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微微一楞,立即停下手里毛笔,抬眼去看玛礼善。
玛礼善被老四盯得心里直发毛,沉不住气的说:“海保,是我向四爷推荐的你。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缎库里的鬼名堂,你赶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给四爷吧。”
尼玛,简直就是个损友啊!
海保把头一低,沉稳的说:“回司库大人,卑职愚钝之极,且来缎库的时日也短,确实不知其中有何奥妙。”推得一干二净。
玛礼善当场傻了眼,就在此前,他还在老四的面前,大力吹捧海保是个难得的能吏。
却不成想,海保居然肩膀一滑,根本不想掺和进来。
“海保,你有何顾虑,但讲无妨。”老四调整了漫不经心的心态,开始正视海保这个人了。
“回四爷,卑职来的时日太短了,上司们做了什么事,卑职确实一无所知。”海保的态度很恭敬,骨子里却透露出了,不想给老四当枪使的意思。
玛礼善不懂的大局,海保岂能不明白?
海保只要松了口,老四肯定会把他推到最前边去。其结果是,老八必然被拖下水,在前边替老四抵挡太子一党的怒火和仇恨。
没废太子之前,老四一直伪装成太子的门下小弟。但是,老四又是所有皇子阿哥里边,最疾恶如仇的一个。
为了大把的银子,太子居然连续逼死了两条人命,老四实在是看不顺眼。
站在老四的角度上,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就是把海保推到前边充当替死鬼,顺势把老八拉下水,那就演变成了八爷党和太子一党的恶斗了。
令老四感到惊讶的是,这么好的报复太子的机会,海保居然不上套。
嗯哼,这就不是一般的小聪明了,而是看懂了朝局的大智慧。
老四放下手里的毛笔,缓缓起身,踱到海保的跟前,冷冷的说:“爷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不知道缎库的黑幕?”
海保知道,绝对不能迟疑,便马上答道:“回四爷,卑职确实一无所知。”
“那好,你下去吧。”老四摆了摆手,把海保赶出了签押房。
海保回到自己的公事房后,第一时间就吩咐乌林,沏一壶好茶,等着玛礼善追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玛礼善就来找海保了。
“保弟,你为何要故意装傻?”玛礼善非常不解的问海保。
海保冲乌林丢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门外边守着,免得被外人听见了他和玛礼善的对话。
等乌林出去后,海保含笑请玛礼善坐下,玛礼善耐着性子,坐到了海保的对面。
“长生兄,不瞒你说,我若是掺和了进去,不仅捞不到任何好处,还会闹得鸡飞狗跳。”海保叹息道,“因为,八爷是我的亲姐夫。”
玛礼善立即楞住了,再仔细一想,马上意识到了,八爷党和太子一党的明争暗斗。
“唉呀,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一茬。”玛礼善后悔不迭,他竟然疏忽了这一层关系。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指的就是玛礼善此前的状态。
“现在该怎么办?”一筹莫展的玛礼善,只得向海保问计。
海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淡淡的说:“你是奉旨而来,又是新官上任,该怎么查库,就怎么查库,旁人也说不出半句闲话。我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搅进这淌浑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