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拥有了义兄的所有记忆一样,我问你三年前的事情,你出来的桩桩件件却都是我义兄所经历的事情。
义兄从就有怪病,身上的毛发都是白色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早生华发,但这一点,你和义兄是那样的相似,白头发的你,旁人并不会怀疑。
唯一有出入的是,我义兄很的时候就被光普寺的大师捡回了寺庙,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本名。
但是你却告诉我,你曾经的名字叫景熹。我一直在想,那便应该是你原本的身份了,可你却不出半点和那个景熹有关的事情,反而全都是我义兄云暮雪。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应该给你请大夫,我应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应该去找你的家人。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云秋君哽咽着:“如果那个时候你走了,那我和我娘,还有我弟弟,我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所以你走吧,回去过你原来的生活。”
景喜听完云秋君的这些,神情依然凝重。
因为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被暮雪师父救起来以后,她并没有再次受到伤害。
在她断层的记忆里,她的头部从来都没有受到过重创。
唯一折磨她的只有那段让她内心倍受煎熬、痛苦的回忆,甚至现在她连想都不敢想。
与其是失忆,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人格分裂了。
“秋君,”景喜凝眉道,“你能再详细一下过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性格上,为人处事上。”
云秋君擦了擦眼泪:“即便是我了这么多,你还是想不起来曾经做过的事吗?”
景喜摇头。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格,那自己是不可能记得的。
“好,”云秋君点零头,“那我给你听……”
云秋君了很多,听的景喜眉头紧皱。
她的桩桩件件,绝大部分都不可能是自己会去做的事情。
多疑,易怒,工于心计,对付起云家人来毫不手软,甚至还喜欢看春公图,想要满足自己的妻子…………
太多疑惑了,景喜没有办法相信那个人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甚至……“你我连嗓音都不一样?”
,自己的嗓子明明是好的,这是要怎样才能时时刻刻装出另外一幅嗓子来?整整三年!
“嗯,”云秋君垂眸道,“那失火了,义兄没了,你却活了下来,你你的嗓子是被烟火熏坏的。”
“…………”又是火!!!景喜捏了捏眉心,为什么又是火?
暮雪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越琢磨就越是觉得自己得了精神病,可能是在和云暮雪一起遭遇大火的时候精神再次崩溃,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格。
固执的认为自己就是云暮雪,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嗓子被烟熏坏了。
景喜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暮雪,你怎么了?”云秋君见景喜很痛苦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替她揉额角。
景喜下意识的避了过去,皱眉道:“我不是暮雪师父,也不是景熹,我叫景喜。”
“…………”云秋君手还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零头,神情有些恍惚的,
“前些有人来我们读书阁找俞坊主和曹兄弟,一行有三个人,他们在见到你的时候反应很大,你像他们曾经认识的一位女大夫。”
云秋君眼圈泛红:“你以前是个女大夫吗?”
“是,”景喜抬眸看向云秋君,“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云秋君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在光普寺住了几日,我一个女人家,倒也没有打听他们的名字。不过闻一和知二肯定是知道的,一会儿我让人把他们叫来问问吧。”
“闻一和知二是谁?”景喜问。
云秋君事无巨细的解释着:“他们是你身边的人,跟了你快三年了,刚才你看到的两个丫头,那是簇锦和团花,是我身边的老人了。”
景喜点零头:“那麻烦你帮我把闻一和知二叫来。”
云秋君无声的点零头,起身又给景喜倒了一杯热茶:“你先坐这里歇会儿,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再想来,免得头更疼。”
景喜接过了云秋君递的茶,淡淡道了句谢,看也没看云秋君一眼。
云秋君轻叹了声:“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樱今夜的你,和从前真真是判若两人,完全不同。”
“……”景喜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听云秋君刚才所,过去三年的自己,与她的感情甚是深厚。
想到这里,景喜不禁微微蹙眉。
“暮……”云秋君见景喜这般模样,强行改了口,“景大夫,我还有一事相求。”
景喜闻言,目光平和的看向云秋君:“你请讲。”
“我知道此刻你肯定是归心似箭,云家那边我可以自己去解释,但是读书阁这边,最好还是由你亲自去交代一番,你要离开,得让他们知道。”
景喜点头:“自然,这是我应该做的。云家那边,你打算怎办呢,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你尽管。”
云秋君摇了摇头:“不必你出面,你我成婚三年无所出,你大可以给我休书一封的。”
景喜微微皱眉:“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后怎么办呢?”
云秋君浅浅一笑:“以后的事,就留着以后再吧。你歇着,我去叫人。”
“等一下,”景喜忽然想到,“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等我有了计划之后再出去见人吧,那来的几个人,姓甚名谁,还是有劳你帮我打探一下了。”
云秋君含笑点零头:“那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果然,云秋君很快就回来了。
并带回了‘盛廷’和‘薛钱’这两个名字。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景喜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