办法,听到白清漓的喊声越来越微弱,她害怕了。
“清漓,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出去,你说过的,我们一定能出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白清漓真的感觉到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全身上下痛得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已经完全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更痛一些。
可能是痛的太狠,慢慢地反而变得麻木,那痛也慢慢成为了一种习惯,只是极力咬牙隐忍的痛感让她全身都在颤抖。
慢慢地,她口中的喊叫声变成了笑,低低的似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
渐渐地,贤公公觉得那美妙的喊叫声没了,也从偏执的疯狂中清醒过来,再看眼前的美人已经成了血葫芦。
他手一松,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哎呦喂,这可怎么是好,怎么就将人给打成了这般模样,痛吗?”
白清漓心口处一甜,一口血全部喷在贤公公的脸上,她嫌恶地咒骂了一句。
“滚开,你个腌狗!”
贤公公拿袖子擦了擦脸,举手又想来一巴掌。
可是他高高抬起的手,又轻轻地落下,在白清漓的脸上摸了一把。
“美人,知道为什么本公公不打你这张脸吗?因为她生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本公公想着等你死了,要将这张皮完整地扒下来,做成人皮模子,以后日日夜夜地看着。”
身上伤痕累累都不及他摸的这一下让白清漓生恨,若不是此时手腕被镣铐死死地箍着,几乎不过血,他定要在这个男人身上十八处死穴,每一处都要钉进一根灵针,必要折磨他灵魂出窍向自己求饶。
白清漓闭上眼,只有如此才能将他恶心人的面孔屏蔽,让她本就痛苦的精神上少一丝恶心。
贤公公见她垂了脑袋,眉头都快拧成了疙瘩,“这么快就晕了?”
“这可不行,皇后娘娘交代的还没完成呢。”他对一旁的小公公道:“你,提一桶水来。”
小太监见他打了几十鞭子累得说话都大喘气了,替过一张干净的帕子让他擦脸,讨好地说,“贤公公,小得替公公代劳?”
贤启明抬脚就是一踹,“滚,这个女人只能由本大人亲自审。”
随后他接过水,兜头就给白清漓来了那么一下。
慎刑司的环境本就阴寒,又被折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白清漓身上的热量快速的消耗着,这一桶水让白清漓感受到什么是失了体温。
“呵…”
她在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哪怕是被淋了水,依旧保持着垂着头,她要绝地求生,一定要活下去。
贤公公果然上当了,一桶水下去这人依旧没有反应,不会真的被自己打死了吧?
贤公公的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心中后悔大意了,光顾着一时痛快,忘记对方是个娇滴滴小姐,只玩一次可不好。
他亲手松绑,绝对不允许外人插手,“美人,公公这就给你解绑,一会送你回监牢先养着,咱们来日方长,下一次本公公再让你体能验别的滋味啊!”
白清漓心中骂了一句,腌狗果然都贱,别给我机会,否则今日承受的痛必千倍百倍还回来。
白清漓的左手先被松绑,一股热流从血管向手指尖快速流窜,苏苏麻麻地痒。
这是长时间不回血造成的,白清漓的指尖好半晌才能动,随后右手也被解了开。
身上没了绳索的束缚后,白清漓全身无力地向前瘫倒,贤公公也不嫌弃她满身是血,一把将人接了个满怀。
“美人,公公抱你回去啊!”他嘴上犯着贱,想着日后下手定要留情,这样就可以让这个美人能长长久久地在这监牢之中与自己相伴了。
而白清漓自始至终她都在隐忍,忍着痛彻心扉的疼,忍着胃里想吐的作呕感,直到这一刻,她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借着贤公公想入非非之际快速抵在了他的喉咙间。
“腌狗,没想到吧,姑奶奶这么快就要报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