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市很繁华,因此也很容易堵车,在齐小溪的骂骂咧咧声中,花了两个时辰,骚包的红色小车才在一栋几十层高的高楼前停下。
下了车,被喊醒的楚邪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摩天大楼,仰着脑袋长大了嘴:
“娘嘞,要是村长和婆婆看到这么高的大楼,不得吓傻了……”
“走吧,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了。”上官虞到了这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暗叹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楚邪不顾三人反对,死活非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走入大楼,瞬间引来了商场客人窃窃私语的嘲笑声。
一路懵逼的跟在上官虞三人身后,看着能当镜子照的地板,四周走来走去穿着光鲜亮丽的行人,楚邪稍微有点自卑。
他头上的傻鸟三爷也把脑袋藏在翅膀里不敢见人。
第一次坐电梯,楚邪很害怕。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不友善的看着,楚邪有些火大。
第一次来到城里,楚邪发现城里并没有楚大哥说的那般好,还是村里待着更让人舒服自在。
四人来到顶楼,上官虞熟门熟路的走在最前面,推门进了一间‘特殊’的会议室。
此时里面已经有三十多人坐在宽大的会议桌旁。
上官虞三人心里一惊,没想到炼宝一脉的大小长老,居然一个不少都来到了公司。
听到动静,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提着鸡鸭的青年男子,目光或火热,或探究,或不信……
上官虞下意识挡在楚邪身前:“掌门,人已经带到了。”
坐在会议桌首位的是位老者,头发雪白但满面红光,穿着一件黑色唐装,手中端着一杯茶,说话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辛苦了,小家伙过来。”
“这是咱们炼宝一脉的掌门——上官烈,其余诸位也都是咱们一脉的长老,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
上官虞连忙低声说了几句,就带着齐小溪和石铁二人默默退到了一边。
她的话自然被一众大佬听的清清楚楚。
楚邪有些紧张,琢磨着真要万一打起来了,自己也不是太虚,心里稍安,问道:“老头,你知道我家人是谁?”
他来这,就是想看看那个善恶道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人。
“放肆,怎么和掌门说话!”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犹如钢针的老者,猛的一拍桌子。
“老齐,别吓着小家伙。”掌门笑着安抚老伙计的暴脾气,又说道:“我们要先看看你的铜钱。”
对这事,楚邪倒是早有心里准备,放下手里的老母鸡和一众杂物,爽快的掏出金色铜钱递给了上官虞。
这里除了她,别人他谁都不信。
上官虞接过铜钱,恭敬的走到老者身边。
上官烈先是看了孙女几眼,见她神色不错,心里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担心宝贝孙女的伤势,可是让他茶不思饭不想。
此时接过铜钱仔细打量,良久,他又递给左手边姓齐的老者,紧接着铜钱依次传给坐在桌边的所有人。
“妙啊,这种炼宝手段,的确是百年前的手法。”上官烈右手边首位的老妪赞叹道。
“不错,炼宝手法浑然一体,材质是……金精灵铁!”
“里面灵气流转自然,毫无一丝滞涩。”
见到一众长老激动的研究铜钱,齐小溪和石铁一脸懵逼。
最终铜钱再次回到掌门手里,道:“这的确是善恶铜钱,但善恶前辈有无后人或者徒弟传承,这事我们正在追查,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们骗我?”楚邪眉头微微皱起。
上官虞怕他又惹事,连忙劝道:“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家人,我向你保证。”
不是以道门组织的名义,而是以她上官虞自己的名义保证。
楚邪这才满意:“那我就再信你这女骗子最后一次。”
上官虞有些无语,不过就是前晚忘了把手机借给这小流氓玩,就一直被他小心眼记恨到现在。
她决定待会会议一结束,就带这小子去买新手机,完成自己的承诺,不然天知道还要被念叨到什么时候。
掌门看了两人一眼,吩咐道:“把齐陌带进来。”
不久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被人推着进了会议室。
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左右,胡子拉碴,神情麻木的扫了一眼房里众人,一言不发。
“他咋回事,身上这么臭?”楚邪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男子刚一进屋,身上就飘散出一股恶臭味,其他人也都闻到了但却没人说出来。
楚邪的话引得众人纷纷怒目而视。
“你再说一遍!”齐小溪更是眼眶通红,站在男子身边狠狠瞪着楚邪,似乎要和他拼命。
男子本身却毫无波澜,坐在轮椅上,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上官虞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解释道:“这是我师兄齐陌,小溪的亲大哥,他在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中遭了‘蛊魔’的暗算,身上的蛊毒如附骨之疽,让他的肉身和修为都废了。”
难怪女骗子非要带我来城里,原来想让我帮忙治病……楚邪好奇打量男子:“蛊魔又是谁?”
