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顿时现场一片静谧,只有中午时分在树林里的不知名小虫在鸣叫的声音,若有若无,好像是给太阳的热度晒得有气无力但又心有不甘的呐喊几声。
连风都没有一丝。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最怕晓蓉说这话,之前每次和她聊天或者工作上的交流时候,我都很认真的看着她的嘴唇震动,一直不想在脑海里迅速将“我们没钱了”这几个字和她嘴唇震动里的口型一下子配对成功,这不是在非诚勿扰的舞台上,而是分分钟在即将扑街的节点上。
晓蓉见我们仨都没反应,就重复了一次:“我说,我们项目的钱快用完了。”
龙凤哥满脸笑容:“姐,说正事呢,不说这个可以吗?”
晓蓉还是有点严肃的脸色:“这就是正事。”
龙凤哥脸色变了一下然后还是回到满脸笑容:“哎,说啥呢?”然后无助的看着我,“还终于来了?是吗,凡哥?”
紫萱说:“林凡,我们光顾着往前冲,没留意这一点?这会儿子弹没了,怎么冲锋?我们在那个环节上出问题了?”
我也想知道,其实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有点侥幸心理,在侥幸心理上再加一些赌徒心理,寄望能快速开业,就能回笼资金,从而安然度过危机时刻。所谓富贵险中求,很多公司都是这样挺过来的。说得好听就是杀伐果断,坚持己见,终于迎来艳阳高照时刻;说不好听就是:你这一把下错注了。从现在表象上来说,晓蓉说的内容,几乎宣告我们项目随时死机,像极了一部有油箱警告灯已经在闪烁而油站却还在10公里之外的小车,至于油箱警告灯闪烁后能开多远,每个牌子的车都不同。我们这部车,可能只有5公里的行驶距离了,而油站,却真真切切的在10公里之外。
这是还是要我先开口而不是紫萱来关注的比例高过我。我问:“没钱了?我们现在的开支很多吗?按照你所说的,那么小火车项目就根本不用上了,更不用说小火车配套的以及创意村项目了。何况我们之前不是还收了矮仔成他们的投资吗?”
晓蓉苦笑了一下:“矮仔成的,你合同没拟定好就收钱,不好吧?还有刘小玲的,也是。人家都来了银海湾了,可是就是没有人对接这投资啊!至于张小飞的,一样!有些事你没交代明确,是连口头上的交代都没有和我说啊!我作为财务,很难做事的。我自作主张的话,就僭越了我这个岗位的要求了,那样的话,对于项目和对于我来说,都是危险的倾向。”
我看看她,又转过来看看龙凤哥,自己感觉窘迫极了,原来自己才是最没将事情做好的人!我感觉紫萱的眼光就像一支锐利无比的秦朝之箭,箭在弦上,没发射都感觉到照耀在箭头上的那一道寒光。
我指指自己:“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想问问,我们项目的钱,还能用多久?嗯,我说的是纯粹的支出,比如说每个月的成本支出和建设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