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十点走的,莫文泽走后,我不知道夏莎抽风什么,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说我坐着她衣服了,她说我一个怀胎婆,干嘛坐她一个未婚的衣服,她说晦气,莫名其妙和我吵架。
我问她耍什么脾气,我说我又没惹你,她拿洗澡换下的衣服什么的砸我身上,后来又把我衣柜里她的衣服都扔地上踩。
我看过下去,去刘心语房间睡。
可我躺刘心语床上,失眠一夜,早上刘心语背着吉他回来时吓得脸青面黑的,她压抑着惊恐说:“我还以为我床上是什么呢?原来是个人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说抱歉,我说昨晚上发生了点特殊情况。
刘心语搁下她手头的吉他坐床边问我:“你们摊牌啦?还是闹翻啦?”
我问她谁啊?她说夏莎啊!
我没吭声。
刘心语似乎也猜测到一二,她唉了一声,她说叫我想开点,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刘心语问我怎么想的,我说我不知道。
我说我最近很矛盾。我想捍卫,可又怕自己变成一条疯狗。
我心里难过,我跟刘心语说了昨天的情况,我说我昨天看见夏莎一直叫莫文泽做这儿做那儿的,我气不过,假装摔了一跤。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
我问她,我这像不像一条疯狗?
她说这不是疯狗。她很郑重其事的跟我讲:“一个女人养个孩子不容易,而一个没有完整父母的孩子,成长方面不会完整,你就看看那些离异单亲家庭,有几个小孩成器不叛逆?”
她鼓励我,就是应该用智慧的方式去争取,她说而且莫文泽又不丑。又不穷,嫁给他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我呵呵呵的笑,我喊着刘心语,我说我真的想不通,我说我跟夏莎以前真的是很铁很铁的朋友,好到穿一条裤子,我没钱有任何困难甚至在我前夫出轨时,站出来替我出气的,她是第一个。
我说我真的不想跟她变成现在这样,我说如果我没怀孕,我可以大大方方让给她,可现在真的不行。
刘心语沉默着,我抱着头,我说她以前最痛恨的就是小三。可是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她妈妈跳了楼去世,她心里窝着气,现在报复?
刘心语说她以前那个闺蜜也是这样的,她们好的时候,彼此的裤子衣服随便穿,钱随便用,就像情侣一样形影不离,可结果呢?
她说:“有些东西真的说不清,有时候就是鬼迷心窍的迷恋上,一见倾心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自古商场无父子,皇帝的妃子之间就没纯真的友谊,假如皇后和嫔妃爱上的不是同一个男人,她们还是好朋友,一旦陷入一个男人身上,那么ok,到最后只能厮杀,因为情场无姐妹!”
我没否认刘心语的话,可昨天做完那事以后,我心里是难受的。
毕竟夏莎帮过我很多,她也因为我的原因得罪田欣,才因此失去母亲。
我说不出我心里的滋味是什么,特难受。
我刚刚准备拉开刘心语的卧室房门,夏莎坐沙发上喝豆浆吃油条,她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却也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我上去坐她对面,我喊着夏莎,我说我们谈谈吧。
她还是不理我。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连眼睛也不抬。
我咬着嘴皮起来从卧室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洗,夏莎突然冲着我喊田璐,我转过脸,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戾气很重的说:“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也喜欢上了莫文泽!”
一直以来夏莎的性格就是这么直来直去。
我没吭声,她说反正我跟莫文泽还没结婚,我也不算他正牌女朋友,从今往后她要跟我公平竞争,她说她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几天就搬出去,不会再跟我挤在一个房间。
我说你现在没什么钱,那房间你还是住着吧,我可以睡沙发。
我的语气有点僵硬。但还是出于好意和愧疚。
她说不用。
前后十来分钟,她拖着箱子离开。
就在农历五月中旬的时候,莫文泽她妈带我到香港她朋友那儿做胎儿血液检测,去之前我是瞒着莫文泽陪我父母回老家探亲,我怕我肚子里弄出来的性别是女,为了以防万一,我说动爸妈到老家呆段时间,农历中旬我爸带我妈回老家看望我舅舅。
名正言顺。
飞香港的前一天,莫文泽请我吃了饭,饭前给我买了束花。
我问他说了回老家的事,他说跟我一起,我说不用不用,路上有我爸妈,我不会有事。
他要我24小时随时给他汇报行踪。我说我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飞香港,莫文泽他妈叫我不要吃早餐。
到香港后,她几乎眼睛一刻也不离我身上的带我进医院。
妇科检查,B超检查,再到抽我的血,各项指标正常再羊水穿刺抽胎儿血。
一切弄好花了差不多大半天时间。
从医院出来,莫文泽他妈没再管过我。让我自由安排,第一次到这边,我在周边逛了一圈,我在香港遇到那个坐轮椅的‘残疾人’罗子阳,遇到罗子阳时是在家服装店门口,他戴着墨镜,身边跟着位漂亮女人。
他之前装残疾装得深沉。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向他打招呼,他问我是哪位,我说我叫田璐,他哦了一声:“原来是你?”
