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回来时,已经是四更时分,他用了两个时辰在公主府踩点,可是绕了两圈都没有找到潜入进去的绝佳之处。
回来后,小满的院中早就黑了灯,他浅浅地睡了一会,好起来为主子复命。
阡陌寒一夜梦中云雨,竟然难得的舒坦,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忘我,只享受在其中的感觉了,自从得了这个病,那件事就成了一种负累,更多的感觉是厌恶是必须要办,是一种发泄。
所以,一夜春梦,让他生出了不一样的感受,用早膳时,他刻意地问了一嘴。
“姬姑娘可用膳了?”
瑾瑜见主子还记挂着小满,一直紧绷的心口松了一下,笑道:“应该正用着吧,我叫人给她那边送了一份。”
阡陌寒应了一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可是今日的早膳,他觉得寡然无味,随便用了两口道,丢下汤勺道:“日后若无外人,叫小满姑娘过来一同用膳。”
他觉得说完这句话,又太过关心了,为了掩饰心中那份暧昧的态度,随后着补了一句。
“既然选择收留人家,就别冷遇了她。”
瑾瑜不明所以,只以为主子仁慈,能接受小满,就说明他回朝后就可以成家了。
瑾瑜的心情很好,他思忖了许久,随后将昨夜探察的结果说了一遍。
“属下昨日在公主府转了许久,发现公主府的戒备很重,不但院墙四下筑了链接铃铛的篱笆,稍碰触一下就会引发连串的震动发出声响。唯一处可攀出院墙的梧桐树也被人做了防攀爬的措施。”
他叹了一口气,“非但如此,院中应当养了不少护院的家犬,外院更是张贴了警告,擅自翻越者,生死自负!”
阡陌寒听罢,心情郁猝,“看来想提前看一眼清漓是不可能了。”
瑾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以他的身手是能见到王妃的,可殿下的轻功本就稀疏平常,强行潜入被俘,那些护院不给辩解的后果,真的出现伤亡,得不偿失。
“走捷径确实不行了。”
阡陌寒失望至极,自从当年在幽兰山下一别,他们一年多未见。
他只能不停地劝慰自己,道:”“静待花开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相信终有一日,清漓会知道我的用心。”
国公府。
云高岑多日车马劳顿,一番辛苦过后,却终无成果,还把调养身子一事给耽搁了。
回府后他的病情便加重了,管家见如此不是办法,提议道:“国公爷,不如让奴才替您递个拜帖,见一见那位白侯爷,您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云国公服了太医开的“葛金丹”,才让这几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那毕竟是猛药,只能让他一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如今停了药,身子虚弱得起床都成了难事。
“宁安郡主还没有消息吗?”提起这个,管家愧疚地垂下头。
“没有,奴才打探到前几日公主出府了,应当是亲自去寻人了,回来后就闭门未出,咱们的人想探察一下情况,只可惜,经逆党一事,如今的公主府如铁板一块,连只苍蝇也钻不进去。”
云高岑手搭在额头上,低热让他的头脑也昏沉起来。
“当初与她约定,找出散播谣言之人,她为本公治病,如今事还未办,她人也失踪了,而本公的身体…”
他咳了数声,每一声都震得头颅似要裂开一般地疼。
“你去,派人将白太医请来。另外,再传本公的令,叫谢家、王家、徐家和于家,将那日在法台寺伺候的奴仆都叫去公主府。”
他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每说一段话,都会喘上几许。
许久过后,再次恢复了一些气力,才又气喘吁吁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以讹传讹,让本公误会了宁安郡主,这一切由公主查办吧,希望她能看在本公卖的这份人情,等郡主回来后,也能履行她的约定。”
云国公想让白清漓为他治病,终究又晚了一步。
鸿胪寺的谢夫人这一早就拿了拜帖来见公主。
白清漓得了消息,先一步来到明白轩。
“母亲,谢府夫人来见您,您可能猜到目的?”
羿夜安一时被女儿问懵住,她是东吴身份最尊贵的朝霞公主,偶有命妇求见,寒暄实则来攀附交情,这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吾儿可有什么想法?”
白清漓眼眸黯然了一下,心情不太美妙。
“谢大人是鸿胪寺卿,如今西周的使团已入都城,她今日前来,怕是替阡陌寒当说客。”
羿夜安一声冷笑,“那她可就打错了如意算盘,不说吾儿如今尚在失踪,就说那阡陌寒曾经对你的种种,她今日这个说客就别想张嘴!”
她在脸上多涂了一层胭脂,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又苍白了些许,衣服也换成素寡无半点花色的常服,一头乌黑云发只简单用一支玉簪别着,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白清漓见母亲小心机的妆容,在她耳边又耳语了几句。
“放心,今日我叫那谢关氏后悔登咱们府门。”
白清漓在母亲的脸上印了一吻,“就晓得母亲最疼爱女儿了。”
她笑送着母亲出了院子,心中合计着,今日之事一过,阡陌寒你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
当日你那样对我,发现我的好后又想追回去。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的药丸给你吃,而我也会替你安排一个名声最差,全东吴都鄙夷的绝色美人与你和亲。
之前她想让云诗玲嫁给阡陌寒,此事还有一些难度,只靠摄政王和云国公二人很难推动起事。
这个谢关氏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羿夜安到泰安殿的时候,一身素雅,脸带愁容。
谢关氏见公主如此寡淡的穿着,她忽然有一点担心自己的装扮过于花俏,转身时,将头上别的两根金钗偷偷拔下,耳环也卸了。
感觉如此不会被挑出过错,带着女儿上前见礼。
“臣妇参见公主!”
“小女谢苒见过公主!”
羿夜安让二人起身,赐了座。
下人上茶,朝霞公主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谢关氏讨好地道:“法台寺一别,公主的气色越发憔悴,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羿夜安不动声色地问,“谢夫人今日来拜见本公,可是家中遇到了难事?”
谢关氏脸上带着谄媚地笑,她道:“臣妇谢公主关心,家中一切都好,只是近来听到下人之间嚼舌根子,这才知道在法台寺这些婆子们都干了什么蠢事,今日来是特意给公主道歉的。”
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公主看似性情温良,可当年她也是有铁血手腕的女人,与其用谄媚的言语来巴结奉承,不如找对方更在乎的事情来套近乎。
羿夜安假装糊涂,“道歉?原来那件事谢府的下人也参与其中了。”
她一声冷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