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使小动作传递书信,所用的皆是山中随处可见的青鸟,又因他是幽王母族之人,阡陌禛的侍卫对他并没有防范。
一切计划好,邵若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在幽王耳边聒噪,而是独自回了京,他要根据异星给的指引,寻找那个命定之人。
褚黔礼之前回了一趟通州,一早赶回幽澜山庄,脸有喜气,他想说王爷的病终于有眉目了。
“王爷,本神医这次回通州翻阅了古籍,印证了我的大胆猜测,您只要用药浴泡,泡上数日…”
他话说一半,发现不对。
一把抢过幽王手中的包子,为他诊脉。
他向来不顾君臣之礼,包子入手一边咬着吃,一边眉头紧锁。
“不对呀,我走前王爷的身子已经到了发病中期,怎么半个月未见,这病竟是要好了?”
阡陌禛心情好,又拿了一个肉包细细嚼咽,“这几日正在医治,陶姑娘称再一日,我这病即可痊愈。”
褚黔礼一口包子噎在喉咙处,生无可恋,他用了那么久才摸索到一点治疗上的眉目,师父用几日就治好了!!!
难道他这几十年真的白活了?
真如师父说的,他只研究没用的,把自己养得返老还童,一颗心没有真正放在医术突破上?
“王爷病既然要好了,那我日后就不随王爷身侧了,我想跟着师父再学几年。”
阡陌禛如今已经知晓,清漓的医术有这世上不被认知的超能力相助,所以才能解他体内遗传落下的毒,这种能力礼老就算学上一百年,也没用。
“礼老,陶姑娘过了元日就要离开京都,你可应过我,待我病好,要随我回幽州的。”
褚黔礼曾在北狄与蛮夷族人发生过争执,是阡陌禛相救,那时他才重生。
后褚黔礼寻一珠崖顶千年灵芝,采到的一瞬间坠崖,又是阡陌禛相救,那是三年前。
再后来,堂堂褚神医因性格倨傲,率性而为得罪了权贵,差一点命丧狱中,又是阡陌禛无意中看到将其搭救出来,那时他初发病。
就这样,褚黔礼报三次相救之恩,才愿一心一意随幽王身侧,其中也有他对幽王病情感兴趣的原因在。
“回幽州的承诺我会履行,王爷允我一年,允我随在师父身侧,至少开膛治病这个本事,我想学会。”
阡陌禛想保护清淳,她的医术与她用的药,与她的异能息息相关,这些根本学不去。
“这件事,非我一人应允就能成,一会你亲自问过陶姑娘,由她定夺吧。”
褚神医是个行动派,放下手中的包子就去找师父去了,“王爷若准了,我现在就去问。”
他还给师父带了礼物:千山紫草玉露膏。
“师父,徒儿回来了。”
白清漓一夜贪睡,褚神医闯进来时,她才洗漱。
睡眼迷离,人也没精神。
“你回来啦,后院有个病人丢给你了。”那个臭叫花子,不过让他饿了两顿,竟犯起脾气,早上灵珊喂他吃饭,竟然把灵珊的手都抓破了,要吃肉。
看他像肉,要不是两人身上有共通的秘密,早把这人丢后山喂狼,才不管他是什么东吴质子侍卫。
“师父。”褚黔礼有一点受伤,他走了这么久,他都想师父了,师父正眼不看他一眼,就打发了。
“哦对了,那个病人有点臭毛病,没什么感恩的心,待他好也没用,不如随你心情医治,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医死人。”
救了他,还一副仇人的嘴脸,又不欠他的。
白清漓洗了一把脸,坐到花桌前吃饭。
有徒弟真不错,这种破烂事就能甩出去了。
褚黔礼被彻底无视了,心情沮丧,也没心思问能不能跟在师父身边了,将紫草玉露膏默默放到桌上,转身退了出去。
灵珊看礼老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姑娘为何故意冷着他?”
“我这个徒弟是个医痴,他回来定要缠着我,可我是要回白府的,以他的名气跟在我身边,我的仇就别报了。”
灵珊黯然,姑娘和她同是苦命人,她的仇人是外姓人,而姑娘的仇人却是自己的父母。
“姑娘回到白府,奴婢怕也难随身侧了吧?”
白清漓点头,“灵珊,你出身书香世家,有朝一日为你父亲洗脱冤屈后,便能摆脱奴籍,我回白府,以白艽远庶女身份回去,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他们不能拿我如何,但她们会将对我的恨转到你身上,我不愿你被那群小人欺辱,所以你安心留在此,幽王会照顾你。”
灵珊咬唇,若可以她不想离开。
“好了,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再四日是元日节,我带你去看烟花,听说会持续燃放一炷香的时间。”
“姑娘是随幽王一同吗?”
白清漓不置可否点头,“自然。”
要不是他相邀,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啊。
灵珊却掩唇偷笑,幽王待她家姑娘的心,就差写在脸上告知世人:“我对你有意。”
可她家姑娘总把这份好看成医患之间的利益交换。
希望这一次游船回来,姑娘能看明白幽王的心意,将来大仇得报后,嫁给幽王,在她看来,幽王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男人。
阡陌禛的病很顺利治完,从此之后他不会再受家族遗传而发病。
转瞬无事,来到元日节。
这个节日也是后世的新年,达官贵族要祭祖、穷人百姓也会买身新衣想办法吃一顿好的。
白清漓如今与陶子柒相依,外加一个徒弟还有一个病人,元日节过得冷冷清清,从早到晚都没有看到阡陌禛。
“切,还说游护城河,看烟花呢,人到现在都没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