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我只是觉得有些误会要澄清,可这些少爷小姐们竟然对我动手,您便是心悦这样的贵君吗?”陈静倔强抬眸,泪水在眼眶中闪动着,好似受了天大委屈。或许从他视角来看,真就是颜理等人欺负人了吧。只是陈静这番话,无异于是告诉所有人,严鸣这个县城来的乡下人,要求娶颜理这个大家贵君了。这事本是瞒着,只有他们内里知晓,只是陈家许是打听到了,便要扯着嗓子往外喊。两人说好听些是两情相悦,说难听些便是严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颜理有眼无珠……严鸣瞬间怒从心中来,他将颜理挡在身后,怒视陈静:“我心悦谁与你无关,你这般随意攀扯我们,无非就是怨恨我不曾与你家合作,这样爱搬弄是非,谁娶你才是倒大霉。”他虽不着调,但对姑娘小哥儿向来是尊重的,只是架不住这陈静说话难听不说,行事也不好看,他自然不愿给他什么好脸色。被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陈静好似被戳到痛脚一般,瞬间就有些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掉,他悲痛欲绝道:“你们欺人太甚,几次三番地污蔑于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说着作势就要朝胭脂铺子的门边撞去,这一番行径可是吓坏众人了,他们虽瞧不惯这陈静,却也从未要逼着他去死,若是真沾上人命官司,那才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他身侧的人更是急不可耐地要去拉他,幸好江以宁离他最近,眼看着陈静要撞到木柱上,他立刻扑了上去,陈静没撞疼他后背,反倒是他自己因为着急,将胸口给撞疼了。但也由那力道分辨出,陈静根本不是真的要寻死,他就是戏多作死!“阿宁!”“阿宁你还好吗?有没有撞疼?”“小弟有没有伤到脑袋?快说说话?”…一群人围着江以宁,颜理更是急得眼眶都红了,轻轻揉着他后背,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非要和陈静起冲突,也就不会让阿宁跟着遭罪。江以宁轻声说了句没事,皱着眉将他们都推开,然后走到跌坐在地上悲痛欲绝地陈静面前,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陈静却是哭得更厉害了,若说方才那些都是做戏,此时闹到这种地步都不能得到别人怜惜,才真叫他觉得难堪。眼泪便如决堤一般,倒真的叫围观的人生出些怜惜来。江以宁垂眸看他,二话不说直接拽着他衣领将人薅起来,随后更是将他的脑袋按到木柱上,他怒意横生道:“死!方才做戏不是很足吗?现在继续撞啊!”“哎呦……这萧正君平日里瞧着怪温和的,没想到也有这火辣时候。”“这萧正君都以身阻拦他寻死了,还不温和吗?”“从前只知晓向府蛮横,如今还出了个萧正君,哪家男子会希望自家夫郎跋扈无理,我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收场了。”…任凭周遭人如何说,江以宁按着陈静的手都不曾松开,他最是讨厌这种时刻将寻死觅活挂在嘴边的小哥儿!在小村落里,有数不清的小哥儿,因为不被家中看重,随便卖掉,或是拿去换米面青菜,更甚者被家中嫁去给五六十的老头,只为能换几两碎银子。而这人,仅仅是因为严鸣不喜欢他,便要闹成这样,还要寻死。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好好活着?“江以宁。”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以宁按着陈静的手都稍稍松了些,他颤抖着手扭头往旁边看去,就见萧寒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侧,平静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上次和魏子谦动手就被教训来着。“萧东家来了。”“你看我说什么,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这样跋扈的正君!”“显着你话多了,还是快些散了吧,省的一会府衙来人,把你我看热闹的都抓去!”这声音没压着,竟是真有好些围观得都被吓跑了。萧寒锦静静看着江以宁,轻声道:“阿宁过来。”江以宁便立刻松开了陈静,忙不迭走到萧寒锦旁边,有些讨好的抓了抓他的手。萧寒锦脸色冷归冷,但到底没松开了。他抬眸看向陈静,淡声道:“陈少爷,来时我已经通知了你父亲,闹到现在这样,陈少爷功不可没,若是想寻死觅活,随便什么地方都可,只是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否则你还要再被赏几巴掌。”萧寒锦向来温和待人,如今也是说了狠话了。陈静自知理亏丢脸,抹了把眼泪慌不择路地离开了。他们这些人,这才稍微松口气。萧寒锦视线一一掠过面前这些人,神情确实不好看,他低声:“都跟我回家!”