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的轰鸣声愈发响彻,苍穹隐隐出现裂痕。
两大强者的交战,是言语难以描绘半分的惊骇可怖!
空间震荡,几欲撕裂。
不知持续了多少个日夜。
“轰!”
弥诺斯被一拳砸落在山壁上,砸穿了五六个山壁才堪堪停下,他嘴角和脸上沾着血迹,仔细看去,他的羽翼也被鲜血染透了大半,有的呈现不规则的扭曲,肩后的血迹尤为明显——有几条羽翼被残忍的生生折断了。
“天使族好不容易出了一只十翼天使,如今让本尊数数,还剩下几只翅膀……”
魔尊随意扔下手中的一只血色羽翼,猖狂大笑,“十翼天使又如何?有几只吾掰断几只,你自讨苦吃,本尊惋惜!但成全你!”
“与其这么折磨你,不如给你一个痛快。”
魔尊手中的魔剑,直冲他心口刺下。
爆发的刺目光芒蓦然将祂击退数里!
衣袍被尽数撕裂,弥诺斯几乎赤裸的上身,从心口处蔓延出数百道金色纹路,金纹爬上他的脖颈,几乎要蔓延到下颌的半张脸。
他身后破损的羽翼尽数收回,重新长出一对更为修长圣洁的炽金羽翼。
神环凝聚浮现在身后。
他再次睁开眼,金色竖瞳凌厉如刃!
神翼展开,他飞身来到虚空之上,如日之升,天光大明。
无数的黑雾被光明吞噬。
光芒所及,无影遁形,遍地哀嚎。
黑夜转为永昼!
“神天使!”
魔尊恍然大悟,癫狂大笑,“你倒是让吾想起了一位早已陨落的故人,可惜,祂是一只罪恶丑陋的堕天使……”
双方再度交锋。
苍穹如同被打破的镜子般片片碎裂,四道界门更是摇摇欲坠,隐隐显露出封印之外的世界。
一旦界门摧毁,将会有无数魔兽趁乱跑出去,此时此刻却无一只魔兽逃离。魔兽压根都接触不到界门,在触碰到光芒的瞬间,便魂飞魄散。
弥诺斯身后的神环飞入虚空,时空领域展开,魔尊被拉入领域之内。
……
另一边,桑落带着权谨回到凤皇宫,斐渊也是感觉到不对劲提前下朝回来,见她还好好的松了口气,但望见床上昏迷的权谨则是皱紧了眉。
桑落来不及多解释了,通红着眼,声音还带些哽咽,“阿渊,你快帮我看看,权谨到底怎么样了。”
斐渊看她这副样子,没敢多问了,赶紧检查了一番权谨的身体。被伤的很严重,气息很微弱了,但好歹还剩了最后一口气,命是留下来了。
斐渊拿出最好的伤药为权谨服下,他身体的伤倒是慢慢痊愈,但迟迟昏迷不醒。
过了几天,斐渊查出根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落儿,他的情况有些复杂,你……”斐渊看向桑落,声音顿了下,“你最好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桑落听见自己紊乱狂跳的心跳声,面色努力保持镇定,低声道,“你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受伤确实严重,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但昏迷的最根本原因是——他将魔尊的一缕神识给‘吃’了。”
“吃……神识?什么意思?”
“他应该没跟你说过,他是魔兽混血,体内有一半的始魔血脉,而始魔血脉有一个独特的天赋,就是吞噬,可以吞噬万物的力量,我也不确定他是自愿的还是主动的,竟吞掉了魔尊的神识,风险太大了。”
桑落喉头哽咽,明白斐渊尽量委婉的说了,实际的情况可能比她看到的更为凶险,“最坏的情况就是死吗?”
“不,最坏的情况,反倒不是死。”斐渊摇头,“若他能炼化这缕神识,将会获得极强的助力,但若是被神识反噬,他……会成为魔尊一个新的躯体。”
斐渊,“等他再次睁开眼,或许,就不再是他了。”
“……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斐渊目光落在桑落身上,蓦然皱紧了眉,他走上前扯开她遮掩的衣领,看见她脖颈上猩红骇目的痕迹,有极强魔气的侵入,伤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是‘他’干的?”斐渊口吻冰冷。
桑落摇头解释,“不是权谨,只是魔尊上了他的身而已……”
斐渊抽出一把利剑,便要冲床上的权谨斩去,桑落惊恐的瞪大双眸,连忙上前制止他,紧握住他的掌心和剑柄,“你要干什么!”
“落儿,一旦他被魔化将后患无穷,趁现在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行……”桑落咬了下唇,坚持道,“灵魂印记没有消散,他还在。”
“……”
桑落把剑尖抵在自己的喉间,“他若真的魔化了,我会亲手杀了他。”
斐渊瞳孔微缩,立刻扔下剑,“倘若你下不了手……”
“真有那一天,我会下手!绝不留情!”桑落的声音掷地有声。
斐渊只好松口,“行吧,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斐渊知道桑落多情也长情,当着她的面杀死兽夫确实太过残忍,虽说他并不认为权谨还能回来,但真到那一天,他也相信落儿明辨是非,做好了准备,能狠得下这个心。
他会帮她杀了他的。
桑落瘫坐在床边的椅上,沉默良久,又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苦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魔界那边还是没放弃……我引出了藏在暗处的魔尊,弥诺斯通过灵魂印记找到了我,我感应到他现在还在虚魔界,应当还在和魔尊苦战……”
她看向斐渊,斐渊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别担心,我去帮他。”
“辛苦了阿渊,但不要恋战,遇到困境立刻撤退,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出事。”桑落抿唇,愧疚道,“我总是把你送入险境……”
斐渊狭长华美的凤眸微弯,在她的鼻尖上轻捏了下,“小落儿每次有事求我的时候,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想起我,你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种苦活累活自然要交给雄性,不然我这个伴侣当的还不踏实呢。”
“别担心,还有一条涅槃命呢,死不了。”
桑落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又赶紧摇头,“好好回来,一条命也不能少!”
他唇角笑意更大,“嗯,知道了。”
斐渊离开后,桑落日日夜夜守着权谨,他却迟迟没有醒来的征兆。
斐渊提过一嘴,权谨醒来越早便越安全,在三天之内醒来最好。
但日子早已过了三天了。
桑落心中愈加不安。
她低头吻上他的额头,又吻上他的唇。
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
“权谨,快点醒来……”
“凯撒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