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一身的疤痕

阡陌禛不动,可碍眼的衣服还穿着,白清漓咬了咬牙,伸手解他衣服的时候,想到水下那个吻,她脸忍不住烧了起来。

白清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个时候他只是你的病人,病人,需要你尽快解毒,不能耽搁的重要病人。

想到这些,她手下动作不再犹豫,抓着他肩头,用力一扯。

暴力加蛮横,亵衣被脱掉了。

“你——平时对待病人都这样粗鲁的吗?”阡陌禛被坦诚相待,耳根同样也红了。

山洞内,火光映射石壁,将他耳根的那点红给掩盖了去。

“告诉你不许胡思乱想,再胡言乱语一会我下错针,你这辈子就安心躺着吧!”

额…

“大夫的话,对病人总是有震慑力!”

他不再出声,双手叠在下鄂,将身体放平。

白清漓的指腹慢慢落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抚摸着一条左肩贯穿到右腰长长的伤疤。

当时这道伤一定很疼吧?

真没想到,似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吃过这么多的苦,大大小小的箭伤、刀伤多到数不清。

“害怕?是不是看起来很恶心?”

感受到她指尖划过脊背时的颤抖,阡陌禛忍不住问。

他的身体并不好看,不止丑陋还有一点狰狞的恶心。

“你觉得,丰功伟绩留下的疤痕我会认为难看?”不,她一点不觉得难看,恰恰相反,她竟然有一丝心疼了。

这样天之骄子,受了多少苦,才让身上落下这么多疤痕。

阡陌禛听到她不怕,唇角勾起,安静躺好,耳边是木火发出的噼啪声。

白清漓提醒,“好了,我要下针了。”

右手捻起银针,左手食指在他脊关节处一寸寸抚摸着。

她一共要落十五针,腰椎骨五节、骶椎骨五节、尾椎骨五节,每一节都要落下一针,可是……

光脱上衣服不够!!!

“从现在起,我要求你屏气凝神不可胡思乱想,不可打扰我下针,更不可以乱动,你若能做到,我便要落针了。”

阡陌禛低低应了一声。

白清漓再不纠结,将手按在腰椎处,随后落针,她动作干净,毫不拖泥带水,一路,手指轻抚向下,慢慢移到敏感地带。

但好在下面的遮羞布还在,让阡陌禛狂跳的心尚有一丝体面和尊严保留。

可饶是如此,他耳根几乎能滴出血。

“这个女人,难不成她为每个病人治病都如此不顾及身份吗?”他心中腹诽,原本摊平的手指便忍不住攥成了拳。

白清漓落下十五针,在他的腿内侧拧了一把,问:“有感觉吗?”

阡陌禛手臂上的汗毛都炸开了。

“女人,那种地方是你能随便踫的吗?”

“早就和你说过,此时此地,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让你屏气凝神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胡思乱想,你真的以为你在紧张我感受不到吗?”

阡陌禛疑惑了,这女人也太体察甚微了吧?

他在紧张,她是怎么知道的?

白清漓背对着他,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能猜到,那种地方让她一个女子细细摸了去,在这个手指踫一下都要负责的时代,幽王此时心中想的怕是贞节不在了。

想到这些她便觉得有意思,不由得莞尔。

“好了?”阡陌禛羞囧,找话题错开注意力。

“没,之所以一再提醒你,就是后面的步骤才是最关健的,我落下针后,你的腿恢复知觉这是好事,现在我要开始排毒,我没休息前,你不要说话。”

“好。”

“一会,会有些不舒服,你克制忍耐一下,是正常反应。”

“好。”

白清漓不再多言,灵力输向银针,一点点净化阡陌禛体内的余毒,她神情专注,空置着灵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阡陌禛便没有那么好受了,他腰间有丝丝麻麻的异样感,很痒,像蚂蚁啃噬骨头,恨不得想用刀剥开皮肉来挠,这种感觉比疼还要难克制,可是看到投射在石壁上的身影,是那样专注,他还是按照叮嘱撑了下来。

原本不用这样吃力的,可是今夜的刺杀导致他体毒凝聚,本来分十次慢慢清除的毒素,她这一次必须要清除掉三分之一才行。

这样一来,对她的压力大大增加。

清除掉三分之一时,她感受到灵力耗损严重,不得不拿出百花凝露猛灌。

清除到三分之二时,她的精神力开始透支,灵力枯竭在即,再强行治下去,对她的身体就有着一定的伤害了。

可是骶骨何其重要,虽毒比其它两处少了许多,不及时清理,日后坐卧他都会有后遗症留下。

她苦笑,前世,她灵力充沛,治疗这样的病都要耗空一身灵力,如今只剩下十分之一的能力,她还在逞强。

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

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向她释放善意,真心实意帮她之人。

她不愿深思两人之间的纠葛,更想将他的好为交易。

可君舍命相待,卿也愿冒死相医。

化解最后一根银针深处体毒时,她感觉自己是在用精血来替他化毒。

眼前发黑,手发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拔针的,神智陷入黑暗,身子向前倾,倒在地上。

“清漓!”

阡陌禛慌了,看到唇角血色尽褪的人,他的心被人似拿石头狠狠地咂了一下的疼。

怎么会这样,给他治病对她的伤害为什么会这样大。

不对,不止是给他治病会让她虚弱,之前给赵泰宁治病时,她也会晕倒。

该死!

他将人紧紧揽在怀里,才发觉她的衣服还湿着,整个人冰得似寒潭里的水,已经没有温度。

该死,该死!

此时他除了这样抱着她,为她的身体回升体温,竟然毫无其它办法,甚至为她找一口热水都不能。

凑近到火堆前,他愣怔了。

原本已经没有知觉的腿,此时竟似常人一般,若不是还有稍许的痛,他甚至忘记自己正在发病。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爱怜地抚摸上她的脸。

“是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般神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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