“二弟,这事我们确实有错,只是二弟那一下太突然了,我们都吓到了……”“是啊二弟,咱们都没吃亏,向晚意也动手了,你看我就半点不着急,他们贵君们的事,咱们男子不好掺和的。”“这事要怪就怪严鸣,谁让他招蜂引蝶!去和别人谈生意都能谈婚论嫁,都是他惹出来的!”“赞同!”萧寒锦无语:“这时都会说话了,方才瞧见那样都不知拦着些,眼看着要入秋,还不知是何人要上任,若是不好相与,觉得咱们仗势欺人,往后在府城还要如何好好做事?”“这些是我们没想到。”蒋亦疏一副沉痛表情。“少来,你们就是想看戏。”萧寒锦瞪他一眼,否则早就在事态发展到更严重之前就把这事给解决了。寻开心都寻到自家人身上了,实在可恶。蒋亦疏瞬间哑火,这话倒是也没说错。严鸣轻咳一声:“这也不能怪我,我都拒绝的很明白,谁知道那个陈静还要跳出来闹?”差点害得颜理吃亏,他才是最该生气的那个。“如此一来,你的心思反倒是藏不住了,若你不能早些出人头地,怕是会被唾沫淹死。”颜随州淡声提醒。“……我自然会继续努力的。”“瞧着各个火气都旺,还是各自散去,回去收拾衣物,准备去城外避暑吧。”这话倒是没问题,萧寒锦没再继续拦他们,毕竟他还有其他事要做,当着客人的面自然是做不成的。将人都送走,他便回到了后院。后院的下人们早就被他遣散,屋内的窗子也早就被遮光布挡住,他一进去还有些不适应昏暗。他走近床边,将床幔轻轻撩起一些,露出床上被绑住手脚的江以宁,因为不会有不知死活的下人闯进来,他将对方眼睛蒙住,只给留了件水红色的鸳鸯肚兜。“二寒……”“明知那陈静是故意激怒你们,你还着了他的道儿,若非那时还有蒋兄他们在,你们怕是都要被指着脊梁骨骂,要被扔烂菜叶了。”萧寒锦低声说着,手指轻轻描绘着肚兜上的鸳鸯。江以宁浑身颤抖:“我知道错了,已经长记性了,你不要这样摸……”“从前每每与你说这些,都要跟我使性子,嫌我讲道理,偏我说的你一句都不曾听进去,该不该教训?”他说着描绘鸳鸯的力道重了些。江以宁被蒙着双眼,身上其他触感便格外清晰明显,他张着嘴巴又急又重的喘息着,若不是被绑着手脚,定然要蜷缩成一团了。“我、我有些难受……”“忍着。”萧寒锦无情说道。江以宁顿时哽咽起来:“二寒,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会随便和别人动手了,我只是讨厌他寻死,我们小哥儿本就活得很辛苦,他明明不辛苦,却不知道珍惜,你还这样欺负我……”萧寒锦低低叹息一声,到底还是解开了他的蒙眼布,布料果然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只会哭。”他嗔怪着,总归是无可奈何。“抱抱我。”江以宁闭着眼,扯开嘴角便开始哭,“你怎么能这样!”“别哭了。”萧寒锦解开他手腕上的绸带,将他上身抱到怀里,双手毫无负担地触摸着他后背光滑的皮肤,“分明每次都是你犯错,道歉的却始终是我。”江以宁抽抽搭搭接话:“我也有被你教训哦,我有被惩罚的。”“是吗?我都是怎样惩罚你?”“吃掉我……那样。”江以宁紧紧抱着他脖子,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这句话说出,对方的呼吸很明显变得急促滚烫。他始终颤抖着,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和期待,期待着对方对他做那些很坏很坏的事,即便是把他绑起来。他在萧寒锦看不到的角度说着怯懦的话,却唇角上扬,引诱着对方疯狂对待自己。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萧寒锦亦是唇角上扬,他就知道江以宁会说这样的话。两人得偿所愿,情绪自然高涨。江以宁被他逼得呻/吟破碎,发自灵魂的战栗和舒爽叫他理智崩颓,一声声好哥哥便从他口中被挤了出来。…这次去城外避暑的人多,除去颜理和向晚意,连蒋家两个快要出阁的姑娘也来了,本是方便江以宁的,只是他这两日累得过分,眼下的乌青补了觉都暂时消不下去,只好用脂粉遮挡着,却挡不住他的困倦。颜理抿了抿唇,悄悄凑近:“你们要节制些。”江以宁打着哈欠,眼底聚起泪花,他拿帕子擦了擦,带着鼻音嘟囔:“这哪里控制得住,还是不要说这些了,提到他就烦!”“好好好不说,左右近来无事,你就歇着,我和小意帮你照顾孩子。”颜理说着笑弯眼睛,“我都不记得瑄哥儿小时候的样子了。”“定然也是可爱的。”江以宁认真回应。他们刚聊了没几句,向晚意和蒋家两位姑娘也来了。江以宁自然不好继续躺在床上,便赶紧起身换衣裳,接受她们邀请,一同去外面走走了。“从前来过,那时候只顾着在林中野,都忘记是何风光了。”蒋幸媛轻声说着,她素性温和,那样肆意的行为也只在幼时了。颜理和她是最有话聊的,他虽然年长几岁,但到底两家是远亲,自幼便相识,比起朋友,更像是亲人,听她这样感慨,颜理便赶紧出声安慰她。江以宁看着山林树木,河流潺潺,不由得想到了万渔村的溪流长河,甚至还有他的土坯房。有些话他还是说错了,他虽不把万渔村当家,但终究是念着的。第186章 闲适得知江以宁曾在这里找到山参, 几个姑娘瞬间兴致高昂,连严鸣也激动起来,他如今便是做草药生意的, 虽说山野林间长的多是寻常草药, 但若是能见到,也着实会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