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沦落炼狱寻生机2

费恩吩咐两个手下将惨死的女孩拖走,他显然不会亲自打扫房间的脏污,看了看留在原地的君璧,直接将水桶和抹布扔给了她,“处理干净。”丢下这句话,他就走进了金发姑娘的房间。

君璧知道这或许是个转机,她大概太过其貌不扬,并不会让人有特殊的兴趣。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她拿起水桶和抹布,走进来鲜血四溅的房间,蹲在地上,用力地擦拭着渐渐凝固的血迹。

君璧猜得没错,费恩确实需要一个人替他整理房间,准备饭菜。她现在脏兮兮的模样和过于消瘦的身材,丝毫没有属于女性的魅力。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背地里叫她地沟里的老鼠,可她根本不会在乎,她反而乐于得到这样的评价。

君璧每天的工作就是为“客人们”准备饭菜,为楼上的女孩们送去食物,打扫房间。女孩们所谓的食物就只有面包和清水,只是用来果腹而已。

君璧的美食技能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看似一般的食材,总能在她的手里变成难得的美味。在这一点上,费恩和“客人们”都很满意,她也因此得到了些优待,至少不用接客,虽然她那没有几两肉的身材也确实没有资本。

君璧也在刻意地维持着饥饿,她不能让自己变得丰润,她最好一直保持瘦骨嶙峋的状态,直到她可以逃出这个囚笼。

水很珍贵,女孩们可以每天在君璧的帮助下擦身,但要洗澡几乎不可能。君璧身上的污垢想必已经能搓出泥丸了,好在现在天气凉爽,只要不发臭,脏点她还可以忍受。

楼上的姑娘们在这样的蹂躏下,日渐憔悴,就像本应盛放的花朵在慢慢凋零。有些实在忍不下来的女孩会对君璧求救,她却没有给过回应,她能做的只是记住她们的名字和相貌。她把自己当作聋哑人,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君璧想要帮助她们,但她自己也在生死之间挣扎。能够活下来,才有资格说以后,现在她没办法给任何人承诺。

那个金发女孩,君璧印象尤为深刻。曾经精致秀丽的脸庞,如今蒙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她的脸上身上,有着无数斑驳的伤痕,旧伤未愈就会又添新伤。

这里的姑娘们都是如此,君璧每天帮她们擦拭着血迹,看着那如死灰般绝望的神情出现在年轻稚嫩的脸上,无奈又无力。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君璧需要为自己坚定目标,做好心理建设,才能继续迎接明天的太阳,才能不至于被这里的压抑折磨到疯狂。她太需要一个转机,用来摆脱如今的生活。

这天,君璧一如往常收拾“客人”留下的残局,她度过了一个月这样的生活,已经完全熟悉这个密闭的、散发着腐朽与罪恶气息的小小空间。

这一个月间,经常会有女孩死去被拖走,然后就会有新人加入,如此循环。

那个金发姑娘刚刚被医生诊断出了骨盆骨折,医生却欺骗她只是轻微的撕裂,让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所有人都以为君璧是个聋哑人,听不见也说不出,所以谈话并没有避开她,事实上,她听得一清二楚。

君璧来到金发姑娘的房间,在床头放下干面包和清水。姑娘的金发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再也不像初见时那般顺滑。她带着伤痕的脸庞早已没有了光彩,那双曾经如同宝石般的碧绿色瞳眸,暗淡无神。

君璧心有不忍,用湿毛巾温柔地帮她擦拭着面颊。

姑娘愣愣地凝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到了妈妈,她在等我。我是不是快要解脱了?”

君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将清水递到她的唇边。

姑娘艰难地吞咽下水,良久,才稍侧过头,望着君璧说道:“或许你听不到,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沙哑和颤抖。

君璧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在告诉她,自己是可以听到的。

“虽然你不会说话,可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不那么孤单了。”姑娘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痕,只露出一个苦笑。她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出去,带它走好吗?”

那根项链只是用绳子简单地编织而成,旧旧的有些发灰,中间悬吊着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银饰。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没有被人抢走。

君璧觉得鼻尖酸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妈妈说,它可以带走灵魂……”姑娘又摸了摸项链,将它放到了君璧的手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刹那间闪现出奇异的光彩,就像瞬间绽放的烟花,惊鸿一现,终成绝响。

下一刻,这短暂的时光就被打破了。房门被推开,费恩带着一个光头男人走了进来,在君璧看来,他们就像是宣判死亡的恶魔。

费恩对于君璧留在这里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上前一步,一把扯过君璧的胳膊,捂住她的嘴,不容她反抗地将她拖了出去。

君璧拼命挣扎,可她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费恩分毫。她眼睁睁看着金发姑娘将被榨取最后的价值,看着惨剧在她面前发生,她没有任何办法,那种无力感就像是重锤在碾压着她的心。

君璧被费恩拖出去后,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她第一次见到费恩的房间。费恩推了她一把,她就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

这里不只君璧一个人,还有两个昨天刚被买来的女孩,皆是战战兢兢地蜷缩着身子。

君璧微微抬头,透过蓬乱的头发向高高上坐的人看去。平心而论,这个男人比起那些狰狞魁梧的“客人们”,算得上养眼许多。高鼻深目,一头褐色短发,精致地梳在脑后。

此时那个男人,也正在打量着君璧,“就是她?”他的眼神有些难以形容,掺杂了难以置信和些许的失望,“这可真是……”

男人话虽然没有说完,君璧却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她默默地低着头,暗中思量着他的目的。

费恩上前一步,用力地扯着君璧的头发,迫使她露出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您知道的,她还是有些用处的。”

君璧一时间有些猜不透男人的想法,看男人对着她颇为嫌弃的神情,想必与“客人们”来此的目的不同,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男人勉为其难应下,命人将君璧她们三人拉扯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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