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面对的情况很是棘手,容川的情绪显然已经上来了,可君璧仍不愿有丝毫的讨好妥协,“就算没有他,我的选择也不会变。”
君璧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但她相信若是容景珩想要救她,他一定可以做到。如果他选择视而不见,那也是她信错了人,她敢拿自己的任务做赌注。
容川捏着酒杯的手指因为攥得太紧而指节泛白,他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随手把空杯掷到了墙面上,摔得粉碎。
“君医生,我希望你接下来,还能这么镇定。”容川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原本我还打算,如果你能乖乖听话,或许在解决了我的堂弟之后,可以给你一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你真是不识好歹。”他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
君璧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容景珩的身影却迟迟不曾出现。
容川猛然扑上来,似乎想要撕扯君璧的衣服。君璧等待着他靠近,手刀袭上他脆弱的颈部,但是现在的她无论是力度还是敏捷度都不够。
容川只是感觉到微微疼痛,就一把握住了君璧的手腕,然后直接将她按到床上,一个耳光狠狠扇到了她的脸上。
君璧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耳侧嗡的一声,好像瞬间失聪一般,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变得更加混沌。她好像一个破布娃娃,在这样的粗暴对待下不堪一击。
容川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君璧,发丝凌乱、侧脸红肿,心头涌现一阵快感,这样的场景,真应该让容景来亲自欣赏,好好看看他的女人如何渐渐瓦解那可笑的倔强,如何臣服在他的脚下。
乍然而来一声枪响,打破了容川美好的幻想,也打断了他即将实施的暴行。他闷哼着捂住了鲜血染红的胳膊,激烈的疼痛让他跌到了君璧身侧。
周围瞬间陷入寂静,然后外面忽地响起一连串枪声,不过很快就全部平息了下来。
容景珩疾步上前,取过毛毯把君璧整个人严实地裹住,极为珍视地将她搂在怀里。
君璧显然还沉浸在刚刚无力反抗的情绪里,她娇嫩白皙的脸庞上,红色的掌印格外清晰,一双眼眸空洞无神地望着虚空处,这副表情比痛哭的模样更让人担心。
容景珩眉间紧紧蹙起,该死,是他太过自负,竟错走一步,他显然低估了容川的狡猾。在得知君璧出事之后,他本来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时间也足够充裕。没想到容川狡兔三窟,还藏了一手,让他扑空了地点,即使他很快做出正确的判断,拼命往这里赶,还是稍晚了些,让君璧承受了本不该发生的伤害。
容景珩一直认为他自己运筹帷幄,不疾不徐地掌握着一切。可是当他看到君璧脸上的伤痕和可怜的模样,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种莫名的情绪究竟是什么,聪慧如他,一时间竟分辨不明白。只是心中如同燃起熊熊烈火,翻涌的强烈情绪,似乎想要将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可是当容景珩望向君璧,胸口又只余苦涩,这感觉似乎……是愧疚,是后悔,是对自己的责怪,深深的,长久的。
容川显然没有想到,那个他们以为被囚禁在医院的精神病人,已经成长到了他们无法匹敌抗衡的程度。容景珩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竟然敢直接在他的地界大开杀戒。也许附近还有他可以用的人,他抱着伤臂缓缓靠近紧急按钮的位置……
砰地一声枪响,容川的手掌被击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堂哥,我们还有很多账没有算清,何必着急离开呢?”容景珩轻声一笑,望向容川的眼神满是不屑,仿佛他已经是将死之人。
容川的心剧烈地跳动着,额角渗出涔涔冷汗,汗珠沿着脸颊滑下,一直蜿蜒到脖颈。
容川知道慌张于事无补,他也想镇定,但他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不仅因为枪伤的疼痛,还因为他知晓如今无论他再做什么,容景珩都不会放过他。或者他应该干脆破罐破摔,对容景珩嘶吼谩骂,也好过此时的懦弱。可是当他对上容景珩的眼眸,就觉得喉中干涩难言,什么话也说不出。
“带走。”容景珩不屑地轻瞥一眼,就再也没有看向那已经面如死灰的容川。
君璧被容景珩安置在了容家大宅里,那些侵占者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尽数清理。
容景珩的大伯,那个谋算了一切的男人,如今已经被送入了监狱。偌大的容家,怎么会没有地下的黑色收入,可是容景珩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既然曾经的容家已经败落,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整顿,不破不立,容家会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君璧已经收拾干净,脸颊只是有些微肿,并无大碍。墨黑柔软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更显得她洁白如玉的容颜小巧精致。她就这样望着头顶的帐幔与若隐若现的水晶吊灯,一动不动。
容景珩抚上君璧的脸颊,觉得她的肌肤微凉,眼中不似以往般充满神采,“不必担心,你现在很安全,我会保护好你的。”他的手指滑过君璧的发丝,低声呢喃道。
君璧点了点头,却没有回望容景珩,“你先去忙你的吧。”她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容景珩摸不透君璧的想法,因为此时的她似乎没有人任何特别的情绪波动,她太过平静如同一潭死水。他只能猜想君璧也许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而惊魂未定,于是耐着性子安抚。毕竟是自己的东西,他不希望她总是这样面无表情。
“好的。”容景珩慢慢起身,想着先让君璧独自平静,等他处理完那些麻烦事,她也许就会变回之前那个漂亮乖顺的……宠物了。
容景珩勾了勾嘴角,深褐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他想起来不久前看到的物品,也许可以送给她当作礼物?
容景珩伸手招来不远处的长得精瘦的男人,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男人惊讶的神情刹那间掠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模样。他恭敬地垂头应下,退了出去。
容景珩静默地伫立了片刻,略作思索,继而俯身在君璧的唇角落下一吻,“我很快回来。”等他收拾完那些渣滓,再回来好好陪她。
君璧的指尖动了动,慢慢阖上了双眸,掩盖了眼底极为复杂的情绪。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