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客厅里传来惨烈的闷声尖叫。
所有的家仆低着头，虽是下意识的害怕，却又有些习以为常，谁都没有抬眼看。
只见姜蘌南一手按着苏暖的头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将手心里的玻璃渣往苏暖的嘴里灌。
那锋利尖锐的碎片被她全然含在嘴中，把她脆弱柔软的口腔全然刮伤。
苏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疯狂地挣扎着，她嘴里说不出话，只能睁大了眼睛求饶的望向了姜蘌南。
姜蘌南却是露出了近似疯狂的笑意，他似沉浸在这种报复的快感中。
苏暖越是求饶，他就越是狠狠地抓着苏暖的头发，像是要把她的头皮生生地撕下来一样。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苏暖的眼泪里滚落出来。
一颗滚烫的眼睛落在姜蘌南的手上。
姜蘌南像是碰到什么无比恶心的东西，面色陡然大变，像是丢垃圾似的，一手甩开手上的人。
苏暖顿时像个破娃娃似的摔在地上。
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鲜血里夹杂着玻璃碎片以及其他的口腔组织器官。
她大概是被自己吐出的东西给吓到了，没吐两下，就两眼一黑的晕了过去。
姜蘌南眼里透着浓浓的厌恶，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不管伤口被扯得更加大。
“拖下去救活了。”
“要不然便宜她了。”
地上的人很快被拖走，连带着血迹也被一起处理干净。
姜蘌南吐出一口浊气，烦躁地给徐央央打电话。
长久的铃声响起，最后沉默在“对不起，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中。
姜蘌南咬牙切齿般的冷笑了两声。
这是玩的有多么的，乐、不、思、蜀？
他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伤口再次加重，痛意传来，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极爽的发泄方式，只是那双眼里的暴风骤雨依旧让人有些害怕。
“去查查人在哪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宛若恨得想将人大卸八块。
病房里，徐央央在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
头依旧晕沉沉的，身子轻飘飘的，像是在棉花上一样。
她蹙眉撇头，看见右手还在打着点滴。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
这具身体是在什么时候被折腾成这样了？
第30章 病房相处
徐央央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来电显示，心顿时猛地沉了沉。
姜蘌南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她没有接到。
完了。
他要是觉得自己是故意不接他电话的。
徐央央心没有底的无限沉下，她忐忑的拿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拨了过去。
一遍…两遍…三遍。
房间里回荡着电话的忙音和她倒抽凉气的声音。
打了三遍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他不可能是没有看见，只能是，他在等着和自己算账。
意识到这点后，徐央央面色白了很多。
她看了看旁边的输液瓶子，起码还有半瓶子，得花上一段时间。
她看了之后犹豫了一下，现在这破身体，她再折腾折腾还活不活了？
想来想去，徐央央叹了口气，她坐定在原位上。
厉薄妄一推开门，刚好听到这一声叹气。
“怎么了？”他问道。
徐央央抬头望他，看见他手上还拿着午饭，心里的愧疚之情顿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她道：“抱歉，最近老是麻烦你，已经给你带了太多的麻烦了。”
厉薄妄面色没有丝毫的波澜：“没事。”
他将床上的餐桌拉了出来，然后将饭菜放在了上面，甚至细心的全部摆好。
徐央央简直是受宠若惊，尴尬的浑身毛细血管都要张开，她努力的挪动着右边的手，想要帮忙。
厉薄妄却用眼神遏制住了她，口吻却没能如眼神那般冷硬，“脱针了要重新扎。”
再扎一下怪疼的。
徐央央顿时不动了，她张了张薄唇，最后只能说一句苍白而又没有营养的话：“谢谢。”
“不用总说谢谢。”
他见徐央央没有主动动筷子的意思，又道：“不吃，我就白带回来了。”
那不是等于拂了对方的面子。
徐央央不太方便的用左手拿起了筷子，嚐试着夹着一片肉，结果肉无力的又滑落下来，徐央央顿时有些尴尬。
厉薄妄眼皮子没抬一下，将勺子放在了她手旁边。
那动作行云流水般，似乎是早有预料。
徐央央愣了愣，脱口而出的想冒出一句谢谢，结果脑海里浮现出厉薄妄刚才的话，她又硬生生的将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饭吃的差不多了，徐央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吊瓶，打的差不多了，还差了一点点。
既然是厉薄妄送她过来的，那她就算是要走，也得和别人说一声，这才算是礼貌。
于是她道：“等输液结束之后，我得回公司了。”
厉薄妄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徐央央抬头瞥了他一眼，他碗里的饭几乎没怎么动，白色的米饭甚至都没被菜染成别的颜色。
他吃的很少，动筷子似乎也只是为了和她一起吃饭。
这下他把筷子放下了，徐央央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悦，于是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挑开话题的说道：“你不再吃一点吗？”
“你们这种人应该都很忙吧。”
“我们哪种人？”
他抬起眼，直勾勾的望着她，瞧不出意味的问着她。
徐央央不知他因何问出口，实诚的应了一句：“像姜蘌南这样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