很淡的语气,全然没有了之前他让人挑着彩礼来我家的意思,我主动要求他吃饭,因为我想问他一些事,他说没空,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他,我说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我想问清楚。
罗子阳漠然的勾着唇角想了几秒,他扬着手让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先走。
他说吃饭就不必了,他带我找了个豪华的咖啡厅,里面随随便便一杯最便宜的咖啡都要好几百港币。
我点了两杯坐他对面。他环着双臂淡淡的说:“我很忙,有什么事,赶紧的说!”
我喝了口咖啡,我开门见山的问起他莫少谦的事。
“莫少谦为什么要请你来帮我?难道只是为了给我充当面子的吗?”
他说:“莫少谦曾经救过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上次找到我,他骗我说……”
不知怎地,他说到这里。话语停住,有点怪异。
我追问他莫文泽骗你什么?
他冷笑,说没什么。
他说: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干涉,他说他们的圈子我惹不起,叫我以后少惹点事情,让我好好跟莫文泽相处,少管闲事。
罗子阳没呆多久。他说他时间宝贵,没空跟我扯淡,走后我去买单,收银台说钱已经付过。
我刚刚走咖啡店门口吧,莫文泽她妈打来电话,她说结果已经出来。
她的口气很沉重,我也预感到不好。我往那边看,五个穿着黑西装戴黑墨镜的男人正车上下来的同时,我接收到了耳边电话里传过来的内容。
沈梦说我肚子的是女孩,她说孩子必须打掉,从今以后彻底离开他们儿子,不得再见,如果我不离开她儿子。她会立刻向法院起诉我离婚。
我连忙挂掉电话,也反应过来,那些个男的是来抓我的,他们应该在莫文泽他妈的安排下,一路尾随我。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抓我,我吓得躲回咖啡店里,我冲进电梯,打算到负一楼的停车场,看看能不能从下面跑。
我紧紧的捏着包包,慌乱的坐着电梯到负一楼,我出电梯时撞到个香港人,他用香港话杠杠的呛了几句,我一个字没听懂,我用英文说了句抱歉,我说sorry!sorry!
因为香港人的英语很好,毕竟香港回归前是英国人管辖。
我刚刚说完抱歉转身要往安全通道跑,才匆匆忙忙的走了几步,地下停车场门口站着三个戴墨镜的男的。
他们表情犀利的四处瞟,我只得躲在一辆车子后面慢慢往前移动。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此刻的自己像是深处在大电影里的厮杀场景。
我躲在一辆黑色的豪车后面,车子的标致看着很显眼。我认不出什么牌子,车上有人,是还没走的罗子阳,我拍打他的车门,罗子阳发现了动静,回过头来看我,一看是我,他脸上的表情不好看,他要踩油门开车走,我可劲儿的拽着他的手,我说你有没有看到门口那几个男的,他们要杀我,我说得楚楚可怜又很夸张,我说你一定要救我。
他眼神已经很淡的看着我想了几秒说:“上车!”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上车。好在他的车子跟莫文泽那车子不一样,关车门的声音轻。
上车后罗子阳问我他们是谁的人。
我说是莫文泽他妈派来杀我的。
罗子阳听完我的话,脸上很快的闪过丝杀气,但只是一秒,随着冷笑的说:“原来是那个死老太婆!”
接着他又说了句深沉的话,他说他本来不想帮我,但看在这个要杀我的人是沈梦。所以他帮定了,他叫我不能穿这个衣服,他说弄成男装,扮男人。
我莫名其妙的问他这副处境,怎么变男人?
他说尾箱有套男装,叫我拿过来穿上,他叫我穿好后把头发扎起来。再戴个帽子和墨镜。
我问他这样行吗?
他说当然行,他说沈老太婆请的这些狗很厉害。
我没有办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除了此刻彻底的相处罗子阳能救我一命,我别无他法。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我不想被莫文泽他妈拖去医院打掉。
不管是女孩也好,男孩也罢,她是我的骨肉,怀孕快三月,每天孕吐得要死不活,不管怎么说,我对她,都已经有感情。
我拿着罗子阳的衣服才发现他就坐我前面,这种情况怎么都尴尬。我让他把眼睛盖起来,用帽子盖好后,我换好了衣服,拿过他的鸭嘴帽和墨镜戴好,他说我的肤色不行,太鲜,看着不像男的。
他要我在衬衣里面再套件西装。身材显得臃肿魁梧点至少是个小白脸。
就在罗子阳开着车出负一楼门口时,我紧张到不行,呼吸不顺畅,老觉得大脑里缺氧,心跳到嗓子眼儿,手上冷汗冒得打湿了我捏着的包包。
负一楼的保镖不给过,要罗子阳出示身份证。一口麻溜的粤语,我根本没法听,罗子阳好像能听懂,杠杠滴跟保安交涉几句,另外三个男的弯着腰瞅着后面的我看,我脸上虽然淡定的看前头,可只有我自己才晓得,我的腿在发抖。
门关算安全通过,我跟罗子阳正松懈的开了点距离,罗子阳说不好,后头有车跟着,我死死的抓着车手,我问他我们该怎么办,我说他们应该没认出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