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我对你的威胁还不够大是吗?这种小事,还需要我来参与?”
姬小满生生打了一个激灵,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哪怕躲在青楼当中,她的命随时也会被人取走。
一如那叠符纸。
从前她下手没有留过情,可这一次漓嬷嬷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若以后还有这种事,来找她麻烦的人会越来越多。
“郡主,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柔弱女子,我的命运也由不得我来掌控,求郡主救我,日后小满只为郡主一人作法!”
她忽然就跪在白清漓身前,希望她能将自己带走。
白清漓觉得有意思,慢慢坐下来,“求我带你走?为什么又是我?”
姬小满将额头碰触在地面上,祈求,“郡主身份高贵,能护着小满离开,而小满一身的本事,便是郡主救赎小满的回报。”
“可惜了,我对你的本事不感兴趣,且我身边也不需要服侍的婢女。”
姬小满叹了一口气道:“郡主有所不知,我们姬氏一族的降头术是与生俱来的巫力,我从出生那一刻就被探察出是这一代的巫女,这一辈子都会受困于这间花楼里,即便赚了再多的钱,这辈子也就这样的活着。若我到了二十岁族中还未测出下新一代有灵力之人,她们就会逼迫我去生孩子,然后我便成了这个族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白清漓睨着她,眼中之意便是,那与我又有何干?
姬小满抱住她的小腿,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知道,我的死活与郡主无关,我能给您的,您也不在乎,但您不想让这种邪术消失吗?”
“杀掉你,不用消失了?”
姬小满摇头,“不,杀掉我,只会让这种能力瞬间被另外一个族中有姬氏血脉的女子传承,这就像是一个诅咒。”
她说,“只要我能捱到三十岁前不生孩子,这份诅咒就能消失,所以,郡主,您帮帮我吧!”
白清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其实帮她并不难,绿柳可以轻松将人带走出城,亦如今夜那三名少女。
可她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没说实话!”
她已经准备离开了,起身,抽出自己的腿,“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样,恕本郡主只能无动于衷!”
“我没有隐瞒啊,小满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郡主若能帮我,我愿意将这些年攒的银子全部都给郡主,您只给我留意一个容身之所便好!”
白清漓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她抬步就走,已经不早了,回去晚了母亲会着急的。
姬小满见她如此绝情,瘫坐在地,这是唯一能帮上她的人了,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明天,就是我的二十岁生日了,她们会让我随便生下恩客的孩子,如同我一样,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落下。
白清漓回眸,看到她这般,忽然想到自己,前世,她便不知父母是何人。
这个身体的原主亦是如此,虽知父亲在哪,可一日温情没有得到过。
孩子是无辜的!
忽然,她计上心来,又问:“姬姑娘的降头术,除了可以取人性命之外,可有那种让男人死心塌地,让他今生非你不可的招数?”
姬小满忙道:“有是有的。”
绿柳问,“既然你可以给男人下此种降头,为何不用这种法子离开红袖楼?”
姬小满摇头,“不行的,一来,妈妈不会放我,与银两无关。二来,还没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下此等联系的降头术。”
她说完忍不住自嘲一笑,“三来,属于我的那张符纸丢了,即便那个人出现了,也达不成目的了。”
白清漓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沓符纸,看得姬小满脸色瞬间大变,原来,那些要人命的东西早被宁安郡主拿走了。
“郡主?”
“找出属于你的那一张,若想离开就别耍花样,明日带你离开时,本公主自会给你安排一个让你与之心动,且想与他纠缠一生的人。”
姬小满并没有信白清漓说的后半句话,她乖觉地抽出自己本命的符纸,“只要郡主能带小满离开,小满一身愿为郡主做牛做马,再不伺候他人。”
白清漓颔首,没有再与她废话,心中一个极为满意的计划悄然形成!
她带着绿柳出了红袖楼,走出来时,刚好与那名代替她坐在二楼的公子一前一后出来。
看到瑾瑜的人悄咪咪地跟在那人身后,她摇了摇头,“都说宰相门前五品官,太子的侍卫在外面也是大爷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和人争抢女人不过,也要报复!
“绿柳,让你的人给他长长教训,已经不是西周的地界了,还敢这样猖狂。”
绿柳应是。
公主府此次可是集体出动的,那么多护院,还教训不了区区几人。
瑾瑜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到,他这种平日欺负别人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被人欺负。
他的身子被吊挂在红袖楼前的大树下,全身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衣服被人扒了一个精光,象征着他身份的佩剑挂在他两腿之间。
一晚上,不晓得有多少来此吃酒的客人看到这幅壮观的场景,无不是笑着指点他,嘲讽两句转头离开。
待县衙的衙差将人救下来时,已经是翌日的巳时。
瑾瑜是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要说在红袖楼前,他只是丢自己的那张脸,可是被衙差带回府衙,再见到主子,那丢的就是整个西周的脸。
阡陌寒扬起手,在他的脸上狠狠抽了十个嘴巴,依旧不解气!
“是孤亏待你了,是吗?让你这些年都没能成亲,跑到这边来嫖妓来了,你去就去了,你竟然和别人争抢花魁还被人倒吊在树上?”
他越想越觉得丢人,这是他的贴身侍卫,他的侍卫被扒光了衣服捆绑在树上,那就是在扒他的脸。
他恨得抬起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瑾瑜倒在地上不敢起来,接连被阡陌寒又踹了数脚。
昨晚他被人打得不轻,又被吊了一晚,又羞又怒,被太子这么一踹,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瑾瑜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才去的那种地方,还请殿下息怒啊!”
白艽远慌忙闯进来,看着瑾瑜口吐鲜血,连忙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