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请不到人,便长跪在帐外不肯离去,跪在那里磕头,“求郡主可怜可怜咱们小主吧,您若出手,咱们小主一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求郡主可怜可怜咱们小主吧,求求郡主了。”
此时所有的人都起床了,男子整装向马场走去,女子盛装打扮准备一睹公子们的风采。
见宁安郡主帐前闹得厉害,忍不住再次被人围拢。
白清漓出来时,一群女子正围着她的帐指指点点。
“这个宁安郡主好冷漠的心肠,那小宫女跪在帐前有半个时辰了,她竟由着这样祈求也不为所动,到底依仗的是什么?”
“嘘,别乱说话,她是郡主,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郡主就是了不起,如果换做咱们这样无理,别说自己的小命不保,怕是累及家族了。”
“都说越美人的人,心越狠,以后还是离她远着些的好。”
“对。”
白清漓原本对这些人的评断根本不在乎,但是海棠跪在那里,还在磕头。
她这样做,惹来这么多闲言碎语,这不是在求她,而是在坑她。
她出了帐,冷冷地扫了帐前故意没有回避的众家贵女,发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皆有厌恶与回避。
好,很好,她本不想与这些人为友,现在都不用费力去相交了。
云诗玲可不怕白清漓,她上前一步,一把拉起地上的宫人。
“别求她了,你看不出是无用的吗,她要是真有本事,早就出手了。现在这个姿态,要么她的本事是虚的,怕露出破绽,要么就是冷血无情,眼看着苏昭仪腹中胎儿不保。”
刚好皇帝的随驾出来了,她不晓得避讳,故意将声音放大,就是要皇上知道,这个女人不重视皇子。
白清漓冷笑,看到皇上在关注这边,她一字一句道:“桂阳,请你说这话之前,想一想自己的身份。”
云诗玲觉得,这是一个打压宁安郡主绝佳机会,她逮到机会,不肯罢休。
“宁安郡主,你这是没理了,想拿身份压人了?就算我现在不知礼数,那也是有样学样,毕竟昭仪娘娘可比你身份贵重,你又是如何做的?”
“云诗玲,你既然想用身份压我,那咱们就撇开这个只论给娘娘看诊一事。”
“你说我不尊重娘娘,才不肯给她看诊,是为不敬,可对?”
云诗玲梗着脖子,“难道不是吗?”
“不是,正因为我对娘娘尊重,更担心她腹中孩子,才不敢轻易应承。”她声音清丽,据理力争。
“但凡读过书,懂点规矩的人都晓得,术业有专攻,医术细分十三科,内科、外科、骨科、妇科、小儿科等,我只会一点点伤寒论,又未养育过子女,前有太医在侧,后有宫女女官,我倒是想问问云诗玲小姐,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有何资格给昭仪娘娘保胎?”
她冷笑,“我不应,是守本分,应,才是大逆不道。”
云诗玲原以为她是狂妄的性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无能。
没想到,她就那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不行。
“你,你不是医术很好吗?不是传闻你是神医吗?”
“你自己也说了,传闻!传闻女娲还能补天呢,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神仙在?治好某一种病,被人感激称一句,称神医,我就当真自不量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
“原来云小姐是这样的性子,那我现在夸你一句,云小姐当真是咱东吴第一美女。你是不是觉得这天下,再没有谁的容貌胜过你了?”
“你,你竟然用这种事情羞辱我?”
“好有意思,你捧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其心可诛!”
云诗玲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怎么也没料到一个乡野丫头嘴皮子这样的溜。
更没想到,她用打压自己的方式来拒绝给娘娘看诊。
她不知怎么辩驳才好,指着她气得手指颤抖,“你这是欲加之罪,我从未觉得自己美貌过人。”
白清漓摊手,“巧了,我也没说过自己医术无双。”
刚刚一众觉得宁安郡主不对的人,此时想想她说的有道理,拒绝是明哲保身,真的看了反而容易惹上大祸。
她冷笑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要道德绑架她人!”
皇帝在一旁听着,觉得有趣。
现在,他对那个全身上下都竖着刺的宁安郡主更感兴趣了。
他刚想唤人到近前,就看到白清漓当着一众贵女的面,高高抬起她的莲足,一脚踹到海棠的身上。
原跪在此处举足无措的婢女,直接仰躺在地。
“郡主?”海棠惊疑。
白清漓捏住她的下颚,逼着她看向自己,“挑拨离间的狗东西,老早就告诉你,若你家小主身体不适,找随行太医问诊,你在我帐前痴缠一个时辰,你要做什么?”
有人会见风使舵,见皇上在这里听了许久,也没有拿宁安郡主不是,便晓得那个传闻怕是真的,皇上看中了这个倾城倾国的郡主了。
袁珊珊来到白清漓近前,讨好道:“郡主,这还用问吗,后宅惯用的打压手段,想用这一招来抹黑你的名声,这丫头的心,真的是黑透了。”
白清漓本可以借此机会,将苏昭仪彻底从宠妃之位拽下来。
但她觉得没必要了,对凑上前的小姐也没多少好感。
见风使舵的小人,不值和她另眼相待。
“算了,一个奴才罢了,自有她主子教训,只是不要再让本郡主看到就是。”
羿煅天看了一会热闹走了过来,两边黑压压跪满了人,“参见皇上。”
白清漓也随着众人行了蹲礼,“宁安给皇上请安。”
“恩,都平身吧。”他亲自搀扶白清漓起身,关切地问,“可有让你受委屈了?”
放在别家贵女身上,定会说,不委屈。
白清漓却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