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糟糠之妻来换堂26

荣阳公主嗤笑一声,只当君璧是在垂死挣扎,想要拖延时间罢了,“你倒不蠢。”她向后一靠,神情闲适,“可你一个卑贱妇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翻出什么风浪?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旁人是信你的疯言疯语,还是信我这个堂堂的公主。”

荣阳公主没有说的是,她早就准备好了退路,若是当真败露,那个同君璧有过争执的小葱姑娘,就会成为最好的替罪羊,万无一失。

君璧瞧出了荣阳公主眼中的得意,心中暗笑,面上依旧平静如初,没有半分慌张,“公主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不是针对臣妇。若是臣妇猜得不错的话,大概是因为……”她勾起唇角,笑得越发明媚动人,虽然话未说尽,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荣阳公主被戳中了心事,不由感觉脊背发凉,险些想要低下头去。可是突然又发觉自己不该如此,强行转圜,直直对上君璧的视线,有些急切地对两个宫命令道:“愣住干嘛,还不给我快点灌下去!”

两个宫女见状,对视一眼,不敢再耽误。

那碗汤凑到了君璧的唇边,眼看就要灌进她的口里。君璧眯了眯眼,猛地别过头去。捏着她下颌的宫女一时不防,几乎是同时脱了手。

趁此机会,君璧一脚踹开了身前的宫女,又反身撞上了身后的另一个,在她吃痛的间隙,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两个宫女在这顷刻间的袭击下双双倒地。

如今的世界君璧虽然没有肌肉记忆,也是个娇柔的弱女子,但好在那两个宫女也没有很大力气,凭借技巧一拼,倒也不难。

汤盅打翻,荣阳公主彻底被激怒。就在她大发雷霆要唤人进来的时候,君璧却一改方才镇静自若的模样,忽然坐到了地上。

君璧就这样在三个人疑惑的目光下,扯乱了发髻,又在脸上胡乱地捏了几把。不过眨眼间,她就从一个衣着得体的小妇人,变成了饱受欺负、满是委屈的小可怜。

也许是太过惊讶,也不知道君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荣阳公主甚至忘记了阻止。

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切,君璧抬起头,对着荣阳公主露出一个邪魅的冷笑,眼中满是轻蔑不屑。

荣阳公主先是愣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立刻气得满脸通红。她拍案而起,“你这个……”可惜责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璧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这尖叫宛如一把利剑,瞬间划破安静的空气。

荣阳公主被惊得有些恍神,突然紧闭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砰然巨响。

门外唐逸霖一身玄衣,风尘仆仆。他脸色阴沉,眼眸中一片幽暗,眉梢眼角都好似凝结了三九寒冰,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温柔郎君的模样。

唐逸霖的身后站着一队侍卫,看穿着应该是圣上的亲卫。他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视线对上已经被骇得脸色惨白的荣阳公主,立刻锋利若刃,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那浓郁的怒意触目惊心,荣阳公主不禁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再看唐逸霖的双眸。她神思不属,心口跳得如同擂鼓。为什么,为什么唐逸霖会突然出现?!

唐逸霖没有丝毫犹豫地跨进门,大步流星地朝着君璧走去。那跌倒的宫女挡住了路,就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到了一边,疼得蜷缩了身子,半天都无法动弹。

荣阳公主看着对她置之不理的冷厉的唐逸霖,越发心慌。

唐逸霖径直走到君璧面前,见她形容狼狈,一双纯然的眼眸蓄满了晶莹的泪珠,着实让人心疼不已。他柔和了神色,忙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可受伤了?”他蹙着眉,轻声问道。

君璧怯怯地望了荣阳公主一眼,发现她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就连忙移开视线,低眉顺眼地摇了摇头,犹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落,在玉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泪痕。她生得娇小可人,平日里就看着柔弱,更别说是在这般显而易见遭人欺凌的场景。

趾高气昂的荣阳公主和弱小可怜的君璧,一看就知道被欺负的是谁。所以说偶尔假装一下白莲花,还是十分便利的。君璧已经默默为荣阳公主点上了一根蜡。

果不其然,唐逸霖越发恼怒了。虽然碍于身后跟随的侍卫,他不能做出逾矩之事,可是那双风流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已是阴郁幽暗,紧紧钉在荣阳公主的身上。

“公主好自为之。”唐逸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荣阳公主不知道为何原先布置好的一切会尽数毁掉,看到心中的情郎这般仇恨地望着她,不由心如刀割。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想要说这些都不是她做的,这都是那贱妇装了来陷害她的,可是唐逸霖又如何会想要理会她。

唐逸霖直接抱着君璧转身离开了。荣阳公主想要追上去,也被那些侍卫拦了下来。

君璧知道,那些侍卫的出现,定是因为圣上对唐逸霖认可的态度。荣阳公主骄纵的资本就是圣上宠爱,如今惹怒圣上,荣阳公主的下场可想而知。

桂馥是跟着唐逸霖过来的,君璧被他抱在怀里,桂馥便默默跟随在身后,她偷偷地望了君璧一眼,君璧朝她眨眨眼,二人相视一笑。

唐逸霖为何会突然杀到公主府呢?不过是君璧的安排罢了。荣阳公主既然有要陷害的意思,君璧自然要把这盆脏水完完整整地扣到她的头上,让她承受应有的后果。

唐逸霖一路抱着君璧回到府里,又急忙命人请大夫诊脉,生怕她有意外。原本还想去寻御医,还是君璧将他劝住了。

君璧窝在唐逸霖的怀里,笑着安抚道:“不妨事,她要灌我药,被我想办法全摔了。”

唐逸霖捧着君璧的脸颊,见她除了面色有些发白、还印着几道浅浅红痕外,倒没有其他不妥,心中稍稍安定下来,“没事就好,往后这些宴会都不必去了。”他又是焦急又是气恼,这次若不是桂馥及时送信,君璧当真被灌了药,那时就算杀了荣阳公主也于事无补了。

君璧见唐逸霖是真的被吓到,心中熨贴,有人比你自己更关心你,真是叫人心生满足。

君璧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怕,我定不会让她们欺辱了。”唐逸霖依旧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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