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良久,君璧才低声的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林景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于是只能默不作声的静静伫立在一旁。
君璧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身来,坚定地对林景珩说道:“我要离婚!”
“不行!”林景珩的反驳来不及思索,就脱口而出。
君璧一双本来温和顺从的眼眸,此刻带着愤怒与痛楚,狠狠地盯着林景珩,让他无法直视,只能缓缓偏过头,躲避君璧的目光。
林景珩清楚,这件事君璧并没有错,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她做出过退让妥协,为了家族利益,为了顾全大局,甚至忍受了丈夫的多次出轨。
但是林景珩无法放任君璧离婚,也许是因为他自私冷血、利益至上,为了林家他可以不择手段吧。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君璧有着最后的尊严,她断然不会因为此事去向君家求助。
君璧哽咽地说道:“一定要这样吗?”大颗大颗的滚烫泪珠,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有着震撼人心的凄美。
“我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你们一个个的无视我,逼迫我,利用我,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是人,我也有无法忍受的事,我也会痛啊!”君璧长久的隐忍所积累的情绪,突然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她拉扯着林景珩的衬衣,拳头不断地敲打在他的身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苦闷。
林景珩知道她内心的压抑,况且这种程度的力气他尚且可以忍受,就放任她暂时的任性与胡闹了。
君璧闹得累了,就紧攥着林景珩的衬衣,微微依靠在他怀里,继续小声地哭泣。
林景珩感觉到君璧的接近,身体不自觉地僵住,觉得有些过于亲近了,想要将她推开。但看到她纤弱的身影,又犹豫了。
林景珩看到这样梨花带雨的女子,难免会动了怜香惜玉的心。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脸庞,她发丝有些凌乱,鼻子都哭红了,抓着他衬衣的手也微微泛红。
林景珩深邃锐利的眼眸,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柔。
君璧的泪染湿了林景珩的衬衣,泪珠的温热很快转为微凉,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微妙的感觉。
“我……我真的坚持不了……真的……”君璧因为哭泣,声音有些沙哑。
林景珩手臂抬起,又犹豫地放下了。
君璧因为想要压抑哭泣,身体在微微颤抖。紧贴着她的林景珩,清晰地感受到在这颤抖中隐藏委屈与悲伤。
林景珩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抬手,抚上她的背。
林景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君璧太过可怜,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让他想要抱抱她,给她点安慰。
林景珩抚上君璧的背,才发现怀里的人这么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蝴蝶骨的形状。
林景珩想起,好像自从君璧嫁入林家,就没有过安宁的日子。他对之前的君璧印象不深,只记得曾经好像是圆润的鹅蛋脸,变成了如今瘦瘦的尖下巴。她是真的过得很辛苦吧。
感受到林景珩手臂的暖意,君璧又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凑近了些。
林景珩看看埋到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的颈侧,好像一个可爱的小动物在他怀里撒娇。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林景珩放弃了内心的踟蹰,算了,一个拥抱而已……
林景珩把君璧整个人环抱在怀里,君璧的身高正好贴在他的胸膛。
君璧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这个男人,不仅身材匀称完美,而且特有的温柔魅力,让人内心十分有安全感啊。
这天过后,君璧故意对两人的关系冷处理了一段时间,欲速则不达,毕竟她与林景珩之间还有一道身份的鸿沟。
以林景珩对事格外严谨认真的性格,如果不是深爱,他一定会在衡量取舍之下,选择放弃。
之后的几天,林景珩都没有见到君璧。通常是早上他离开之时,君璧还没有起床。晚上他回来之后,君璧早已经算准时间躲回了房里。君璧不再见他,好像在对之前的事表示无声的抗议。
林景珩内心有愧,也放任君璧如此,只是偶尔会向管家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并没有任何想要打破现状的想法。
君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天晚上开始了新的攻势。
这天大概凌晨林景珩才回家,满身疲惫的他一进门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红酒香气。他发现吧台还亮着灯,偶尔可以听到酒杯与大理石台面碰撞的声音。
林景珩换了鞋往吧台走去,不自觉地眉头轻轻蹙起,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君璧背对着林景珩坐在吧台旁,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随意披散着,昏黄的灯光在上面折射出温暖的颜色。她只穿着一件吊带丝绸睡裙,在这样清冷的深夜,显得格外单薄。
吧台的台面上放着三五个空瓶,君璧偶有端起酒杯饮着红色的液体。
林景珩看着她左摇右晃的身体,猜测她喝了不少,肯定已经醉了。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来到君璧身旁。
林景珩此时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许多,君璧应该是不胜酒力的,即使喝的是红酒,依旧醉得一塌糊涂。
她脸颊染上红晕,双眸迷离没有焦点,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什么。林景珩凑近些仔细听,才能分辨出大概是些骂人的话。
林景珩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君璧裸露在外的清瘦手臂,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把她包裹在衣服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温暖,君璧直接倒头,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林景珩一般晚归都会告知管家不用留人等候,所以佣人们应该都已经睡了。他又不放心君璧一个人在这里睡,稍微犹豫了片刻,还是俯下身,小心地隔着衣服将君璧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