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珩长长叹了口气,望向门外长长的无人走廊,又将视线落到了茹可馨的身上,想了想,询问道:“抱歉,问你个问题,你今天穿得够厚吗?”
茹可馨以为越景珩关心她的身体,她身子娇弱,这样天气一般会穿着毛茸茸的狐裘大氅,于是她点了点头。
越景珩放心了,一把提起茹可馨后颈的衣领。
茹可馨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两脚无力地在空中蹬了两下,双手扑腾着想要抱上越景珩的胳膊,“你,你要干什么?”
越景珩没有让茹可馨挣扎太久,直接将人高高举起,然后微一用力,就把她扔到了长廊的另一头。好在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并没有受伤,不过她整个人已经彻底蒙了。
越景珩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君璧围观着全过程,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眉眼弯弯,眼眸里闪着星光。她头上的斗篷帽子承受不住这笑意带来的抖动,滑落下来,露出那张灿若夏花的容颜。
越景珩一把将笑个不停的君璧抱住,对准粉润的嘴唇吻了上去,他急需要抚慰自己躁郁的内心。
门外趴在地上的茹可馨,一直维持着不变的呆滞状态,直到因为她长时间未归而寻找她的的王叔到来,才把她带走。
茹可馨是鹿族,她的家族并不擅长武力,而是以医药闻名。
这位茹家大小姐锲而不舍的精神真是令人称赞,君璧不过是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在外的越景珩就又被她缠上了。此时的茹可馨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她的王叔,容貌普通,不苟言笑,却颇有气势。
“我不想在重复之前的话,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未婚妻了。”越景珩恼怒地说道,并扯着衣领,露出颈侧的剑刃状的伴侣印记给茹可馨看。
茹可馨依旧不肯放弃,“那会如何?我相信我可以比她更好,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拥有,越景珩似乎变成了她的一个执念,就像病弱的人向往着健康,而娇弱的她,仰慕着面前男人强大的绝对实力。
越景珩暗想着,若是早知道随手救人会带来如今的麻烦,他当初就应该亲自把这个女人塞到妖兽的嘴里。
“越先生。”王叔抬手阻止了茹可馨,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转而对上了越景珩的目光,“大小姐涉世未深,她对你并没有恶意。”很显然,他察觉了越景珩已经濒临爆发的怒气,再让茹可馨说一句话,恐怕他们就要面临一场激烈的冲突。
“那就请把她带回去看好,否则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自己的命送掉。”越景珩低声说道。他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的温柔已经被他心甘情愿地全部留给了君璧。
王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尴尬气氛中他没有再说话。
越景珩说完,转身欲走。茹可馨却在此时直接冲上去,想要抱上越景珩的腰,不过她刚刚碰上,就被狠狠甩了出去。
越景珩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果汁溅了一地。他晃了晃头,感觉茹可馨靠近他的瞬间,身体中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而起,让他想要撕碎面前的身体,想要嗜食血肉。茹可馨一离开,那感觉也随即消失,他心中明显平静了许多。
茹家的侍卫及时挡住了他们大小姐撞向墙壁的身体,自己却被那猛烈的力道砸到了墙上,撞出了蛛纹状的裂痕。
君璧刚一回来,就看到了口吐鲜血的茹家侍卫,和大厅里沸腾的佣兵。佣兵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他们可不在乎什么家族,有热闹可以看,自然都跟着起哄。
君璧也站在不远处,加入了围观的人群。她没有打算插手,这种小事还是交给越景珩自己处理吧。
茹可馨被救下后吓得嘴唇都没有了血色。越景珩却径直走向了她,毫不怜惜地扯下了她脖颈上的项链,“这是什么东西?”他眼睛微眯着,好像换了个人,危险而阴郁。
王叔的目光有瞬间的震动,不过还是先将茹可馨护到了身后,不悦地指责道:“越先生,你刚刚的行为似乎有些过分了。”他的视线再次落到了项链上,但很快又默默移开。
项链用简单的木绳串起,当中吊着一个小指粗细的玻璃瓶,瓶中装满了透明的胶质液体,乍看之下,好似承装着空气。昨天,茹可馨的身上还没有这条项链。
越景珩可以感受到玻璃瓶中散发着的气息,这气息令他感到不适与狂躁,令他嗜血破坏的渴望从心中奔涌而出。
王叔将茹可馨搀扶起来,让惊魂未定的她站在身后,“我想你如此对待一位柔弱的女士,太有失风度了。”
茹可馨的后颈上留下了一条红色印记,显然是因为越景珩的粗暴行为造成的。
越景珩紧紧捏着手中的项链,眉间蹙起,下颌紧绷,“如果你能告诉我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我可以跟她道歉。”此时的不安感太过诡异,看上去如此不起眼的东西,却仿佛能透过玻璃瓶的禁锢,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不过是些驱虫的药水罢了,越先生未眠太大惊小怪了。”王叔的神情没有丝毫不妥,彬彬有礼的模样更显得越景珩咄咄逼人。
“是吗?”越景珩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我就对茹小姐说声抱歉。”
茹可馨发现越景珩将深不见底的审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由感到惶恐,又向王叔的身后缩了缩。
越景珩拿出一张储值卡递了过去,“这是赔礼,不成敬意。”看上去好像他确实在诚恳地道歉。
王叔有些不解,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去,正要开口。下一秒,越景珩神色转为狠戾,将手里的项链掷到了地上。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玻璃瓶已经被越景珩碾得粉碎。一阵淡淡地腥味弥散在空气中,那液体也很快被地面吸收,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叔双眼瞪大,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时难以接受,拿着储值卡的手在微微颤抖。
“卡里的钱想必足够买这瓶驱虫药水了,我不太喜欢它散发的奇怪味道,逾越了。”越景珩朝着强忍愤怒的王叔拱拱手,转身便离开了。他还是带着小姑娘回房间比较好,外面实在是让人心烦。
王叔望了望还残留在地面上的玻璃碎渣,目光好似一道阴厉的刀刃,久久地凝望着越景珩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