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阳泽失望,是啊,清漓脚踝受伤一事他是晓得的,竟然给忘记了。
朝霞公主又道,“王爷年纪也不小,也是该考虑纳妃一事,待先皇下葬,你这里也是该娶妻生子,唯有成家,才能更好地平衡朝中势力,王爷该晓得其中利害。”
羿阳泽心情沉了下来,是的,他要娶妻了,那个正妃之位不可能是心中所爱的女人。
“是侄儿考虑不周,宁安表妹好好养伤。”
白清漓颔首,同时也听也了他声音当中的落寞。
她见人要走,唤了一声,“王爷!”
羿阳泽回首,眼中有欣喜,“清漓可以…”他话没说完,看到白清漓拿出了一个瓷瓶交给绿柳。
“这里是一瓶解毒丸,王爷记得时刻带在身边,对你有用。”
羿阳泽接过药,失落地点了点头。
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洪武公耳里,他听后恼羞成怒,“将二小姐唤来,就说娘娘病了,要她来此侍疾病。”
他云家,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外戚的身份,站在权利的最高端。
云诗玲自从被毁了清白后,性情就变得阴骘多疑起来,看到谁,都觉得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平日无事就躲在闺房中不肯出门。
今日到了法台寺,一张素面未做半点粉黛,一脸悻悻地来到父亲身边,“女儿给父亲请安。”
云高岑见她这般颓丧,衣着随意,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不幸吗?”
他呵斥丫鬟,道:“带你们家小姐去梳洗打扮,然后去摄政王那里伺候着。”
云诗玲不满,“父亲,你知道女儿对他并没有那份心意,为什么一定要让女儿做不喜之事?”
云高岑抬手就是一巴掌,“逆女!”
云诗玲的眼泪瞬间就落下了,好不解,“父亲,云家已经权势滔天了,为何一定要逼迫女儿,女儿想一辈子不嫁!”
打在儿身,伤在父亲心,云高岑当下悲羌出声,老泪纵横。
云诗玲原本死的心都有了,她本就遭受巨大打击,如今又受胁迫,再遭父母嫌弃,她想死。
可是听到父亲的哭声,她忽然就被吓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威武、强势,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满朝皆是奉迎之人。
从未见他如此,一瞬间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爹爹?”
她眼中含泪,说不清是为自己难过,还是更心疼父亲,这是怎么了?
云高岑落着泪,布脸老茧的手落在女儿肩头,他说,“诗玲,曾经父母事事依你,那是有你大姐稳坐中宫之位,如你所说,我们云家的权势已经够了,不需要再牺牲你的幸福为家族做什么。”
云诗玲一脸的不解,眼底有隐藏不住的难过,“就因为他是摄政王吗?可大姐已经是太后了啊!皇上称您一声外公,我们国公府权势已是无人能撼动的了呀!”
“你大姐薨了!”
……
一室死寂,云诗玲只觉得自己耳鸣了,根本没有听清楚父亲说的话,“爹爹,你在说什么呀?”
云高岑手锤着心口,若说他宠溺小女儿,可他更在意长女,精心培养的女儿,无一不出挑的才能,如此才能被选中为皇后。
他的大女儿,从未让他失望过。
可……
他心痛到失声,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旁的管事见国公爷悲伤过度,复述道:“太后娘娘薨世了,在昨日。”
……
云诗玲似丢了魂魄一般离开父亲的禅房,神色呆滞一般来到大姐曾住过的禅房,那里还有干涸的血渍没处理清,石像依旧倒着,只是大姐的尸首被收走。
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身后有男子的说话声,她猛地醒过神来,躲到了门扇后面,透过门扇的缝隙看到了清俊的男人一身五爪蟒袍加身,长身玉立双手负于身后。
他身边的大人对他无不是半垂着头作谦卑姿态。
羿阳泽道:“太后的死确实有太多的蹊跷,可韩大人也查不出任何线索,一直将众卿家拘在法台寺反而让事态失控,传本王令,无关紧要之人在法事做完后下山回府。”
他阴沉的面容,厉目看向在场所有人,“众卿回去后拘束好内人的言行,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多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危!”
“是!”
众人发现摄政王越发有焦相的影子,这份处事方法哪里像才接触朝政之人。
云诗玲忽然就看痴了,曾经为什么就觉得这男人窝囊,现在发现他很霸气。
她荷包中有一种药粉,是曾经在叛匪窝里藏的,此时想到那药性,她咬了咬唇。
一种大胆的计划在心中形成。
白清漓在禅房中吃着清淡的斋饭,听着灵珊向她学舌。
“郡主没出去,您不知道,今日寺中可热闹了,建安王走到哪里,后面都有一群贵女试图与他来个偶遇,结果桂阳郡主的婢女当着外人的面,邀请王爷到流云亭赏梅,另外五家小姐听过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白清漓问:“羿阳泽应了?”
“如果没应,能惹得另外五位小姐羡慕、嫉妒、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