“梦魇除了神出鬼没的掌门,下面还有很多手下,最出名的就是‘梦魇四十七’,而孟瓷和那个提灯女人就都是属于‘七鬼’。”
上官虞一边说着,一边严肃紧张的看向爷爷。
掌门深吸口气,灵气涌入金色铜钱,扔在地上很走运的抛出了‘日行一善’,道:
“驱毒。”
铜钱闪烁金光,然而对青年男子身上的伤势卵用没有。
随后他又将铜钱交给了其他人,在座的所有长老一一尝试,若是有人抛出了‘日行一恶’则直接放弃,但抛出‘日行一善’的人却也全都没有任何作用。
“掌门?”上官虞急道。
“意料之中。”掌门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看向楚邪:“小子,你来。”
“我帮人治病是有条件的。”楚邪走过去拿过铜钱。
“小崽子,让你上就上,哪来这么多废话!”暴脾气老头再次开口怒喝。
齐陌可是他的亲孙子,这两年看着本来意气风发的孙子变成这幅凄惨模样,他心如刀绞。
今早老友让自己带着孙子来开会,他本来是不愿,但最终还是来了。
刚刚见到传说中的善恶铜钱,他心里涌起了一丝希望,但在这两年间里他失望过太多次,是真的怕了,而且如今善恶铜钱真的不起任何作用,更是让他压不住火气。
楚邪不爽的瞪过去。
这段时间相处,上官虞对楚邪也有些了解,知道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忙哄道:“听话,待会就带你去吃大餐。”
“这还差不多。”楚邪不满的嘀咕。
众人:“……”
感情你他娘的条件就是管顿饭?老子还以为你是想要金山银山……
“要是抛的反面我可不管啊。”楚邪走到场中看着男子,提前说道。
“不管正反,待会随便你点菜。”上官虞气的牙痒痒,感觉好想打人。
楚邪也不再多废话,将手中铜钱高高抛起,看到‘日行一善’四个字,乐道:“这位大哥,你的运气很好。”
男子恍若未闻,对之前众人的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两年间所有办法都已经试过,就连丹道朱雀一脉的掌门亲自出手,也只是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不明白今天为什么爷爷要让人带自己来这,也不想问,反正活着也没意思了……
齐小溪此时终于搞清楚了状况,满脸泪的看向好姐妹,颤抖道:“小虞姐,他真的能治好大哥?”
“没问题。”上官虞安慰道。
她知道楚邪真正的秘密,若是善恶铜钱不起作用,那就求这小子在私下用真正的实力,大不了再多请几次饭就行。
反正只要这小流氓来了北斗市,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出手帮忙治好师兄。
这时,楚邪轻声道:“佛说,你身体诸邪不侵,百毒散尽。”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暖洋洋,沉寂两年的灵气也如同枯木逢春,迅速散入全身,而随着一阵酥痒之后便是心口传来剧痛。
“哇……”
他一口黑血喷出。
房里众人吓了一跳。
齐小溪更是红着眼就要和楚邪拼命。
“住手!”齐老头喝止孙女的举动,急忙起身走过来,看到黑血中扭曲翻转的一只血色小虫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真诚道:
“小子,从今往后,我们齐家欠你一条命,任何要求,只要不损害国家利益,齐家都会拼尽全力为你做到。”
楚邪对这话完全当作放屁,瞟了两眼地上恶心的虫子,凑到上官虞身旁:“干姐姐,咱们快去吃饭吧,我要吃一头烤全牛。”
“再等一会。”上官虞揉了揉他的脑袋。
齐陌吐出淤血后,不敢置信的摇摇晃晃站起身,在身上摸了摸后,突然脱掉昂贵的灰色羊绒衫,呆呆看着身上光滑的皮肤。
就在刚刚,他胸前的皮肤还溃烂的恐怖吓人,散发出一阵阵腐肉恶臭,但此时却除了有些长时间没见阳光的苍白,已经彻底恢复如初……
“大哥!”齐小溪激动的扑过来抱住哥哥。
两年时间了,她不敢在哥哥面前露出一丝伤心,想着法的逗他开心。
这两年,除了哥哥在遭罪,家里每个人都不好过。
齐陌受伤后一次没哭过,但此时脸上忍不住划出泪水,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爷爷,我对不起你们。”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齐老头眼睛酸涩,但在一众老兄弟面前不能丢了面子,转头看向掌门,也不顾及他的身份,骂道:
“你这老东西非要看老子笑话?!”
掌门笑了笑:“没有把握之前我怎么敢说。”
这些年齐家一次次的失望,众人都看在眼里。
上官虞也是同样如此想法,所以之在前见面时,她也不敢告诉齐小溪这个消息。
会议桌右手边首位坐着的是一位老妪,虽然年纪很大,但衣着打扮很是精致,满头白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链子眼镜。
此时她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神乎其神,善恶道人的炼宝手段实在让人佩服。”
上官虞好奇问道:“凌长老,为何你们都无法用这灵宝?”
她虽然知道楚邪压根不需要这枚铜钱,但这枚铜钱是至宝也是事实。
若它是楚邪的本命灵宝,没他允许旁人自然不可能动用,但以在场长老的实力,强行使用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况且这枚铜钱明明是无主灵宝,众人却用不了这一点很是奇怪。
掌门笑着解释:“这是一种古老法子,名为血炼灵宝,主人用这种法子炼制灵宝,就算他死后,也只有与他血脉相连的后人才能使用。”
古代重家族传承,但现在这新社会,就比如道门里的一些大佬,就算死了之后遗留的本命之物,也会让其继续为国家效力。
除了那种自私狭隘的人,根本也没人会再用这种血炼的法子炼制本命灵物。
因此,如今年轻一辈很少有人知道血炼这种秘术。
上官虞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关键:“也就是说,楚邪的确是善恶道人的嫡系后人?”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当时孟瓷那妖女会把到手的宝贝铜钱又还了回来。
掌门笑着点了点头。
楚邪也很是激动,五年了,终于有自己身世的线索了!
上官虞掐了掐他的脸:“现在知道来城里不亏了?”
“不亏,干…姐姐,偶饿了。”楚邪心情好,肚子更饿了。
上官虞却是俏脸一黑,干姐姐这个称呼,让她越来越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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