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家宅前一闹,城中的留言也渐渐平息下来,再也无人说这两人是苟合之辈,反倒对于他们多了些同情之意,纷纷感叹,两人之前有缘无分,生生错过,好在如今补救尚且来得及。
君家二老也是云里雾里,只当是自己当时没有瞧出唐逸霖对君璧的情意。
之后唐逸霖便开始锲而不舍地多次上门求见,君家又将他赶出去数回。但是日子久了,他也渐渐软化了君家人。
在外人看来,只当是唐逸霖终于凭借真心感动了心爱之人,反倒为他松了口气。
这样一番波折后,成亲的日子也如期来临。
之前君璧本身与唐连霄成亲时,嫁妆已是丰厚,这回换成唐逸霖,君家愣是又为她翻了一倍。君家如此财大气粗,君璧这才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土豪身份。
君家二老对于女儿时隔一年后的出嫁满是感慨,赶回来的君璧哥哥也对唐逸霖耳提面命,一点也不怵他的官职。
唐逸霖终于如愿以偿,得以拥佳人在怀。他扪心自问,为了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一年来他连多瞧君璧一眼都不敢,尽管如此克制,她还是会时不时钻入自己的梦里。这一刻,他日日夜夜所求所想,终归是实现了。
“我说我会娶你,你却不信我。”唐逸霖微微眯着眼,又将怀里的君璧抱紧了些。
“我,我只是……”君璧回答得吞吞吐吐,“景珩,我错了……”
“我说让你做做样子,你竟敢真的去撞那石狮子。”唐逸霖用力咬了下君璧的唇,惹得她微微一颤,“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呢?”他语气温柔,神色也令人如沐春风,可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分明藏匿着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洞房花烛夜,正是被翻红浪时……
君璧与唐逸霖两人温情暖意,但其他人对此却不都是祝福。
公主府内,荣阳公主扫落了一地杯盏。她双目微微泛红,满头珠翠叮当作响,一张清丽面容满是怒意,嘴里忿忿骂道:“那个下贱的妇人!”
周围的宫婢吓得脸色苍白,俱是噤声,不敢多言。
荣阳公主是贤妃之女,虽说贤妃位列四妃之一,不过她出身普通,初入宫只是个采女。圣上喜她温柔贤淑,连带对于荣阳公主也有几分宠溺。只是荣阳公主福缘浅薄,出嫁后不久,驸马早亡,留她一人守着偌大的公主府。
荣阳公主偏爱容颜好的男子,唐逸霖风流俊逸,自从他当上状元那一日,她就芳心暗许。
荣阳公主本想待唐逸霖功成名就后,再同父皇暗示一二,好与两人赐婚。却没想到好不容易熬到那一天,她还没来得及进宫,唐逸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娶了君家之女。
荣阳公主怒不可遏,然而一向宠爱她的父皇竟会对她发了脾气,让她尽快打消这个念头。她只能无可奈何地忍下,可是这口恶气却一直积攒在胸口,不曾散去。
荣阳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见主子如此气恼,犹豫片刻,还是大胆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莫为此事气坏了身子。”她低眉顺眼地凑过去,“奴有一计,不知公主……”
荣阳公主闻言,斜睨了宫女一眼,疑惑问道:“这是何意?”
宫女在她耳边继续轻声说道:“不过是一介民妇,哪里比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尊贵,公主随便寻个理由将她打杀了,这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荣阳公主双眸一亮,继而又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若是她真的害了这个妇人,岂不是同唐逸霖离了心?
“奴见唐大人上回入宫赴宴,看到公主之时不似无情,公主只需多些温柔体贴,自然能将他哄回来。”宫女言之凿凿,说得荣阳公主也有些动摇。
上次他们相遇之时,唐逸霖确实是双目含情。思及唐逸霖的俊美脸庞,荣阳公主忍不住羞红了双颊,“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
天边微微泛白,君璧方才昏昏沉沉睡去。好在唐逸霖家中没有长辈,她也不必一大早拖着疲惫的身体请安,还能舒舒服服地养足精神。
唐逸霖醒得早些,看到君璧睡得香甜,也没有打扰,自己悄悄起了身。
不知不觉,君璧从日上三竿睡到了午时,待她醒来,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君璧揉了揉眼,正想唤桂馥前来伺候,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唐逸霖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恰好对上她依旧有些朦胧的睡眼,“睡醒了?他眼中带笑,手里提着食盒。
君璧双眼一亮,伸出手臂,朝唐逸霖撒娇,“抱抱。”食盒看上去盖得严严实实,却钻出来食物的香气,勾着她腹中的馋虫都醒了过来。
唐逸霖将食盒置于桌上,走到床前,将君璧抱了个满怀,“可有哪里不舒服?”
君璧勾着唐逸霖的脖颈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儿,“没有,就是还有些累。”
唐逸霖这才放下心来,他将君璧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柔声说道:“一会儿再休息吧,这几天我都在家陪你。”
唐逸霖为君璧穿好衣裙,然后抱起她做了简单的梳洗。君璧安心享受着唐逸霖的照顾,很是满意。
君璧饿得很了,把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她填饱了肚子,不觉带上了几分娇懒。
唐逸霖唤人将桌子收拾干净,抱起君璧绕过屏风,将她轻轻放到了床榻上。他也脱了外衫,随她一同躺下。
君璧窝在唐逸霖的怀里,扯着他腰间的玉佩听他说话。
“那些送来的帖子,你想去便去,不想去就回绝,不必多加理会。”唐逸霖轻声叮嘱着。既然君璧成为了名正言顺地君夫人,自然也少不了夫人间的应酬,可是唐逸霖不想她因为这些小事心烦。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君璧在唐逸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轻笑着回道。这些宴请确实很是无聊矫情,却也不至于难以忍受,若是对唐逸霖的仕途有益,她并不介意前去参加。
唐逸霖听了心中熨贴,垂头在君璧娇嫩的朱唇上吻了吻。
“可是,你的外祖家呢?”两人一番耳鬓厮磨,君璧突然想起唐逸霖从未提过他的外祖,于是忍不住问道:“不需要去见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