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听着诸如此类的羞辱谩骂不绝于耳,她毫不在意,毕竟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羡慕嫉妒恨。若她真的如她们口中所说一无是处,那夏景珩只怕是瞎了眼。
流言如同过眼云烟,于君璧造不成任何伤害,她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而当君璧经过一处厢房前时,却有一道女声让她不禁驻足。“不知道是谁教养出的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想必是个没有爹娘养的。”
这一下顿时戳到了君璧的怒点,本身的情绪突然强烈到让她心口一震。
君璧本身的确是个孤儿,从小在阴暗的底层挣扎成长。她不由停下脚步,目光冷凝地回望。
君璧缓缓后退几步,来到那人的窗前,将半开半闭的窗门一把拉开。那窗户原本是用架子撑着的,被她这样用力一扯,竟跟纸糊的似的,咔嚓一声断了半边,斜挂着要落未落。
窗内的女子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君璧冷笑一声,将断落的半边彻底扯了下来,随手向外一扔,发出一声闷响。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指着那个女子对两个侍者问道:“她可曾陪寝过?”
两个侍者看着如此场面,心中十分惶恐,只是君璧开口问了,她们不得不按捺住慌乱的情绪,如实答道:“回姑娘,不曾。”
那女子本来是个商户家的女儿,因为貌美被转手送给了一个小官,那官员为了讨好夏景珩,便将她送了过来。她虽然放到郡县里容貌出挑,可是在这美女如云的后院,也就称不上太过显眼了。她总共只见过夏景珩一面,夏景珩为她画过一幅美人图之后,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说起来也是这女子倒霉,尖酸刻薄的话已经被前头几个人说得干净,她一时间寻不到新的,就随口拿了君璧的父母说不是,哪知道会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倒是个蠢笨的。”君璧嗤笑道,“你们这一群啊,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却是满口污秽之言。若是真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将你们的公子抢回去,自己没用,倒还嫌弃我厉害了?”
君璧说完,命两个侍者将那女子的门打开。那女子身形瘦小,站在长期锻炼又有些身手的君璧面前,着实不够看。要知道,即使暂时穿越到了古代,她也没有放下本身的格斗术,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一副强健的体魄,君璧当然要好好体验。
那女子如今才知道要害怕了,和她的侍者蜷缩在一起,心虚地喊道:“你,你别胡来!你要是敢动我,公子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君璧一看她惶恐的模样就知道她不过是外强中干,强撑面子罢了,所以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君璧走近几步,俯身靠近已经躲在床榻角落里的女子,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颌。剧烈的疼痛迫使她抬头望向君璧的脸庞,只要君璧稍稍用力,她的下巴就会脱臼。
“不会放过我吗?”君璧挑着眉梢轻笑,细长妩媚的双眸越发飞扬恣肆,她眼中的神色极为阴冷,宛如毒蛇正在对这着女子吐露蛇信。
“那就到时候看看,你家公子是不会放过我,还是不会放过你吧。不过是个连陪寝都没有过的可怜人。”君璧笑得讽刺又得意,不仅让面前的女子红了眼眶,还成功地挑起了外头偷听到这话的人的嫉恨。
“真是可惜了,公子啊,对你们统统没有兴趣。”君璧故意扬声说道,让该听到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君璧逡巡了四周一圈,手掌下滑,捏住了那女子细细的脖颈,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既不会让她挣脱,又不会令她无法呼吸导致窒息而亡。于是君璧就这样拖着她,将她一路拖到了院里。
这里的女人们勾心斗角,平素都是背后耍些阴招,哪里见过这样简单粗暴的。她们一瞧到那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再有其他心思,也不敢现下表露,都乖乖噤了声。
君璧将那女子随手扔到了院子中央,如同抛开一个破旧的布袋。然后一脚踩上了她的胸口,眼睁睁看着她面色涨得通红。
“我本是来赏景的,你却坏了我的兴致。”君璧歪着头看向那女子,笑得灿若春华,“你自己说说,你想怎么死?”
如今那女子哪里还顾得上辱骂君璧,她再怎么说也是锦衣玉食被娇宠长大的,就算后来被转手送到这里,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最多就是感到寂寞罢了。
她怎能想到,不过是几句讥讽的酸话而已,面前的女人竟然会想要她的命!她被吓得哭了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和着脂粉红红白白地糊了一脸。
君璧颇为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提起她的后领,将人拎了起来。
杀人啊,君璧可是从来不怕的,全看值不值得。如今为了这点小事杀人,她还怕脏了她的手呢。她只是想要吓唬一番,让其他人也能好好收敛一下,不要随便惹她。
然而围观的人们可不这样想。因为君璧方才过于强悍的表现,她们都觉得那女人是在劫难逃了。不过若是她们联合起来,君璧应该也拿她们没有办法。不过可怕的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君璧。
她们该有的那份傲骨,已经在这里打磨得所剩无几。那女人被君璧拖着走,一路哭嚎得撕心裂肺,不仅没有人救她,就算是终日与她为伴的侍者,也不敢多言一句。人心寒凉可见一斑。
就在君璧准备将那女子丢进绣楼,换自己个耳根清净时,丹青院的门忽然打开了。
君璧下意识地转头望去,门外站着十个青衣侍者,并成两列排开,恰好露出一条道来。
夏景珩就站在那道路之后,依旧是白衣,墨色花纹装饰,清隽秀逸。他嘴角挂着薄凉的笑意,目光却炙热无比。让君璧不禁又暗暗吐槽道,装腔作势。
夏景珩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君璧的面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轻笑一声,低头去看那个满身狼狈的女子,“已经开始教训起我的人了?”话虽如此,可是他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怒意,也根本不像是在兴师问罪的意思。
君璧轻哼一声,将那个女子随手一扔,然后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不过是给她个警告罢了,谁让她平白无故来招惹我。”
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夏景珩的心情很是愉悦,他舒展又格外温柔的眉眼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